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皓這樣驕傲的想著,她肯定是不知哪戶人家的千金名媛,跟那群瘋狂迷戀他的女人一樣,都是衝著他的臉蛋跟錢包裡的金錢而來,不會有例外。
恬咪雖然很討厭他的這種過分自信,可不等她繼續解釋,就隻見網球場入口位置一個胖乎乎的身體,正喘著粗氣朝他倆跑來,邊跑,嘴裡還邊叫罵著:
“你這個臭丫頭,早晨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不是個省油的燈,剛才三位小姐跑到我麵前告狀,說你用臟話罵他們,甚至還想動手打他們,這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你給我滾,滾出這棟彆墅去!”
恬咪擰眉,雖然早就猜想到那三個嬌小姐會故意在彆人麵前添油加醋,卻沒想到竟然能扭曲了事實。
可是,當陳姨看到正跟恬咪緊挨在一起的安子皓時,之前那些張揚跋扈忽然之間全部消失不見,她趕緊用一種恭敬的姿態站直,並鞠躬問候說:“安先生,原來你也在這裡。”
“嗯。”
斂起先前在恬咪麵前表現出的放蕩不羈,此時的安子皓有些嚴肅的魅力。
隻聽他緩緩開口說:“剛才的事我也在場,並沒有那三個女人說的那樣誇張,我不但不會開除這個新來的小保姆,反而要獎勵她,如果不是她,那三個煩人精還不定要糾纏我一整天了。”
“是的。”陳姨趕緊幫腔說:“恬咪,你還不快謝謝安先生?”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恬咪愣了會,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學著陳姨剛才行禮的模樣,用一種極小的聲音,對安子皓說:“謝謝安先生您的大公無私,寬宏體諒。”
明眼的人都看的出來她在敷衍,可安子皓不發話,陳姨也不敢擅自自作主張,隻能是不是偷偷瞪她。
“明天開始就由她單獨負責整理我生活的區域。”
說完,安子皓轉身離開,看著那抹精雕細琢的完美後背,恬咪眼裡滿是感激,聽說他本來就不經常回彆墅住,肯定沒有多少地方打掃才對,可是,卻沒看到身邊陳姨那落井下石的笑容,那樣的得意,陰險。
結束一整天的工作,恬咪渾身酸痛的正坐在公交站點等車,一輛銀白色的高級轎車忽然停在她麵前,車窗搖下,露出白明宇專屬的溫柔微笑。
跟車裡高端的裝飾相比較,她灰頭土臉的樣子實在有些尷尬,可白明宇輕輕一笑,看著疲憊不堪的她,有些心疼:“看來我們的恬博士今天過得並不愉快?”
“怎麼可能會愉快?”
恬咪對白明宇向來都是毫無保留,她詳細的講義整天發生的事講給他聽,無可厚非,白明宇絕對算得上是個合格的聽眾,更是個稱職的吐糟桶,可當他聽到“安子皓”這個名字時,忽然驚訝的叫出聲。
“其實我也覺得安子皓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可想了好久都想不起來,明宇,你知道他是誰嗎?”
白明宇寵溺的伸手揉揉她有些淩亂的頭發,“你啊,也隻有麵對那一個個數學等式的時候記憶力才會格外精湛。”
恬咪不好意思的笑著。
他繼續說:“安子皓就是你父親管理的L大學,還有在你母親名下的美國分公司,安氏集團的太子爺,隻是沒想到家產不計其數的他竟然會選擇住在這裡,雖然這片彆墅已經是市裡很有名的富人區,可跟他鮮亮的身份還是不可比擬的。”
安氏集團?安子皓?
怪不得她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隱約覺得耳熟,沒想到竟然是太子爺,想起白天時候對他那樣無禮,如果被老爸知道的話,還不得活活刮了她?
“不過安子皓還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堂堂經濟學博士,年輕有為,而且父母還是安氏集團董事長手下的一把手,這件事如果被安子皓知道的話,恐怕局麵會有些尷尬。
經白明宇這樣一提醒,恬咪才反應過來,看來秀秀交給她的任務真的很艱巨,恐怕往後的日子在那棟彆墅,在安子皓麵前,她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白明宇將她送到家門口,看著她垂頭喪氣上樓的模樣,撥通電話薄最低端那個陌生的號碼:“好久不見,出來喝一杯怎麼樣?”
他約出來的並不是彆人,正是恬咪的大雇主,安氏集團的執行長,安子皓。
“哥,你可都好久沒聯係過我了,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安子皓剛一坐下來,就不停的抱怨著,在辦公室時那張嚴肅冷酷的此時也變得玩世不恭起來。
“你現在的地位在集團可是舉足輕重。”白明宇自斟自飲,喝下一杯紅酒,“想必從早到晚都有一大幫尾巴跟在你屁股後麵,我的工資可承擔不起請那麼多人喝酒。”
安子皓知道他是在開玩笑,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隨後倒滿一杯紅酒,紈絝公子哥的模樣引得周圍路過的女人不斷拋媚眼,但他隻是不動聲色的一笑置之,幫白明宇到酒後,他這才忍不住開始訴苦水說:
“哥你還是彆笑話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幾斤幾兩重,前兩年要不是你把執行長的位置讓給我,恐怕我現在也隻不過是個隻知道泡妞玩樂的紈絝子弟,可自從接管集團後,我倒真是覺得肩膀上擔子加重不少,有時候累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那位置本來就屬於你,我對於安氏來說,終究是個外人。”白明宇說的語氣有些自嘲,可事實的確如此。
他隻不過是安子皓母親姐姐的兒子,當初姨母尚活著,之所以暫代安氏執行長的位置,一是有姨母極力推薦,二則是那時候的安子皓不學無術,整日留戀酒吧等娛樂場所,可安氏集團一向是世襲製家族,對接班人的血緣要求極高,所以在安子皓被逼迫學成歸來後,他變成了安氏集團一些老股東的眼中釘,肉中刺,被趕出去也是預料之中。
似乎看懂白明宇的傷心事,安子皓心生同情,於是興致不錯的提議說:“安氏那些老家夥們都是一根筋,哥你不用跟他們置氣,雖然接班人的位置的確是世襲製,但哥你的能力誰都無可厚非,如果哥你不嫌棄的話,就來集團幫幫我吧,很多事我剛接觸根本不懂。”
“還是算了吧,我對目前這份工作還是挺滿意的,夠吃夠喝,也不用操太多心。”白明宇說話間,想起雖然學識很深奧,可一舉一動還充滿孩子氣性格的恬咪,嘴角不禁浮現出一抹微笑。
他的舉動被安子皓敏銳的察覺,他趴在他耳邊,用一種曖昧的口吻說:“哇哥,你不會是喜歡上你跟著的那個什麼經濟學博士了吧?真夠刺激的,你們這算不算上下級戀情啊?”
“我的確很欣賞她。”這一點,白明宇從沒想對任何人否認,“可她智商雖高,情商倒是出奇的低,所以我到現在還沒表白。”
“阿嚏!”正在享受玫瑰花泡泡浴的恬咪,在浴缸冷不禁打了個噴嚏,她使勁揉了揉揉鼻子,自言自語的嘟囔著,難道是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
酒吧裡,白明宇性格溫順,一向沉默寡言,可安子皓的性格卻跟他截然相反,他不斷慫恿著說:“哥,女人這種物種都喜歡沒事玩個矜持,我覺得倒不一定是她真的不知道你對她有那個意思,說不定是故作沉默考驗你呢?”
是這樣嗎?恬咪這兩年難道都是在考驗自己?所以她經常跟自己說要去相親,可是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難道都是在激勵他?
這時,兩個化妝很濃,身材火辣的美女拿著酒杯靠近兩人,媚眼輕挑,晃動著婀娜多姿的腰肢,說:“兩位帥哥能不能請我們姐妹喝杯酒啊?正好我們姐妹也是單身,倒不如我們湊在一起玩個痛快?”
白明宇繼續自斟自飲,好像跟本就沒聽到兩個女人的話,她們顯得麵子上掛不住,罵了句“神經病”後,剛準備走,卻被安子皓從身後拉住,雙雙跌進他的懷裡。
“我哥心裡已有女神,肯定選擇潔身自好,但是我一向來者不拒,這樣吧,為了跟兩位美女道歉,今天的所有消費都算在我賬上,怎麼樣?”
安子皓出手大方,很快便俘獲了兩位美豔女人的芳心,跟白明宇打招呼之後,三人曖昧相擁著,去到酒池跳舞了。
而白明宇,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恬咪的身影,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還記得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她也是在講台上發表學術演講,一身黑色長裙,襯托她較好的身材,清淡又不失典雅的妝容,讓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禁為之動容。
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愛上這個精致的女人,也慢慢了解到,她講台上雖顯知性,可私底下卻是大大咧咧,凡事不拘小節的性格,這讓他更想珍惜,所以自告奮勇,隱瞞著身份,學曆,當起了她的助理,就是為了每天都能夠看她幾眼,這種心意到現在,一直持續了兩年時間。
難道,真的就像安子皓說的那樣,其實恬咪早就察覺到他的心意,之所以裝糊塗,其實都是在等他先開口嗎?白明宇的嘴角,柔和的笑意更濃了。
走出酒吧後,他不知不覺撥通了恬咪的電話,他了解她的作息生活習慣,還有一篇很重要的經濟學論文等著她去寫,她肯定不會太早睡,果然,鈴聲響起後不久,便被接通,恬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困乏,“明宇?這麼晚你怎麼會打電話來?”
“咪子,明天有時間嗎?我想約你去看場電影。”他是第一次主動約會一個女人,希望不會被拒絕。
“看電影?”恬咪鋼筆敲打著已經困得暈乎乎,卻必須保持清醒的小腦袋,思索了一會兒,很痛快的答應了。
白明宇受寵若驚,心臟劇烈的跳動著,不受控製,倉促的說聲“晚安”後,為了不讓自己在電話裡出醜,他趕緊掛斷電話。
而他卻不知道,就在他掛斷電話不久,恬咪起身想泡杯咖啡喝,可她實在太過疲倦,竟然不留神,直接摔倒在地上,鮮血慢慢從她嘴裡滲出來。
翌日。
當恬咪鴨舌帽,厚口罩出現在安氏彆墅的時候,陳姨瞪她一眼,沒好氣的問:“虧心事做多了啊?怎麼這副陰陽怪氣的打扮?”
“昨晚摔倒磕斷牙齒,牙醫說起碼的一周才能恢複。”說著,恬咪委屈的撫摸著被斷齒蹭腫的臉頰,一股麻麻的疼痛,人家都說包子臉可愛,她倒是加大號的肉包子臉,恐怖。
陳姨沒說太多,仍是一副不太喜歡她的模樣,遞給她水桶抹布拖把後,順手指了指二樓安子皓的房間。
恬咪將鴨舌帽壓的更低些,有些吃力抬起水桶,好不容易拖到了二樓指定位置,安子皓一向不怎麼回來住,她以為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也沒多想,推開門就進到了屋裡。
可她進去後,屋子裡卻散發出一種奇怪的糜爛味道,就算她帶著口罩都聞的清清楚楚,正思考著味道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時候,不遠處的大床上,傳出一陣極其曖昧的動靜,雖然恬咪從小的興趣就是經濟學,沒談過戀愛,可沒吃過豬肉不代表沒見過豬跑,她是成年人,哪裡會不知道床上被子裡的人在做些什麼?
一瞬間的渾身僵硬,當她反應過來應該退出去的時候,正準備轉身要走,卻忽然跟迎麵的一個女人撞了個正著!
“啊!”
兩人不禁同時發出驚訝的尖叫。
那女人尖叫,或許是沒想到一身保姆妝扮的恬咪會沒經敲門就闖進來,而恬咪驚訝的,是麵前的女人根本一絲不掛,站在她麵前,雖然同為女人,可她仍會不自覺地覺得臉紅。
恬咪拚命調整呼吸,那女人卻似乎並不避諱身體被人窺視,倒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戲弄著未經人事的恬咪,問:“真是世道突變,老娘還以為隻有男人會對女人感興趣,原來女人也會對女人感性趣啊?”
“對,對不起,打擾了。”
恬咪慌亂中鞠躬致歉,想要離開,可卻被對麵不斷搔首弄姿的女人擋住去路,她輕挑起她的衣服嗅了下,“零點牌世界限量銷售的男士香水?看你遮臉遮麵的,想必長相肯定見不得人,沒想到男朋友還是個有錢的角色!”
恬咪險些忘掉,她昨晚是做白明宇的車回家的,他雖然沒有在身上噴灑香水的習慣,可一向卻對車裡空氣要求較為嚴格,而零點這款香水製作工藝精良,正好附和他為人謹慎的生活態度。
眼看著對麵女人眼裡散發出嫉妒的火焰,恬咪不想再做停留,急匆匆的就想擠出去,可就在這時候,她的胳膊去忽然被人從身後拉住,她身體立即不受控製的倒在一個散發著雄厚男性氣味的懷抱中。
再睜開眼睛時,看似漫不經心的披著浴袍,正好露出胸前健康的小麥色肌肉的安子皓,用一種逗趣的眼神,正好跟他四目相對,恬咪羞紅了臉,畢竟她長這麼大除了老爸之外,還沒有跟男人這樣親密的接觸過,她下意識就想逃走,可任憑她再怎樣掙紮,安子皓就是不肯放開站起來。
被逼無奈,她緊握粉拳,漂亮幽深的大眼睛有些氣惱,她說:“你這個暴露狂!還不快放開我!”
暴露狂?在安子皓的記憶中,所有的女人看到他都恨不得立即投懷送抱,就算偶爾遇到烈性子的,也不過是晚些欲擒故縱的把戲,倒是從沒有人罵過他是什麼暴露狂?
帶著戲謔的笑,他語氣曖昧的問:“你真的這麼想我放開你?要知道,無數的女人可都夢想著有天能有你現在這種待遇,被我抱在懷裡呢,你就這樣失去機會,確定不會後悔?”
“我乾嘛要跟你這種自戀的男人談什麼後悔!”
恬咪的話才剛一說完,安子皓果然說到做到放開她,隻是他忘記提醒她,他一鬆開手,恬咪便狠狠的跌倒在地,她眼前冒金星,鴨舌帽也被摔的脫離開頭發,等她在麵前三人的譏笑下,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淩亂的長發散落在額前,讓本身就帶著口罩顯得怪胎的她,更加招笑。
偏偏,安子皓繼續帶著鄙夷的氣息,嘲笑說:“就你這種絕世醜女孩能找到擦零點香水的男人?騙鬼呢?”
不顧還當著她的麵,兩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更是粘的安子皓緊些,看著她的眼神也並不友善,根本不用多說,肯定是因為恬咪的出現打擾到她們“重要的事”了。
可這歉也道了,羞辱也受了,還想怎樣?
在連番炮轟下,恬咪不動聲色的撿起掉在地上的鴨舌帽,重新戴上,一切準備就緒後,她利落的拿起抹布,故意在三人麵前抖抖灰塵,看他們被嗆得不斷咳嗽,口罩下,她紅腫的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隨後乾脆直接衝洗好拖把,就開始一前一後的拖地起來。
她的動作似乎早在安子皓預料之中,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這個昨天還跟三個名門閨秀玩口水大戰的大膽女人,雖然到現在都還沒看清楚長相,但絕對是個倔強不肯服輸的性格,他看似閒暇的靠在牆壁上,仍擺出看好戲的架勢。
恬咪天資聰明,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打算?可她今天嘴巴疼痛,恰好沒有戰鬥的欲望,隻是以這種仿若無人的打掃動作,驚的兩個不穿衣服的女人尖叫連連,想要往安子皓身邊靠攏,可他偏偏在她們過來前,就換位置到恬咪身後,使得兩人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