蒼白病弱的李詩雅垂眸盯著手背上的輸液管,是不計較,也是默認。
“你知道宋銘為什麼拋棄你嗎?因為你賤,你李詩雅就是輛公交車,誰都可以上!”
梁韻晟騰地站起來,扭著她的胳膊朝外走去。
當深愛入骨時,沒有誰是理智的,傅靖承受著剔骨剜心的痛,口無遮攔地嘶喊:“她李詩雅就是婊 子,人人都可以上的婊 子!”,吼到精疲力儘,她的聲音都是顫的,卻死撐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迎著梁韻晟陰沉的眼睛,倔強地輕笑:“梁韻晟,你那麼護著她,是不是上多了她給你打折啊!”
梁韻晟惱羞成怒:“傅靖!”
他心裡莫名的生出一股厭惡,他剛才給她打電話她不接,如今醉醺醺地在外邊晃悠,他母親曾教育過他,隻有不正經的女人才會黑白顛倒,他忍不住數落她:“你今晚又去哪鬼混了?”
傅靖猛地抬起頭,眼眶紅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可眼神卻透著狠勁,狠厲中透著絕望:“對!我是去鬼混了,跟好多男人鬼混了!姿勢都不帶重生的!”
傅靖這輩子都不會告訴梁韻晟,那夜她的遭遇。
她的身體肮臟或聖潔,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她和梁韻晟十年了,可十年前麵的定語卻是模糊的,她愛他,人人都知道,可他卻從來沒給過她一個明確的答複。
梁韻晟被她突然的爆發震懾住,呆愣地看著她跑開。
傅靖消失了,跟哥哥傅浩哭訴完,決絕地離開了這座肮臟的城市。
被風吹起的圍巾,穿過李詩雅的腋下,如兩隻振動的翅膀,隨時都有可能翩然起飛,她的聲音在風中有些飄渺:“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你哥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誣陷他?”
她終於承認那是誣陷,毫無愧疚的承認。
“因為你!我那麼不幸,傅靖,你憑什麼幸福?”李詩雅怨恨的聲音,直戳傅靖的心。
那是李詩雅自殺未遂後的某夜,她不甘心地繼續纏著宋銘,可宋銘卻玩世不恭地譏笑:“連個床都不肯上,你也好意思說愛我?”
李詩雅猶豫片刻,急忙追出去卻遲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宋銘坐上車消失在夜色裡。
酒吧裡最不缺露水情緣,李詩雅那一刻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
她哭著給宋銘打了電話,一個,兩個,三個,最後宋銘接了,她的欣喜還沒達到眼底,宋銘不耐煩地問:“李詩雅,你又玩什麼花樣?”
“宋銘,救我!”
“我很忙,沒時間陪你玩。”
李詩雅還想再說些什麼,電話裡傳來打啵的聲音,俏皮的女孩害羞地在電話裡說:“宋銘,我洗好了。”
李詩雅委屈且憤恨,為什麼我都這麼卑微了,你就是不肯回心轉意呢?
她精心設計的局,被識破了,她不甘的想讓宋銘後悔一輩子!
她脫的乾乾淨淨,張開四肢倒在橋洞下,心如死灰地盯著虛空,她不知道那些人是高是瘦,是胖是矮,有沒有性病,她自始至終都在笑。
她把那些粉色的鈔票撕碎,隨手一揚,紛落的碎片像極了17歲那年的花瓣雨,有個男生在花海中拉著她旋轉,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幸福,小雅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她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