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初雪……你在哪兒,為什麼不抱著我,我好冷,好冷……
路影又開始囈語了,這讓路影母親十分害怕,摸了摸,竟然在發高燒,她慌忙叫路影,卻一無所用。
初雪身體不禁抖動一下,懷裡的路路突然大哭起來,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那麼小,讓她和路影總是不經意間相遇,而這世界又是那麼大, 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路路似乎從小體質就弱,於洋幾次要求照顧孩子,卻被初雪拒之門外,這讓初雪的父母感到十分頭痛。
表妹從國外回來沒幾天就發生了這樣不愉快的事,早在國外就聽說哥哥路影結婚了,回來卻沒有看到嫂子,反而是路影的種種行為讓自己感到十分難過。
從小沒有父母的路怡就被路家收養,長大後還送她去國外念書,路怡也是十分孝順,聽話,每日陪著路影的母親消遣娛樂,還在城裡立腳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路影母親告訴她原委的時候,她並不是很驚訝,似乎路影的經曆對她來說意外不大。
其實路怡也知道,路影的脾氣能找到一個陪他走完一生的人很難,找到後離婚也不是新鮮事,隻是讓她意外的是路影看起來是真的愛初雪嫂子,所以她那日想去一探究竟,卻不料遠方的初雪誤會了。
當然,初雪也並非完全不相信路影,隻是眼見為實,就像路影心裡永遠也抹不去那張照片的陰影,無論心裡多想相信對方,卻被現實打破。
收拾好東西,初雪的父母就要離開了,母親還是放不下,握著她的手:“初雪,要是實在不行就和於洋在一起吧,我們老了,也不好說什麼,隻是,我和你爸真的不想再看你這樣苦下去了啊!”
之前勸說了半天,似乎對初雪毫無作用,臨走,兩位老人依依不舍,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父親的病好的差不多了,這次還要多感謝於洋出麵,於洋可以說是父親的救命恩人,然而初雪對他的喜歡就是那種知己的感覺,很多時候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
將包裹遞上車後,初雪揮淚告彆了兩位老人。
昨晚,於洋打電話讓她去他家陪父親過生日,她去了,卻沒想到父母會以為他們在一起了,並想方設法製造於洋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這也造成了上次母親帶她去散心,卻悄然失蹤,於洋正是母親叫來的。
輕歎口氣,於洋給她披上一件大衣:“外麵冷,小心,彆感冒了。”
初雪看著肩上的手,恍惚間覺得:要是於洋是路影該多好,好久好久沒有投入路影的懷抱了……
於洋似乎每次都能洞悉初雪的心事,他將手放下,指著前方的車站說:“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初雪點點頭,哈了口氣,跟著走了。
車窗一片模糊,初雪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十年》,原來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她呼吸著空氣的溫暖,於洋片刻不離的看著她,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人,他真的很想就這樣一路走下去,不再離開……
知道傍晚,父母才打來電話說已經安全到了,弟弟放寒假已經回家了,說起來,弟弟也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初雪不禁還是有些欣慰的。
於洋在樓下喊她的時候,初雪正在做飯,她放下手中的炊具,慌忙地下樓。
從於洋的語氣裡可以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下樓後,於洋卻不在了,隻見遠處有一群人圍觀著什麼,她飛快地跑過去,推開人群,卻發現路影正躺在血泊裡,而於洋正抱著他打電話。
一切來的太突然,初雪都不知道該做什麼,隻是看著血不斷地流……
直到救護車的聲音響了起來,初雪才回過神看著人群慌忙散開,眼睛裡一片模糊,竟然直直地倒了下去,耳邊隻聽到一陣警惕聲和自己的名字,恍惚中她還聽見有人叫著路影的名字,那是一個女聲,甜甜的,大概樣子也很美吧……
漸漸地,仿佛又有了意識,初雪看著四周熟悉的布景,想撐起身子,頭卻猛然眩暈起來……
於洋在旁邊守著,見她醒了,這才按住她示意不要動:“你貧血太嚴重,先好好休息,聽話!”
她安靜地躺下,卻猛地坐起:“路影,路影呢?”
初雪忘不了昨晚的場景,血,那麼多血,她慌亂地舞著手,不小心打碎了旁邊桌上的雞湯。
“砰”,碎裂的聲音把氣氛打破,於洋安慰她:“路影沒事的,他妹妹在照顧他。”
初雪聽到妹妹,突然止住哭聲:“真的嗎,他沒事嗎?”
不多時,初雪又問:“妹妹,哪個妹妹?”
於洋知道她現在情緒很激動,隻好先穩住她:“那個女生自己說叫路怡,是剛從國外回來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到醫院去看。”
看著初雪稍微放鬆,於洋也鬆了口氣,看來初雪對路影真的放不下,又怎麼會和自己在一起呢,雖然昨晚是恰巧路過,也不知路影是為什麼躺在路邊,興許是喝醉了。
不過路影這次受的創傷也是夠大的,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初雪。
於洋走後,初雪悄悄去了醫院,看了一眼路影,確實有個女孩子坐在床邊照料著,那麼溫柔,那麼細心,無論是不是他的妹妹,她已經無所謂了。
看到路影平安無事,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趕快忘掉以前,才能安心走下去,對,還有孩子,她覺得這個城市就像回憶的點點滴滴,都是無形的傷痛在圍繞著她,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裡?為什麼不回去?
路怡小心翼翼地擦著路影額頭的汗水,對擔憂的路影父母說:“還好,就是點外傷,不過心裡似乎壓著什麼,否則也不會這麼胡言亂語了。”
路影的母親猜到了什麼,卻不敢肯定,便私下借口離開。
路影的父親由於公司有急事,隻好拜托路怡幫忙,路怡想著,為什麼表格要去那棟房子呢,又是為什麼倒在那裡,她決定去一探究竟。
鳳雲數著錢笑著從銀行出來:“你真是個傻子,放著錢不要,還那麼膽小,要不是我,咱倆估計在牢裡咯!”
旁邊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鳳雲這才看見路影的母親站在眼前,她搶過鳳雲手裡的錢,扔在空中:“你這個瘋子,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還有你,你又是誰,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就這麼吵鬨著,鳳雲想撿起錢,卻被路影的母親踩住了手指,鳳雲吃痛的叫李力幫忙,可是路影的母親卻讓李力滾,李力本來就心虛,便一股腦的跑了。
鳳雲隻好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儼然一個潑婦的形象:“怎麼了,嚷嚷什麼,我不過是拿了點你們家的錢,再說了……”
鳳雲勾勾手指示意路影的母親湊近,誰知,鳳雲竟然哈哈一笑,指著肚子說:“知道我為什麼不怕你嗎,因為,我有路影的,孩子了!”
仿佛一個霹靂,路影的母親許久才緩過神來,高舉在空中的手卻遲遲下不來:“你,你這個壞女人!”
看著路影母親被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鳳雲大笑幾聲,拿出另外一張銀行卡給她:“知道這是什麼嗎,你兒子給我的,我們啊,馬上就要結婚了,哈哈……”
路影的母親呆在原地,恨不得將鳳雲剝皮抽筋,隻是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兒子的安危都保護不周全,難道她真的要將路家拱手相讓嗎?絕對不行!
路影醒過來的時候胡說著:“我見到初雪了,她就在那……”路影母親不知該怎麼辦,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近乎崩潰。
看了眼這個城市,初雪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再值得留戀的,她提著手裡的箱子,抱著路路,鎖上房門,留下字條,離開……
就在下樓的時候,她看見一個女生,有著她以前一般的眸子,清澈無比,那雙眼睛似乎似曾相識,但初雪已經記不起來了,倒是路怡,十分好奇地打量著初雪,兩人最終擦肩而過。
路怡記得很清楚,路影和他母親都說初雪的孩子被打掉了,那麼剛才那個女人應該不是她,她覺得初雪就在這棟樓裡,可是她又沒法挨家去找,隻好在這等。
突然她發現的門底的紙條,紙條隱藏得很隱蔽,如果不是像她這樣閒來無事去觀察應該找不到的。
“很抱歉,於洋,我不得不離開,你是一個好人,隻是我配不上,以後也不用找我,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初雪筆。”當路怡看到初雪這個名字的時候,知道一切似乎晚了,信上的於洋可不是那天抱著初雪的男人嗎?
她就這樣推理著,心裡豁然開朗:這麼說,孩子還在,她立刻撥通路影母親的電話,告訴了這個好消息。
隻是可惜,路怡不知道嫂子去了哪裡,也不能預知攔住嫂子去的腳步,也許路影表格有辦法找到嫂子。
路怡這樣想的時候,卻不知道路影那邊的事,是的,路影決定結婚了,新娘就是鳳雲。
還記得路影的母親告訴過路怡,鳳雲的來曆不清不楚,而且極有可能就是貪圖財產才用身體套住路影,可是如今鳳雲懷孕了,他們也隻能吃啞巴虧。
路怡倔強地說:“那初雪嫂子呢,你們就這樣放棄了嗎?鳳雲是什麼人,難道表哥你不知道嗎?”
路影哼了一聲,他怎麼會不知道,陰險狡詐,甚至惡毒,這樣一個女人,才把他給迷糊住了。
這次的事情和她脫不了乾係,既然結婚,那就婚後算總帳吧,路影意識到自己最近的墮落對大家帶來了許多不便,心裡暗暗發誓,自己的禍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