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建林的問話,陸興文歎息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說:“可怕的就在這裡,那些人有一部分,已經失蹤了!周曉月也包括在內!”
接著,陸興文對王建林說了他這些年暗暗觀察的結果,“我發現每年都有一部分人失蹤,多數都是年輕女孩子。你可以看看,村子裡麵的女人是不是非常少?就算是有,也是上了年紀的婦女,而成年的年輕女孩卻是幾乎沒有?”
王建林仔細想了想,還真的發現,陸興文說的,好像的確就是事實。
他已經來了這裡兩三天了,整個村子也都走過不隻一遍,這裡的男人很多,老年婦女也有,還有幾歲的小女孩子,但就是沒有成年的女孩。
說起來,馬上就要舉行成年禮的七妹,幾乎是村子裡麵唯一還沒有成婚的少女了。
“這些失蹤的人,他們都上哪兒去了?”王建林奇怪地問。
陸興文說:“我也很想知道。可是,她們失蹤的時候都沒有人看見,村長的解釋也很含糊。本來這種事兒,肯定會讓大家都很不安的,可是這個村子有讓人慢慢改變記憶的邪惡力量,當一段時間過去以後,村民們就會慢慢地忘記那些人失蹤的真相,開始相信村長編出來的那些理由。”
是這樣?王建林突然就想起了那個瘋了的大嬸,他心裡一動,“這麼說,村長的六個女兒失蹤,也不是單純的在村外遇害這麼簡單了?”
陸興文點點頭,“沒錯,什麼跟著外地人跑到村外才會遇害,隻不過是村長編出來的借口,真相是,村長隻有一個女兒,叫珠珠,另外五個,其實都是到村子裡來的外地人,時間長了,大家的記憶出現了改變,都相信六個失蹤的女孩都是村長的女兒了!”
原來是這樣啊,王建林這下子終於明白了,怪不得那個大嬸一直在喊,“不是七個,隻有一個!”原來她雖然看起來瘋,其實卻是這些村民裡最清醒的,起碼她還記得,自己隻有過一個女兒。
陸興文歎氣,“村長太可怕了,那五個外地來的女孩失蹤,並不奇怪,畢竟前麵已經有很多女孩失蹤過。可是珠珠是村長親生的女兒,竟然也失蹤了。村長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他肯定是知道內情的,也許還是這種可怕事情的實施者。可惜,我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不,也不能說太晚,畢竟我就算早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
王建林問,“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叫知道了也沒用?”
“你還不知道吧,進入這個村子裡的人有死去的人,也有活人。……比如,你就是活人。”
陸興文說著,指了指王建林。
“而我,是死人,我試過,隻要出了村超過一定距離,身體就會漸漸消散。”
王建林一愣,“消散?那不就是變成了陰魂?”
“對,我本來就是一縷陰魂了,能像正常人一樣有身體,能行動,能過著看似正常的生活,全是因為住在這個村子裡,有那種力量在起作用。到了外邊就不行了。”
又是那種力量……看來,這種邪惡的力量不僅會催眠和改變人的記憶,還能凝聚陰魂為實體,這背後會是什麼在作怪呢?
陸興文最後說:“王建林,所以你還是找機會趕快走吧,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好了,我先走了,在這裡呆了這麼長時間,會讓人起疑的。”
“你是說村長?”王建林問。
“是的。村長已經知道我並沒有失去以前的記憶了。不過,他也明白,我無論如何也離不開村子,所以對我倒沒什麼防備……”
說完這些,陸興文就走了。王建林看著他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想到這個村子安詳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多詭異的事兒。
雖然已經了解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情況,但是王建林總覺得還有一層迷霧籠罩住這個村子,那個邪惡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它有什麼目的,那些失蹤的人又是去了哪兒呢?
算了,明天就是和七妹約定的時間,如果能見到七妹,看看她的情況再做決定吧。
天色大亮了,村子裡起床的人漸漸多起來,大家都開始一天的活計了。王建林從李嬸家出來,隨意地走在村子裡的小路上,不知不覺,來到了村長家的附近。
村長的家仍然和平時一樣,昨天那一幕仿佛完全沒有發生過。王建林正在看著那邊的時候,房子的門打開了,村長披了一件外衣,打著嗬欠從屋子裡麵走了出來。
如果不知道的話,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是聽過陸興文的講述,再加上昨夜在這裡遇到的幻境,王建林再看村長,怎麼看怎麼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邪惡的味道。
“喲,是王建林啊!你怎麼這麼早啊?”村長看到了王建林,馬上大聲地向他打招呼,仍然十分熱情。
村長到底知不知道,我昨晚來過這裡?他這一切難道都是假裝出來的……王建林在心裡嘀咕著,臉上卻也是一副高興的表情,“是啊,昨天睡得太早了,晚上還夢遊,很早就醒了,所以就在村子裡隨意轉轉。”
“你還有夢遊的毛病?”村長說,“我這兒正好有個方子呢,專治夢遊的,一會兒我寫給你吧。”
“噢,那就謝謝了。”王建林隨口說著,接著故意問村長:“七妹呢?怎麼沒看到她,她還沒起床嗎?”
“女孩子起的晚。”村長仿佛也是隨便回答了一句,然後突然抬頭盯著王建林,說:“對了,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托你去辦。”
“什麼事兒啊?”王建林問,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村長笑眯眯地說:“你也知道,村子裡的大典快開始了,那天也就是七妹的成年禮。女孩子的成年禮是很重要的,需要一件特殊的東西。這東西本來是要女孩子的未婚夫來準備的,可是,這幾天大力在準備大典的事情,特彆忙,所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去取?”
“我?這樣合適嗎?”王建林故意問。在村長的眼裡,他隻是個外地人,又不是七妹的未婚夫,為什麼會想起來找他幫忙呢?
村長哈哈笑了幾聲,“其實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七妹是村子裡最漂亮的女孩兒,村子裡有很多人都想和她配成一對兒。我倒是想找彆人去,可這樣一來可能就會讓大家誤會點什麼……你不是本村人,又剛來這裡不到三天,讓你去做這件事,反而比本村人更合適。”
“是這樣啊?”王建林覺得,這樣倒是也能說得通。“那是什麼事呢?”
“女孩子的成年禮,需要一樣很特殊的東西,那就是聖水。這聖水不是村子裡的東西,是在村外的聖山頂上。我想讓你幫忙做的,就是去聖山上取一罐聖水帶回來。”
聖山?王建林抬頭向村長所指的,村子的後方望去,那裡隱隱約約有座山峰,看起來似乎很近,但他知道,實際上要走到那座山的頂峰,可要花不少工夫,至少也要將近一天時間。
“看到了沒有?就是那兒。聖水就在山頂的聖河裡。你隻要去打一罐水回來就行了。”
“就這麼簡單嗎?”王建林問。
“對啊,很容易吧?”村長笑著說,“不過,你記住,一定要在明天晚上之前回來。後天就是大典舉行的時間了,再晚的話,就要誤事了。”
“好吧。我去。”王建林答應了。雖然知道村長很可能有什麼算計在內,但他也想看看到底村長想要乾什麼。反正隻要在明天晚上之前趕回來就行,還能不誤和七妹見麵。
“那就這麼說定了。”村長很高興,“來,我把去山頂的詳細路線告訴你……”
村長叮囑了王建林一番,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山上有一條小路,隻要沿著這條小路往上走,就能一直抵達聖河的所在地。到了地方,隻要用帶去的罐子灌滿一罐水,帶回來交給村長,就可以了。
村長說完了這些,就拿了一個小罐子遞給他。
王建林把罐子接過來,發現這個罐子很特彆,用彩色的繩線編結著,還帶著一個彩線編成的花結流蘇。罐子的上方有一個同色彩繩編成的帶子,可以用手拎著把罐子提起來。王建林把它拿在手裡試了試,很方便。
向村長告彆後,王建林就拿著那個小罐子走了。
王建林是第二天早上出發的,簡單地準備了一下,他就上了路。
其實,他也沒有什麼好帶的,據村長說,山腰上有一個臨時休息的小屋子,如果正好在夜間登上了山,可以在裡麵住一晚。當然,如果不想在山上過夜,連夜下山也可以。
王建林當然不會專門選在晚上登山,所以,王建林是早上走的,身上也隻帶了一些吃的。
上山的路確實隻是一條小路,這條路細的地方隻能容一個人在上麵行走,兩個人並排就會走到路的外麵去。
王建林一邊走,一邊還擔心,這麼細的一條小路,會不會走到一半就斷了,到時候他沿著哪條路到山頂的聖河去啊?
不過,走過半程之後他就不這麼想了。這條小路雖然細,但是卻神奇的沒有任何變窄的趨勢,王建林在路上走了好久,這條路仍然和剛開始一樣的寬度。
小路兩邊的野草,就好像被劃分了地帶似的,整齊地排列在路的兩旁,一點也不會長到路中間去。整齊的程度,簡直和人工修剪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