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中的氣氛又沉寂下來,這時候黃子強咳嗽一聲,打破寂靜,說:“既然文駿調查到我們身上,我們就應該幫他一把。”
“怎麼幫?”段入風沒好氣的說。
黃子強看了段入風一眼,轉頭看向我,說:“文駿兄弟,依你看該怎麼辦?”
我遲疑了一下,想不到黃子強能率先提出這個請求,並沒有把我對幾人的懷疑放在心上,這也能從側麵給我一個好人的印象。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其實我還不能確定凶手是不是在你們當中,剛才隻是略施小計想要將凶手詐出來。”
黃子強聽了我的話不禁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說:“想不到文駿兄弟用這個法子來試探我們,那你有線索了嗎?”
“沒有。”
聽到我這麼一說,原本屏氣凝神的眾人都是鬆了口氣,隻有倪子殿看不出表情有什麼變化,或許她那千年冰山冷眼的表情根本就不會變。
時間過得很快,原本緊張的氣氛在大夥閒聊之下變得熱絡起來,我坐在許潔兒旁邊一言不發,隻是靜靜的觀察著他們,卻沒有絲毫頭緒。
一個一個的離開,最後剩下的隻有黃子強、許潔兒、郝聰和我,就連一直活潑好動的何嬌嬌都說困了先離開了。
黃子強挪到我旁邊,端著酒杯說:“文駿啊,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沒有,如果那個凶手在剛才的人中,那我隻能說掩飾的太好了。”
“剛才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感覺心裡發毛,想必他們也會有這種感覺,你說萬一這凶手不再我們中間,你可是要得罪人的。”
“那有什麼辦法,我隻能這麼做。”
黃子強歎了口氣,把杯中酒一飲而儘,看著郝聰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去?”
“我,我,我害怕。”
黃子強跟我對視一眼,我不禁覺得這個郝聰有些好笑,看來從小因為腦袋不靈光總是被人欺負的郝聰,也隻跟我們幾個才說說話了吧。
許潔兒互相豎起手指說:“對了,我記得郝聰家離你家不遠,你送他回去吧。”
“那你呢?”
“我送她不就成了,多大點事兒。”黃子強靠在沙發上說。
我看黃子強已經有些醉了,說:“你都喝成這樣了,怎麼送人。”
“我讓司機送她回去。”
就這樣,我跟郝聰出了酒吧,我並沒有選擇坐車,而是徒步往回走,郝聰也隻是一聲不吭的跟在我後麵。
“對了,你都畫寫什麼畫。”
“人,人物,還……還有彆的東西。”
“還是用蠟筆?”
“對,對。我喜歡蠟筆。”
“為什麼?”
“我喜歡蠟筆畫完畫後摸上去的感覺。”
我無奈的笑了笑了,看來我跟這個郝聰真是溝通不了,又或者他是用另一個角度去看世界,跟我們完全不同罷了。
“那最近你都畫了什麼?”
“我,我畫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呢?”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他的畫感興趣。
“紅色的男人和藍色的女人。”
“為什麼是紅色和藍色?”
“我,我也不知道。”
我發現我真的搞不清楚郝聰的想法,思考的方式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就連為什麼用紅色和藍色表示人物他都說不上來。
走到郝聰的樓下,郝聰抬頭看了看樓上,指著一間窗戶大開的房間告訴我說那就是他的房間。
就在我點頭的同時,一陣大風刮過,我清晰的看見那件屋子裡飄起幾張紙,有一張甚至飛了出來,在空中晃蕩著。
“我,我的畫。”
郝聰舉著雙手仰頭去接他的畫,跟著飄忽不定的畫紙左擺右蕩,十分滑稽。
當郝聰好不容易將畫接住,欣喜若狂的跑到我麵前,遞給我說:“你看你看。”
我拿起畫紙一看,上麵用藍色畫筆胡亂塗了一片,隻有一個左上角有一些紅色,就是看不出到底畫了些什麼。
我反過來調過去的看也沒看明白,就問郝聰:“你說的那個紅色男人和藍色女人在哪裡啊?我怎麼看不到。”
郝聰捂著嘴笑了一會,讓我舉起這幅畫,我照做了。然後他便跑到我的左麵,說:“這裡是那個紅色男人。”
“這裡是那個藍色的女人。”郝聰跑到我的右邊時說。
我思索了一會,完全想不明白郝聰要表達什麼,於是就將畫紙還給他,說:“那你畫完了沒有?”
“還沒畫完,還有好多人要畫。”
“那你快去畫吧,我也要回去了。”我見天氣轉涼,恐怕是要下雨了。
我覺得跟他交流完全是浪費生命,於是我打發掉他就自顧自的回家去了。
這幾天下來每天我都在分析案件,甚至模擬過幾次案情,但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覺得在這當中肯定還隱藏著什麼線索是我不知道的。
“想不到我接手的第一個案子就這麼困難。”我在心裡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這麼想了。
“謝警官,你看看這個。”文員小麗遞給我幾張紙。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份失蹤人口報告,上麵記載了一對馬姓夫婦的報案,稱自己的兒子已經有七天聯係不上了。
“他們人呢?”我焦急的問。
“已,已經走了。”
“誰負責的?”
“崔然,崔警官。”
我立刻找到了崔然,將手裡的報告遞給他,說:“那對夫婦是怎麼說的?”
“就是他們兒子聯係不上了,十分著急就來報案了。”
崔然看著滿臉焦急的我,不禁好奇的問:“你怎麼這麼著急?”
“失蹤的人是我朋友,馬正方。”我拿著報告,用手指著上麵的名字。
“什麼?那不就是說……”
“我真不想往白若的案子上聯想,不過這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
我飛快的記下馬正方家中的地址,拿起證件就往外跑,一路上人們都以為我瘋了似的。不錯,如果馬正方的失蹤跟白若的案子有關,我想我真的該瘋了。
咚咚咚——
急速的叩門聲響起,我站在門外焦急的等著有人來開門,這時候門被打開一個縫隙,一個年過五旬的老人出現在我麵前。
“你是?”
“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
老人看了看我的證件,眯著眼睛剛要戴上眼鏡,就裡麵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說:“我都聽見是警察了,還不開門。”
我客氣了幾句就走了進去,屋子的擺設幾乎跟以前沒什麼變化,隻是幾件家電換了新的,畢竟小時候還曾經來過馬正方家,那時候他家的遊戲機可是我們消磨時間的好東西。
兩位老人看樣子已經認不出我了,客氣的給我倒上茶水,馬老太顯然很著急,說:“警官啊,想不到你們辦事效率這麼快,我兒子有消息了嗎?”
“這個暫時還沒有,我是來了解情況的。”
“這樣啊。”
我分明看見兩位老人臉上的落寞,我心裡也不是滋味兒,生怕馬正方的失蹤跟白若的案子有聯係。
“那麼……您是什麼時候發現馬正方失蹤的?”
“就昨天晚上,我們倆已經有六天沒有見到兒子了,我倆就合計明天去警局報案。”
“一般失蹤48個小時就可以報案了,你們為什麼第六天才報案。”
“是這樣的,我兒子不跟我們住在一起,有時候工作忙起來也有三四天見不到人。起初我們以為他又開始忙了,可以前無論多忙都會打電話回家。”
“那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就七天前的那個晚上吧,我們還在一起吃飯,然後他接到一個電話說有同學聚會,然後就出去了。”
聽到這裡我腦子轟隆一下,難道馬正方就在那次聚會之後失蹤的?
啪——
直到手裡筆掉在地上,我才回過神兒來,急忙撿起比,說:“不好意思。”
“那你們到他家看過嗎?”
“我們去過了,裡麵沒有人。”
“你們有鑰匙?能帶我去看看嘛?”
“當然。”
馬正方獨居的地方離父母並不遠,屋子也並不大,不過整理的倒是井井有條,廁所和廚房都很乾淨,也沒有打鬥的痕跡。
“看來他很愛乾淨啊。”
“我兒子稍微有一點潔癖,什麼東西都要乾淨的才行。”
我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將整個格局看清楚才把視線落在小物件上,於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台筆記本。
我記得那天聚會的時候馬正方是帶著電腦的,也就是說他已經回到家將電腦放下,然後又出去了。
“對了,馬正方他有女朋友嗎?”
“這個應該沒有吧,沒聽他提起過。”
我思考著這個問題,如果真的沒有女朋友的話,那麼他大晚上出去乾什麼?據我了解他也不喜歡去獨自去酒吧,都是朋友在一起才聚上一聚。
照這麼分析下去,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是被人叫出去的,而且還是一個他熟識的人,不然也不會大晚上出去。
想到這裡,我摸了摸筆記本電腦,發現上麵的待機燈是亮著的,心想他沒來得及關電腦就出去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就在我打開電腦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瀏覽關於星座知識的網站,而桌麵上還有一個標為‘分析’的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