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白明宇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趁著紅燈的時候轉頭,看著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恬咪,滿滿的疑問。
恬咪隻能將剛才在秀秀家的事,原封不動敘述給白明宇聽,白明宇是個思想很成熟的人,聽完之後卻也是好心勸說道:“咪子,你想幫朋友保留住那份工作是好事,可也應該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做才行啊,你一個堂堂經濟學博士,竟然跑到一個陌生環境,陌生人家做保姆,這好像有點韓劇劇情了吧。”
“我也好後悔,腸子差點都悔青了,我當時怎麼能腦袋抽筋答應秀秀呢?可再怎麼後悔都無濟於事,答應都答應了,秀秀恐怕也已經坐著今晚最後一班車離開這座城市了,除了趕鴨子上架也沒彆的更好的辦法了吧?”
恬咪說著,低下頭,纖細柔嫩的小手不斷把玩著安全帶。
白明宇知道她這是慌亂的表現,以前就算是要站在萬人講台上演講,她都從來沒表現出像現在這樣惶惶不安,今日怕也是真的遇到不知怎麼解決的難題了。
“實在不行我就去保姆市場給你領回個乾活乾淨利索的人來,代替你去給那家打擾衛生不就好了。”白明宇提議說。
可卻被恬咪一口拒絕,她為難地說:“你這個辦法我也不是沒想過,可秀秀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說那戶人家經商,很多資料都會放在家裡,所以就對保姆的要求比較嚴格,萬一出現一點差錯,那不也是等於害的秀秀失掉工作嗎。”
“那怎麼辦?總不能你真的跑到那戶人家做保姆吧?”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第二天清晨,她按照秀秀昨天寫的地址,特意換上一身簡單的運動裝,既然要做保姆,總得讓戰服合身舒服一點吧。
H街31號,這條街的彆墅區早就聽人說是富人區,現在親眼看到還真是名副其實,經過的彆墅建設的一棟比一棟豪華,恬咪不禁在想,31號,應該也是最後一棟房子,難道是這片彆墅區中最豪華的一棟嗎?
“叮咚。”
按響門外石柱上的門鈴,很快便有一名穿著警衛衣服的人出來,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幾遍,問:“你就是代替秀秀來打掃的人?”
“是的。”
恬咪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原本是想給對方留下點好印象,以後好多多幫助她,可是對方卻根本不屑一顧,也不知是悄悄按動什麼按鈕,將豪華的甚至有些誇張的大門打開後,警衛蠻橫的指了指大廳位置:“你自己進去找管家陳姨吧,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為你服務去。”
恬咪緊握粉拳,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從門口到大廳的位置並不算遠,但她一邊觀望一邊磨磨唧唧的走,等她好不容易走到的時候,有個看起來年齡有些偏大,身材微胖,神情也看上去凶巴巴的人正在等她,看見她後,女人臉上明顯有些不耐煩:
“秀秀昨天哭著求我我才答應,原本以為會是個手腳勤快,乾活麻利的人,沒想到竟然看起來傻乎乎的,姑娘,你真的做過保姆?不會是在逗我老太婆玩呢吧?”
“您就是陳姨吧?”恬咪讀過一些心理學的書籍,趕緊上前拍馬屁說:“什麼陳姨啊,看您長得這麼漂亮,皮膚也這麼好,應該叫陳姐才對,要不以後我都叫您陳姐吧?叫姨都把你叫老了。”
顯然,恬咪的話很討陳姨的歡心,她滿是皺紋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喲,瞧瞧這張小嘴還真甜,也算了,省的我再招人還浪費時間,你就先留在這裡乾著吧,不過我得提前先跟你約法三章,如果做得不合格的話,你還是得走人,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聽見了嗎?”
“是,以後有什麼活陳姨你就儘管吩咐,我一定做的妥妥當當,一定不會給陳姨添麻煩的。”
看著陳姨滿意的晃動著肥碩的身子走遠,恬咪知道,她暫時過關了,可接下來要做的事才是最可怕的,打掃!
她所負責的區域,是意見看起來整齊乾淨的書房,裡麵擺著各式各樣的書籍,資料,陳姨特意囑咐過,說這裡是主人的書房,他有很嚴重的潔癖,雖然經常不會回來過夜,可還是一定要整理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裡麵的資料除了必要的打掃之外,動也不準動,違反規定的話就要被開除掉。
看著那摞的厚厚的資料,恬咪撇撇嘴,小聲說:“就算不用刻意強調,我也早就翻騰膩了那玩意,更何況,估計難度也高不到哪裡去。”
捧著分配來的各式各樣的清掃工具,恬咪正式開始了她小保姆的生涯,可她哪裡做到這個?捏著噴霧器澆花,一個不小心水多溢出來,擦窗台灰塵,高的不斷咳嗽,拖地,竟然連那種布料更吸水都分不清。
胡亂折騰一番後,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賭氣似得將抹布扔到地上,看著先前乾淨的房間被她弄得一團糟。
正在這時,陳姨來驗收了,剛一進門,就把身材肥碩的陳姨差點嚇癱倒在門口,她蘭花指指著一臉委屈的恬咪,臉色蒼白的罵道:
“你,你這個禍害精,到底懂不懂乾活啊,快看看好好的房間都被你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陳姨你先消消火,其實我打掃的習慣就是先將房間徹底弄亂,然後在一樣一樣收拾得整整齊齊。”顧不上狼狽,恬咪趕緊上前安撫陳姨,並拍著胸脯保證說:“如果陳姨不相信的話,那就等會再來檢查一遍,我保證收拾得妥妥當當。”
陳姨被攙扶出門外,她臨走前還不忘提醒說:“小妮子,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這次你還收拾不好的話,那我就要找警衛進來轟人了。”
“陳姨放心,一定包您滿意。”
話是這麼說,可是送走陳姨後,恬咪還是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無奈之下,她隻能掏出電話打給白天宇,聽說他是一個人獨居,那這些打掃方麵的事情應該也是手到擒來吧。
電話那頭,白天宇似乎對她回答來電話並不感到奇怪,他溫柔的問:“是不是不會打掃被人罵過了,才想起給我打電話啊?”
“好吧,我承認我把這裡弄得一團糟。”恬咪頹敗的回答:“可現在最主要問題是天宇你先教會我應急的打掃辦法吧,我可不想剛上任第一天就被開除。”
“好。”
恬咪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按照白天宇教給她的辦法,小心翼翼的打掃著戰場,雖然她的動作仍舊有些僵硬笨拙,可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手足無措,大約一個小時過後,這裡就真的被清掃的乾乾淨淨,跟先前被她弄亂的樣子簡直天壤之彆。
“天宇,你真不愧是當今舉世無雙的好男人,以後誰要是嫁給了你啊,每天就光坐在沙發上等吃等喝好了。”
聽著電話裡麵,恬咪歡呼雀躍的笑聲,白天宇的那句“那你願意成為這個女人嗎?”還沒等說完,便聽到她小聲說:“先掛了,虎姑婆來驗收戰場了。”
白天宇輕笑著搖搖頭,卻也依舊包容著。
“小妮子,要是你這次還把這裡弄得一團糟,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氣……”陳姨推開門,被眼前乾淨的環境驚訝到,她原本以為秀秀找個人來無非隻是頂替著她的位置,不被開除取代,可沒想到竟然還真有兩把刷子,果真說到做到,把書房打掃的一塵不染。
恬咪上前,故意明知故問道:“陳姨你剛才說什麼?你要不客氣的對我做什麼?”
“咳咳咳,看你這小妮子乾活雖然慢了些,不過為了打掃也算挺出力的,就先暫時留下吧,可是秀秀平時為了多掙錢打掃的位置可是不少,你跟我來吧。”
陳姨說完,轉身離開,恬咪那張已經臟的像小花貓的臉上,卻露出虛脫的表情,終於能夠體會到“一入宮門深似海”的意境,雖然她現在並不是在皇宮,可也感受到了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陳姨指著一片私人網球館,傲慢的說:“剛才讓你打掃書房隻是小兒科,現在才是真的,把這裡的雜草一根根拔完,然後再給草坪灑上水,你就可以下班了。”
“一根根拔完?”
恬咪看著放眼望去那一大片荒草,再看看自己嬌嫩的小手,想著,要不乾脆就當中暑裝暈過去?可是看著身邊目露凶光的陳姨,她還是很勇敢的打消了念頭。
身為一名優秀的經濟學博士,她明確的體會到速戰速決的優越感,所以當她一邊哼著流行歌曲,一邊雙手互用拚命把草的時候,忽然想起那首古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粒小小的草種子,長成著麼茁壯的大草,想來也不容易,這樣趕儘殺絕真的好嗎?”
正當她自言自語的時候,一個碩長的身影走到她背後,語氣蠻橫:“喂!沒看到我要打球嗎?還不快滾遠點!”
“是是是,你不是也看見我在拔草了嗎,怎麼不快找個彆的地方啊?”恬咪繼續哼著小調,拔草的動作也沒有因為男人的話而鬆懈分毫,她要快些拔完,還有一份英國傳真來的論文需要她核實。
“你是新來的保姆?難道不知道我是誰?”男人的聲音依舊傲慢,可這次明顯帶著些怒氣。
恬咪也惱了,她邊從蹲著的地上站起來,邊不客氣的回應說:“不管是新的還是舊的,都在很努力的工作了,如果想打球那就等我拔完草再……”哪知,她蹲了太久兩腿發酸都還沒等站直,便直接倒向最近男人的懷裡。
“撲通撲通”兩顆心臟的跳動節奏,隨著肌膚親密接觸而變得加速起來,男人清香的呼吸就在她頭頂,休閒襯衣露在外胸膛的部分,貼著臉也是那樣的舒適,可就在恬咪想請問這個男人用哪個牌子的護膚品時,隻聽到一陣刺耳的尖叫,然後她就被一隻修飾的又尖又長紅色指甲的女人,給狠狠推開了。
當她被推到地上的時候,這才發現她麵前的是三女一男,女人個個打扮鮮豔,或穿著超短裙,或穿著緊身衣褲,完全不像是準備打網球的樣子,而唯一的那個男人,雖然正在用一種很鄙夷的眼神瞪著她,可一身休閒裝的他到是格外英俊,俊美的臉蛋就連女人看了都會忍俊不禁。
“世風日下,這算哪門子的配對啊?”
恬咪徑直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走上前禮貌的對那個男人道歉說:“剛才很抱歉借用你的身體做了回沙包,不過請相信我隻是沒站穩,並沒有任何想占便宜的圖謀。”
是的,那三個女人看著她的眼神分明充滿了嫉妒,好像恨不能將她撕成碎片。
“哦?隻是沙包?僅此而已?”男人上前,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誘惑的問道,那張漂亮的臉蛋就快要逼近她臟兮兮,險些看不清五官的小臉,可就在兩人的距離在不斷縮短的時候,恬咪依舊思維理智清醒的避開了。
男人似乎對她的動作感到很驚奇,可身邊那三個女人卻開始不依不饒起來,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她眼前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凶神惡煞,都快趕上一部電視劇了。
“你一個小小的保姆,到底瞎了哪知眼睛竟然敢故意撞到我們安執行長的身上啊?”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上前,毫不客氣的推了恬咪一把,塗得紅紅的嘴唇不斷張張合合謾罵著。
這時,其餘兩個女人似乎也很想在男人麵前表現,生怕被落下,紛紛衝上前來一塊指責道:“管家陳姨每月給你多少工資啊?我給你雙倍,你趕緊辭職滾蛋。”
“不行,不能輕饒了這個不懂規矩的臭丫頭,對!報警!這種人應該被關進警察局好好教育幾天才行。”
恬咪被這樣無端的責罵著,一遍又一遍,可那個被稱之為安執行長的男人呢?竟然乾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坐在旁邊的藤椅上,欣賞著,漂亮的臉蛋上還帶著慵懶的笑。
“各位名門閨秀,千金小姐,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件事不如就小事化了吧。”緊握粉拳,她一忍再忍,這是最後的忍耐期限,如果麵前這三個女人再這樣無端挑釁的話,那就彆怪她也翻臉了。
事實證明,恬咪崇尚的和平主義並沒能在這群嬌小姐群裡體現,她們還是依舊不依不饒,繼續謾罵說:“你一個小小的保姆竟然敢跟我們這樣講話!你知道我們是誰嗎?真是沒教養又不懂禮貌,難道你生下來的時候你媽就沒交過你嗎!”
“夠了!”
恬咪徹底聽不下去,她也冷冷推一把麵前的美豔女人,語氣竟有比她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蠻橫,舌如利劍,語氣冷漠又不失語言條理的說:
“首先,很感謝你們就連這種小事都不忘問候我的父母,托你們的福,他們二老現在很幸福。其次,剛才的意外事件我已經跟坐在那邊那位先生很鄭重的道歉,至於要不要原諒是他說了算,跟你們沒有半毛錢關係。還有,關於我工資的事還是不煩勞你們費心了,身為千金小姐,每天肯定有逛商場,選衣服,做指甲一係列的事要忙,如果三位決定現在離開,那司機的油費我願意給十倍,怎麼樣?”
“你,你一個小小的保姆竟然敢趕我們走?”
似乎壓根沒想到恬咪竟然敢這麼大的膽子,公然攆她們走,三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嬌小姐自然受不了這種委屈,先前還統一的戰線頓時潰不成軍,三人前前後後跑到安執行長麵前,撒嬌著說:
“安執行長,看這個小保姆竟然說話口出狂言,你可得為我們三個做主,好好懲罰懲罰這個臭丫頭啊。”
“這是當然,在我安子皓的世界裡,美女就是上帝,我怎麼會不幫我的上帝呢?”說著,安子皓竟然當著恬咪的麵,在每個女人嘴巴上都親一口,等她們故作嬌羞不依不饒的時候,他才顯得有些為難的開口:“可今天打球的事被這麼一折騰,我還真沒了興致,相信各位美女肯定也有跟我一樣的想法,不如就改天再約。”
說著,他伸手招來幾名警衛,吩咐他們送三個女人離開。
女人們雖然有些不舍,但看著安子皓心意已決的樣子,也不想在他心裡留下壞印象,隻能選擇離開,可在臨走時還不忘狠狠地瞪恬咪一眼。
恬咪緊緊擰眉,卻根本沒將三人當成一回事。安子皓?安子皓?這個名字好熟悉,感覺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三個女人走後,網球場頓時安靜下來,風吹過,她梳成馬尾的長發被輕輕吹起,泛著好看的波瀾,安子皓慢慢走上前,看她仍舊一副小老虎般自我保護欲強烈的神態,他嘴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以一敵三的群戰,你先裝弱小,後才露出強大的本性,這種伎倆是想引得我的關注?”
“安子皓先生,你我充其量也不過是今天才見了第一麵,我有什麼理由非得引得你的注意不可?”恬咪嘴裡這樣說著,可腦海裡卻在不斷搜羅著,她堅信麵前這個安子皓絕對不是等閒之輩,看那三個女人被他輕易玩弄於鼓掌之間,卻不敢表現出不樂意就知道了。
“能夠連名帶姓直接稱呼我的全名,還說你不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