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初的眸子瞬間紅了,委屈的抬眸對上王敘之擔憂的視線,哽咽道:“我不過是來看看公主,豈料公主殿下心情不好,竟,竟罰我跪下。”
“蕭慕青!!”
聞言,王敘之勃然大怒,猩紅著眸子狠狠的看向蕭慕青。
蕭慕青的心陡然一沉,大概也明白了,今天,無非是方靈初故意的。
她淡定的瞥了眼王敘之,一字一句道:‘她說,你便信?’
‘難道讓我相信你?’
王敘之的話,吐字清晰,蕭慕青的心中突然間一涼,她抬起頭,看著王敘之,又問道:“如果我說,我隻讓她給我行禮呢?”
“你騙人!你分明就是看方夫人不順眼,故意為難她!!”
那丫鬟突然間出聲,掙脫拉住她的家仆,飛快的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王敘之的跟前,哭道:“二公子,您要為方夫人做主!二夫人太壞了,她故意欺負方夫人,還,還要發賣了奴婢!!”
王敘之的臉色一變,他推開那丫鬟,走到蕭慕青跟前,問道:“你要發賣了這個丫鬟?”
如果一個人,不肯相信你的時候,就會選擇多問一句。
王敘之對自己沒有信任,這一點蕭慕青一直都知道。
可是今日,她才徹底的明白,他們之間豈止是沒有信任,幾乎是憑借自己的揣測就給對方上了枷鎖。
蕭慕青點頭,“是,沒有尊卑之分的下人,不該發賣了嗎?”
“她自幼在初兒身邊長大,性子溫順,規矩老實,你說她不分尊卑?”
王敘之的語氣微微變冷,眼神中帶著深深的嘲諷,蕭慕青猛地掃了眼那丫鬟,卻見那丫鬟確實麵生,難怪,原來是方靈初養出來的丫鬟。
蕭慕青點點頭,自嘲道:“原來是這樣,那麼這個丫鬟,今日就更要發賣了出去。”
“二郎,不要!萍兒她的性子你是清楚的,絕對不會做出尊卑不分這樣的事情來的,萍兒自幼伺候我,今日我聽說公主的貼身丫鬟病了,這才派了萍兒過來伺候,沒想到竟然會鬨出這樣的事來。不若這樣,公主殿下,我給你道歉,我給你賠罪了。”
方靈初說著,就要跪下。
可她還沒動,王敘之便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然後一把扶住她,“不必,萍兒是王府的丫鬟,她沒有權利將她發賣了。”
“可是,公主殿下很生氣呢。”
方靈初掩飾住眸子中的得意,挑著眉頭笑道。
然而,這話一出,倒更是惹怒了王敘之,他冷哼一聲,一把攬住方靈初,丟下一句:“隨她去吧。”,便拉著方靈初離開。
萍兒得意的露出一個笑容來,朝著蕭慕青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蕭慕青深吸了口氣,抬腳朝著斐竹的屋子走去。
斐竹住在偏房,蕭慕青過去的時候,隻覺得一陣鋪麵的寒意傳來,她縮了縮手,推開門。
屋子裡,一陣嗆人的味道傳了過來,冒著濃濃的煙,像是炭火受了潮。
蕭慕青急忙推開門衝了進去,一看,床上,斐竹麵色通紅的躺在床上,眉頭緊鎖,雙手似乎在在求救般的舉起,可卻發不出聲來。
蕭慕青急忙過去,一把握住斐竹的手後,低聲道:“斐竹,你怎麼樣了?”
聽到聲音,斐竹虛弱的掀開了眼皮子,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話了,“公主,快走。”
蕭慕青看了眼屋子裡越來越濃密的煙,還有緊閉的門窗,一把扛起斐竹,朝著門外走去。
“來人,來人!!”
屋子外,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若非是王敘之的命令,那些下人即便是做樣子也會守在門外的。
蕭慕青突然間心就涼了半截,她托著斐竹一路往外走,好不容易把人扛到了自己的屋裡,然後又匆忙跑出去給斐竹尋大夫。
一路狂奔,蕭慕青這輩子很少這麼失態,她剛衝出王府,突然一頭撞進一個懷裡。
抬頭,阮脩一臉疑惑的正打量著她,“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抬起手,輕輕的擦了擦蕭慕青臉上臟了的地方。
此時的蕭慕青根本沒有想那麼多,隻看了眼阮脩的馬,道:“借我一用。”
說著,她翻身上了馬,可她剛上馬,身後,阮脩便翻身坐在她身後,然後接過韁繩,“這匹馬是我才馴服的,除了我誰都不認。你要去哪,我帶你去。”
蕭慕青著急去找大夫,也顧不上那麼多,直接回答道:“醫館。”
兩人策馬離開王府,待那背影沒入人群,王府門口,王敘之沉著臉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方靈初皺著眉頭,不悅道:“二郎你看,我就說你多想了,公主怎麼會有什麼急事?不過是與旁人出去玩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