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解九宮格(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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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影哈哈一笑道:“當然是真的!我就是奉賢王之命帶你出去見你那傻哥哥的!”說著,用力將葉言從地上拽了起來。

就在此時,素影忽然感到前腹一涼,似是掌風,心裡大叫不好,正要閃躲時,已經中了一掌。素影毫無防備,直飛出好遠,跌落在地,吐血不止。

“你……”

素影掙紮著抬眼上望,卻見葉言立在遠處,早已站直了身子,衣帶當風,正是緩緩收掌的姿勢。

素影一張臉霎時變得慘白,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頭立的人又偏偏是葉言沒錯。她腹部劇痛難當,卻仍是拚著一口氣問道:“你……你為何……”說完,又頻頻咳血。

葉言道:“你隻知道我修習沉音心法,耐得了寒,熱便受不了了。哪隻一次我與哥哥比劍之時,我用沉音心法,他竟以劍氣化解。在這火牢之中,我也是用哥哥的方法,以蕭為劍,劍氣極寒,千萬道齊射出來,火牢還能傷我麼?”隔了一會,葉言見素影麵如死灰,笑道:“不過,火牢倒是個練武的好場所。”

素影聽了,險些昏厥過去。

葉言走到素影身邊,抽出腰側懸掛著的碧蕭,凜然道:“素影,從古至今,從來沒有邪勝正的。我先送你下地獄,你等著你的七月神教吧!”說完,長蕭往下一插,刺穿了素影胸膛。

葉白此時已到了七月神宮之中,與賢王在日月亭見了。葉白知道賢王抓走葉言,必是要以葉言為條件跟自己交換。但他執意要見葉言,賢王倒也覺得無妨,於是傳令帶葉言上來。

過了許久,孤光才急匆匆地趕來,神色甚是慌張。她俯身在賢王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葉白聽不見,但見賢王的神情微微一變,便知事必有變。賢王揮手讓孤光退下,冷冷道:“令妹逃走了,不在牢中。”

葉白聞言大喜,可又轉念一想道:“十七逃走這事對賢王不利,他何以如此輕輕鬆鬆便告訴了我?他若編個謊,我也不知啊。”果聽賢王道:“中原第一劍的妹妹,果然也是非同小可,那樣的火牢,輕輕易易就逃了出去,本王佩服得緊。”話雖如此,賢王語氣裡卻沒太多擔心。

“隻是,葉言她出得了火牢,也出不了我的七月神宮!幸虧我早用奇門遁甲之術在牢前布了陣法,沒有我,她絕對走不出去。到頭來,還不是要被我的人抓回去?”

葉白心上一緊,暗暗握緊了拳頭。

賢王手中轉動著桌上的一個銀杯,神色十分陰冷,似在等葉白開口。

葉白隔了很久,緩緩道:“王爺要我做什麼?”

“就等葉公子這句話了。”賢王道,“當今聖上,昏庸無道……”

說到這,賢王語氣中的恨意和殺氣竟讓葉白也凜了一凜。

“如今國泰民安、盛世繁榮,聖上怎麼昏庸無道了?”

賢王冷笑數聲,神色更是陰森得可怕,他手一用力,竟然將桌上的銀杯捏碎了。

葉白一愣道:“王爺,皇上不是你的兄長嗎?”

“兄長!哼,兄長!”賢王重複了一遍,臉上殺氣已經很濃。他本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不說了,隻冷冷地道:“你要救你妹妹,隻需依我一件事。”賢王瞟了葉白一眼,眼中寒氣逼人,“論智謀才乾,我一點也不會輸給祁徽堯。”

聽到“祁徽堯”三個字的時候,葉白連臉色也變了。

——這個賢王,竟然直呼了皇上的全名!

“有些屬於我的東西,我自然要拿回來的。隻要你助我……”

賢王剩下的字眼還未出口,葉白已經按捺不住,猛地從椅上抽身而起,喝道:“要我助你謀反,萬萬不能!”

賢王微微一愣,話未出口便被葉白硬生生地堵在了唇邊,心中萬分不快,目光中寒氣更甚,麵若冰霜。賢王抬頭看了葉白一眼,見他神色堅決,冷笑道:“你若不依,不僅令妹將喪命於此,你也休想活著離開七月神宮!”

葉白聽賢王提及葉言,心中略有動搖,但又想道:“若此時換成十七,她定也會這樣做。”於是更加堅定地道:“就算是死,我也絕不助你!”說著,腰間係著的龍閣劍錚然長響,已落入葉白手中。

葉白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定睛看時,賢王身後不知何時已鬼魅一般地多出了右護法玄度、四當家夜明、五當家曉魄三人。三人皆攜了兵刃,仿佛隨時都會出手。

葉白冷笑道:“是要一起上嗎?”

賢王緩緩起身,對著三人略一擺手:“你們退下,我一人就夠了。”

三人齊道:“是!”閃在了一旁。

賢王略一點頭,袖袍一拂,箭一般向葉白直飛出去。

葉白左足一點,後滑一丈,賢王緊逼直上,掌風將葉白長衣吹得獵獵作響。葉白暗自心驚:“一個王爺,怎麼會有這麼高的武功!”龍閣劍術緩緩展開,長劍生風,利劍起落似白虹貫日。

賢王歎道;“你若歸順於我,七月神教大當家非你莫屬。”

葉白將龍閣劍一橫,格了賢王一掌,喝道:“王爺給我我都不做!”說著,劍尖一抖,倏忽間猶如千劍齊出,四麵八方都是劍影。

千劍之中,每一劍蘊含的勁力都有所不同,有的輕若紙棉,有的重若玄鐵,忽柔忽剛,劍法中看似虛實交替,卻招招都是實招,每一分氣勁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分毫不差。

葉白本來想自己奇兵突出、攻其不備,賢王大驚之下必定失防,便可乘機突施殺手,卻沒想到賢王雖然暗暗心驚,但仍是不慌不亂,雙掌翻飛,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竟也幻出了千萬掌!

這樣一來,大吃一驚的反而是葉白自己。

兩人這樣出招,勁力極大,頓時將四周擺放的無數花壇震裂成碎片。賢王一招擋過,毫不遲緩,立刻再出手,葉白略一失神,胸前竟中了一掌,直跌出去。

賢王冷冷一笑,更不容情,葉白看見賢王掌力又到,豎劍勉強又撐了幾招。但他胸口極其疼痛,出手已經滯慢了許多,忽感手臂猛然酸麻,急忙撩起衣袖一看,一條手臂竟全變成了紫色。再看胸口,中掌之處烏黑一片,才知賢王掌間抹了劇毒,毒氣順著血液在他周身流動。葉白一時目眩,隻拚著一口氣,心想:“難道我今日真要命喪於此麼?十七還在這裡,我還不能死!”念及葉言,求生之欲大起,不知道哪裡來了股力氣,閃電般向宮門直奔出去。

賢王本想葉白已無招架之力,此時見他急往外掠,仍是迅疾無比,不由微微一愣,心想:“這對兄妹,果然都不同凡響!”這樣略一遲疑,葉白已在十丈之外。賢王回過神來,忽然感到一陣疲倦,抬手道:

“你們誰將葉白追回,重重有賞。”

頃刻間玄度夜明曉魄三人便齊齊追趕了出去。

葉白從七月神宮宮牆掠出去時,天已全暗。玄度三人追之甚急。葉白大氣也不敢喘,拚儘全力狂奔了一陣,仍是甩他們不掉。奔到一處岔路口時,三人已經離他不遠。葉白此時毒氣發作,眼前一黑,險些昏厥,卻是再也奔不動了。葉白心想:“罷罷罷,看來真得把命搭上了!”卻又想:“我堂堂一劍堂葉三公子,怎麼能死在七月神教手下?”當下拔出長劍,隻待三人一追上就自刎。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身影從街邊屋簷上跳下,猛地灑了一大把沙土出來,將玄度三人阻了一阻。葉白一愣,隻聽一人低聲道:“往左走!”依稀辯得是莫滄雪聲音。當下不假思索還劍入鞘,往左街疾行。莫滄雪穿了與葉白相同顏色的衣服,卻往右街掠去。

三人被沙塵刺得眼睛酸痛,不由大罵出聲,眼見“葉白”往右街去了,更是發足疾追。

葉白左手扶牆,右手捂著胸口,一路上踉踉蹌蹌,不停嘔血,一襲白衫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不知走了多久,驀然見到前方黑漆漆的路上竟有一盞燈火,心上一喜,勉強打了打精神,尋燈火而去。不到一盞茶時分,燈火赫然已在眼前。此時葉白再也支持不住,見這戶人家的院門隻是虛掩,推門進去,不及與主人招呼,便一頭栽倒。

一個女子端著一壺茶從屋內走出,突然看見倒在院中的人,嚇了一跳,便上前扶起。女子將葉白的身體翻轉過來,燈光之下兩人看見對方的臉,都是一驚。

這家的主人,竟是七月神教的神女!

葉白見到近在咫尺的女子,心上一寒,正要掙紮爬起,忽然三人的腳步聲遠遠傳了過來。莫滄雪對這一帶的道理十分熟悉,東拐西拐,把玄度三人繞的暈頭轉向,他們方知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借著月光,他們順著葉白血跡一路找來,竟很快便要趕到神女住所。

神女秀眉一鎖,伸手點了葉白穴道,又拂袖飛快抹了院中血跡,扶了葉白急速入屋,順手擲出一根金針將院中燈籠熄了。

過了一會,便聽曉魄在外頭高聲喊道:“神女,小人與右護法、四當家求見。”過了半響,屋中寂靜無聲。曉魄又說一遍,仍無人應答。直到第三遍後,方聽得神女慵慵懶懶地說道:“我已睡下,各位當家改日再來吧。”

三人素知神女生性冷漠異常,不喜被人打擾,若在平時,定會退了出去。但葉白的血跡道這座房前便消失了,神女院門又大開,人人都懷疑葉白是逃到了神女這裡。夜明道:“神女,我等懷疑葉白是躲到了你這裡,能否讓我們進屋看看?”

神女道:“什麼葉白葉黑,我可不知。”

玄度恭聲道:“葉白是一劍堂的三公子,若他躲在神女這兒,對神女也有所不利,我等想進屋看看。”還沒說完,五當家曉魄脾氣火爆,已叫道:“冒犯了!”便已衝進廳去。夜明緊跟其後,玄度略感不妥,但微一遲疑還是跟了進去。曉魄和夜明在神女房中亂找了一陣,都未見到葉白人影,不由奇怪。

曉魄道:“現下隻有神女的閨房沒查。”

神女素來威嚴,玄度阻攔道:“神女的閨房,萬萬不可去。”

夜明雖猶豫不決,但急著想要封賞,經不住曉魄勸說,便有要進屋的意思。玄度道:“冒犯神女,要定罪的!”曉魄叫道:“抓了葉白,冒犯一次又如何?”當即掌了一盞燈,闖到神女屋子裡去。夜明也跟了進去。

接著熹微燭光,兩人一進門便看見神女床前紗帳飄飄,隱約可見一人臥在床上,似醒非醒,身影十分婀娜。玄度追了進來,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連忙退到一邊。曉魄和夜明在屋中搗鼓了一番,仍是一無所獲。曉魄大膽道:“神女,能否掀開被褥讓我們查查?”

玄度喝道:“不可!”曉魄的手已經去撩紗帳。

“放肆!”神女厲喝,一隻手飛快地從帳中伸出,轉眼便折了曉魄手腕。曉魄大叫一聲,臉上頓時豆大汗珠涔涔而下。

玄度夜明愕然,心中十分忌憚。

“我容忍你們進我屋來已是破例,你們還想乾什麼!”

夜明臉色一白,忙躬身道:“神女,屬下並無冒犯之意,隻是葉白逃到這裡便沒了影,王爺又下令要我們擒葉白回宮,我們急著找尋葉白,這才鬥膽進了神女這裡。”

“你說得倒好聽。”神女“哼”了一聲道,語氣緩和了一些,“葉白不在我這,各位到彆處找吧!”

玄度正要退出去,卻看見夜明和曉魄兩人兩眼相對,拖拖拉拉地不動,臉上仍有懷疑之色。神女見此,不由怒了:“你們懷疑我窩藏罪犯麼!——五當家,你說說我們七月神教第十一條教規是什麼?”

曉魄聞言,冷汗直下,吞吞吐吐地說道:“不……不敬神女者,殺……殺無赦!”

“既然如此,若你們還不信我,就請進來看看!”神女忽地起身,便要去撩開紗帳。玄度三人大驚,齊齊跪下道:“小人不敢!”神色甚是惶恐。神女向三人冷冷掃去一眼,幽幽道:“你們不妨想想看,若我將今夜之事告知王爺,你們的小命在還是不在?”

神女語氣雖然平靜冷淡,跪在地上的三人一聽,卻如同驚天霹靂,臉上頓無血色,不住磕頭,連叫:“神女饒命!”

在七月神教之中,神女掌祭祀祈福之儀,地位甚是高貴聖潔,是一教精神所在。夜明和曉魄貪功,犯了大忌,冒犯神女,舉止不敬,是可以判死的。隻是神女被他們打擾了大半夜,已經大不耐煩,此時更不想和三人糾纏,隻喝道:“滾!”玄度幾人如獲大赦,叫道:“多謝神女恩澤!”慌忙撤了出去。

神女微歎一聲,待三人去遠,起身合了房門,又點了燈,將被褥掀開,露出葉白來。葉白不知道何時已經昏了過去,嘴唇烏紫。神女扶葉白在床上躺好,用手一搭他脈搏,尚有跳動,略感放心。先前神女點了他穴道,阻了毒氣在葉白體內亂走,否則毒到了心臟,就回天無術了。神女起身,從床邊櫃中取出一張羊皮來,攤開,裡頭裹了二十四支大小各異的銀針。神女望了葉白一眼,喃喃道:“也幸虧你遇上我。”

她將銀針在燭火上撚了一撚,一瞬之間,已掠到床頭,雙手齊出,竟閃電般地將二十四支銀針全部刺入葉白各大穴道中!身法之快、下手之準,令人歎為觀止。

賢王令數位當家在牢前林裡尋找葉言,幾人一追一逃,折騰了大半夜,葉言機警,愣是沒被找著。此時夜已三更,幾位當家不知到哪兒去了,葉言不明方向,隻好在林間亂走,摸索了一陣,也不知道是在哪裡,突然看見了一麵石壁。

葉言一愣之下大喜,忙奔過去看是否是出口。隻是這石壁與一般石壁並無大異。葉言在壁上細細摸過一遍,並未發現機關,不由大為失望,正要轉身時,借了月光,竟看見石壁邊角有一個凹處。

葉言微微一驚,湊上前去細看。這一凹處竟是一個九宮格,九宮格旁邊挖了一個凹槽,裡頭擺放了一根根的無數竹片。葉言不懂五行之術,曆數卻是頗精,在白玉宮的時候,九宮的擺法非常小時就已經會了。

——難道破了九宮格就可以找到機關嗎?

葉言不假思索,取了竹片,三下兩下把九宮格擺好了,不論縱橫斜角,每三格的數相加都是十五。果然聽見轟隆隆一陣響動,石壁緩緩向左推去。

葉言以為找到了出口,卻看到石壁後麵還是一麵石壁。葉言無奈想道:“誰設計的機關?搞的什麼名堂?”再看的時候,這次卻是四四圖,石壁上挖了十六個格子。四四圖比九宮格複雜,但也是由九宮格變化而來。葉言握了一把竹條在手中,速度更快,按第一行“1、15、14、4”、第二行“12、6、7、9”、第三行“8、10、11、5”、第四行“13、3、2、16”擺好了,橫直上下斜角相加,都是三十四。石壁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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