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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公元2010年,聯合國對外宣布,‘反恐特搜突擊隊’已將蓋達組織最後一處巢穴剿滅掉,對於深受恐怖攻擊威脅的世界各國,這不啻是個好消息。但世人所不清楚的是,仍有一批忠心的蓋達科學家,在那一次圍剿時逃離成功,目前仍在世界各地尋找著,吻合改造實驗基因的擁有者。

聯合國情報局!

十六人座的會議桌,一張張的椅子坐滿了身著深藍色軍裝的人。會議正在進行中,局長布魯諾正皺著眉頭聽著最後一名屬下的報告。

‘從美國傳來的情報詳細指出,聖德、康福、特羅亞等十六所市級醫院,皆在三日前遭不明份子侵入,除了被擄走一名病患和遺失客戶資料以外,並無其他損失……’

布魯諾聽完,便將屬下交來的資料整理成一疊,沉吟了一會工夫,抬頭目光掃視了所有人道:‘十幾個國家同一時間被犯同樣的案子,而規模如此龐大且手法幾乎雷同,你們說!從這裡頭,你們有發現甚麼線索?’

雖然有預料到是蓋達組織乾的好事,但布魯諾仍希望從屬下口裡去加強自己的推測。

‘從所有案例裡頭,我們可以發現,那些被擄走的民眾,皆有一個共通之處,那就是基因煉的相似處,而當時反恐特搜突擊隊成功消滅蓋達基地時,並未找到那份重要的實驗基因序列,讓我們無法得知那不人道的實驗,所需要的是何種基因組合,也無法妥善地保護這些民眾,儘管他們是少數的……’坐在布魯諾右方一位部屬,凱特羅亞雷語氣沉重地首先說道。

緊接著茱利亞站了起來,她是場中唯一的女性情報官,隻見其嬌目精光一閃,輕啟檀口道:‘種種跡象顯示出蓋達並未消滅,我相信局長心裡也有定見了,不過懇請您立即下令,不能再讓恐怖份子繼續破壞下去了,一旦真讓他們研究出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布魯諾聽完之後,好像有點疲憊地往椅後躺,想了片刻後,接著開始下達命令……

南台灣一家兄弟急救站‘高都醫院’,急診室很擁擠,四處可見壯碩黑衣男子,和渾身刺青打著赤膊的一方老大。

此時門外尖銳的煞車聲,讓一乾流氓紛紛不滿地瞪眼望著外頭,本來就人滿為患的大門口,頓時被擠得水泄不通,看來他們是想要教訓教訓待會進來的那個‘青仔塚’。

自動門一開,六名小弟護衛的中央,一名上身紋滿彩龍,正潺潺流血的俊朗男子,看著眼前緊張的氣氛,嘴角居然仍掛著邪笑,就這樣慢慢踱步進去人潮。

此人正是那個黑榜排名第三,身屬橫行東南亞的‘血刀會’,道上人稱‘阿藝兄’的談永藝。

談永藝二十一歲,十四歲就在道上混,作風狠但夠義氣,小小年紀身邊就聚了一票兄弟,令撫養他長大的方媽十分擔心,隻是這孩子還算孝順,在街頭巷尾的風評裡,也不是仗勢欺人的小混混,方媽隻盼這小子當兵後,被軍隊整頓整頓,會懂得改變。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談永藝兵是當了,還很背的抽到‘海陸反恐特搜突擊隊’,光聽到名子這麼長,就可想像他之前那兩年,一定過得十分幸福美滿……

且說那海……啥突擊隊的既然這麼難混,談永藝應該會被操得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才是,怎會越搞越大呢?細看下去當知事出有因啊!

蓋達組織的肆無忌憚、喪心病狂,終於讓各國放下所有成見,針對反恐達成前所未有的共識,在此之下歐亞非美各地成立四十七個特級部隊。

所謂特級部隊挑的不是什麼高級人材,而是上從監獄裡的囚犯、下到街頭的混混全都列選,所以說談永藝的‘衰尾簽’,隻是某機關處心積慮的作弊!

‘海陸反恐特搜突擊隊’的訓練嚴格而殘酷,談永藝簡直是被操得不隻一次想逃兵,隻是部隊經常性的移防,讓幾乎是路癡的他打消念頭,今天在南沙群島,明天可能就在越南深山了。

突擊隊的要求是萬能,也就是說談永藝除了生孩子外,沒有什麼不能的,當兵半年後,他已能光憑一把藍波刀,從泰緬邊境生存一個月並完成他的家庭作業,是的!家庭作業,不要懷疑教官說的話,他宰了一夥盜獵者,帶回六十一隻耳朵。

當身邊的戰友越來越少,連同談永藝隻剩七個人時,某天他在空軍的老母雞上,與其他六個拜把子,號稱老母雞七結義,在老大說明下,他終於明白,自己原來是優存劣汰的幸存者,七兄弟此行的目的,可能是另一批優質的炮灰。

老大六個全是一級重犯,不是角頭就是殺手,隻有談永藝是循‘正常途徑’當兵的,但不論是為了一張特赦令,還是其他原因,七兄弟達成一個共識,在險惡的未來裡相互依賴一起回家。

再一年後,亞洲部最頂尖的小組、也就是七兄弟小組‘血刀’,深入至西伯利亞東境,隻要他們炸掉蓋達組織這亞洲僅存的基地,並帶回一份基因序列的名單,他們就可以光榮退伍了。

隻是當基地煙消雲散,七兄弟小組歡欣鼓舞時,談永藝萬萬想不到,一艘小型潛艇正悄悄離去,而為首者手上竟拿著他們遍尋不到的基因序列名單,而一堆人名的最下一排赫見:談永藝台灣人基因序列吻合……

說完且回頭看,談永藝正往嘴裡塞一顆小弟遞來的菁仔,邊嚼邊笑道:‘黑狗、芭樂、阿六仔,乾!今日是啥米好日子,大家約好來看醫生。’

除了芭樂和阿六仔哼一聲偏頭不理會外,同屬西線的黑狗露出一口黑牙,笑罵道:‘恁娘勒!阿藝,賣彆人痛你勒爽啊!難道你是閒閒來和醫生搏感情喔!’

談永藝手一抬,小弟忙上煙遞火,悠悠的吐口煙,方回道:‘乾!每次恁爸隻要買新衣服就沒好事,剛去漢神買件阿瑪尼,出來就被堵了,害恁爸又掛傷了!’

說著說著看看時間,談永藝忙對黑狗說道:‘阿尼基(注日語)!讓恁爸插一下!’

話一落下,隻見黑狗一下跳三步遠,神色古怪地看著談永藝,說道:‘藝仔!大家好兄弟,你啥時用查脯的,恁爸那不知道?’

‘咳……’談永藝被煙嗆了一下罵道:‘塞咳…賽恁老師勒!恁爸是說讓我插隊啦!今天母親節我要趕回去,跟方媽慶祝一下,你勒想山小!’

黑狗聞言訕笑說:‘乾!下次講清楚,害恁爸嚇加大,哎……豬尾!帶恁藝哥先進去,交待陳仔處理好,不然伊回去又要罰跪了!’

聽黑狗又提自己的糗事,談永藝捶了他一下,便跟著綁小辮的小鬼頭,向黑狗專屬的醫生那去。

縫完針裹好藥後,順便換上一身衣服,談永藝又罵又踹地趕走老大勒令不能離身的小弟,上了自己的賓士車,離開醫院往市區外沿而去。

經過成功路,談永藝開了天窗點煙,從後視鏡瞄著手下鬼祟地跟著,他搖搖頭,咒罵起身在泰國的老大,不知那得到的消息,說啥有一夥人從年初的時候,就想要逮自己,在還沒查清來路之前,上百個小弟或明或暗,全不可離自己五十公尺外。

想著想著,號誌已變,談永藝重重地踩踏油門,索性按下車窗,任風吹襲、整理好情緒回孤兒院去。

市區外沿一家孤兒院,養育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談永藝也是這其中的一員,不過生性不愛讀書的他,不像其他小孩,安安份份的念書或工作,而是選擇在社會的陰暗麵生存。

縱使他狠辣名聲在外,但一回到院裡,就不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老大,麵對那養育他成長的方媽,總是低頭懺悔自己的不該,照往常一樣,提著夜市買的蚵仔煎,要回家孝敬方媽,看到方媽欣慰的笑容,自己心情就會感覺到平靜。

遠遠地,談永藝看到孤兒院暗暗的,一絲燈光也沒有,心想,方媽未免也太省電了吧!就算那群孩子被自己送到宜蘭玩三天,剩自己一個也不用這麼省吧?

談永藝搖搖頭總搞不清楚,老人家在想些什麼?鎖上車門愉快地向前走去,方打開門,一股血腥味彌漫整個內室,讓談永藝煞時繃緊神經,心急如焚的打開電源,一邊掏出手槍一邊大喊著:‘方媽、方媽……’

一路尋找、再繞過庭院,找不到一絲人影,最後跑到後院廚房。談永藝一望過去那桌上滿滿的菜肴,證明剛才方媽正在備料,轉頭一瞥鋁製灶台下,方媽纖弱的身子倒臥在地,浸在一灘血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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