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棄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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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緣】

她將他們的屍體堆積到花車上,然後點燃,熊熊烈火衝天而起。火光中,她撕掉婚紗的長長裙擺,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進教堂。

濃霧彌漫在泰晤士河畔,在這陰冷的冬天,路上行人都捂著厚厚的棉袍,但潮濕的空氣仍然無孔不入。阿嚏……報童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入冬以來最大一次流行感冒沒有放過這個衣衫單薄的可憐的小孩,但他仍然要冒著大霧的天氣出來賣報,突然他腳下一絆摔倒在濕漉漉的街磚上。

他忍住疼痛想爬起來,卻突然愣住了。絆倒他的是一隻蒙著花布的籃子。

那塊花布顯然不是那種普通農婦能夠用得起的粗布,它非常柔軟華麗,紫色的綢麵上麵繡著黃色的花紋,哦,不是花紋,應該是一隻眼睛的圖案。

報童曾經在倫敦最有名的豪華餐廳裡見到過這樣華麗的桌布,他趴在玻璃窗往裡看,那些漂亮的花布和光彩奪目的餐具,還有各種各樣令人垂涎的美味食物。他知道裡麵的一切都是值錢的,非常非常值錢,自己賣一輩子報紙都賺不到那麼多錢。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這樣一塊布蓋在籃子上,籃子裡一定裝著什麼寶貴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掀起花布。

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嬰兒,躺在繈褓裡的閉著眼睛的嬰兒,有濃密卷曲的金色頭發,長長的睫毛和紅寶石一樣的嘴唇,這個嬰兒柔嫩得像是飽滿的水蜜桃。

報童不知所措,他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但好奇心驅使著他,他用手試探了一下嬰兒的鼻息,還有氣息,她還沒有死,她隻是睡熟了。

但是要怎麼辦呢?他站了起來四處觀察,大霧裡看不到幾個人影,有的也是行色匆匆,他試著喊了幾聲“有人嗎?!有人嗎?!”但沒有人圍過來。

於是,報童艾比拎起裝著熟睡的嬰兒籃子,匆匆忙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那個城堡腳下被廢棄的地下酒窖裡。

廢棄的酒窖非常陰暗但構造很是奇妙,它原來的主人據說是一位伯爵,一位嗜酒如命的伯爵,珍藏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名貴美酒,在他活著的時候,這個酒窖裡經常會召開一些熱鬨的派對,邀請各種各樣的朋友過來暢飲。

但是好景不長,伯爵因為過於嗜酒所以冷淡了他的夫人。那位美麗但狠毒的伯爵夫人與伯爵的好朋友勾搭在一起,趁伯爵熟睡的時候灌下了奪命的毒藥,然後伯爵死在酒窖裡,伯爵夫人與她的情人攜帶所有珍貴的財產出逃下落不明。

這個酒窖也就成了不祥之地。

沒有人再步入這裡,也沒有人再來開派對,酒窖入口被厚厚的蜘蛛網遮蓋,雜草遮擋住了窗口的陽光,老鼠蟑螂成了這裡的主人。

再後來,報童艾比流浪到這裡,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安身之所,至少它比橋洞溫暖,而且絕對乾燥,雖然它臨近廢棄的城堡,每天太陽落山之後,成千上萬的蝙蝠飛過,這座城堡同樣被人們所憎惡和敬畏。

艾比用每天賣不出去的報紙升火取暖,晚上睡覺也蓋著報紙,他是個孤兒,沒有人關心他,但他自己學會了照顧自己。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撿這個嬰兒回來,是個女嬰,很漂亮的女嬰,靜靜地睡在籃子裡,他輕輕地把她抱出籃子,然後發現籃子裡還有一隻琉璃瓶子。

紫色的琉璃瓶子,就像酒窖裡那些剩下的精致的酒瓶子一樣漂亮。瓶子口上蓋著塞子,瓶子裡裝著沙子……艾比認為那是一些沙子,因為可以流動,像河邊的細沙,什麼顏色看不清楚,紫色的琉璃裡麵看起來都是紫色的,艾比也拔不出那個瓶口的塞子。

其餘再無發現,艾比失望了,原本以為這個籃子裡還會有什麼好吃的或者是值錢的東西呢。

女嬰仍舊熟睡著,躺在報紙上,窗外大霧彌漫,酒窖裡有些冷,艾比點燃了報紙,“今天又賠錢了,這些報紙不會賣出去了。”他嘀咕著,還沒有吃早飯,肚子早已經咕咕叫了。他想,這個女孩應該也餓了吧?但是,這麼小的嬰兒是應該喝奶的,自己應該到哪裡去弄一些牛奶來呢?

對了,去農場,在城堡附近有個農場,那裡有很多奶牛和卷毛的羊,艾比曾經跑到那裡玩耍,隻是那裡的牧羊犬很凶,如果發現了會被牧羊犬追著咬,那裡的農場主人也很凶,他們揮舞著鞭子驅趕流浪兒,罵著,你們這幫雜種不要靠近我的農場,快滾開!

可是,如果自己不去的話,這個嬰兒可能就會被餓死了。艾比想著,還是立刻出門了,他是個孤兒,非常善良的有同情心的孤兒。他曾眼睜睜地看著垃圾桶裡的一個棄嬰死掉,或者說那原本就是個死嬰。而現在,這個躺在籃子裡的漂亮女嬰隻是睡著了,她沒有死,遇到我艾比就更不能讓她死了。

於是艾比就趁著大霧去了農場。

艾比的運氣真是不錯,他成功地偷出了一瓶牛奶,新鮮的還帶著牛的體溫,徐徐奶香催得他肚子更加餓了。他忍著饑餓一路奔跑回到酒窖,心裡一直在惦記著那個嬰兒,在想該怎樣把牛奶加熱弄給她喝。

但是他推開酒窖大門之後愣住了,因為原本靜靜地躺在籃子裡,放在桌子上,身上蓋著那塊紫色的花布,睡著的嬰兒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艾比奇怪著,她就算是醒了,應該是哭叫著,或許會爬,但怎麼能離開桌子呢?這個嬰兒很弱小,似乎還不會爬呢。

艾比四處找了找,酒窖隻有這麼大,怎麼會不見了?

不,她並沒有不見,而是懸浮在天花板上。

是的,她仍舊靜靜地熟睡在籃子裡,籃子卻懸浮在天花板上,似乎有什麼力量托舉著,籃子周圍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艾比嚇呆了,手裡的牛奶瓶子掉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那隻籃子,籃子旋轉著徐徐降落下來,一直落在他的懷裡。

然後,嬰兒睜開了眼神,竟然沒有哭,隻是盯著艾比看。

“真是一個奇怪的嬰兒啊。”艾比想,他顫抖著壯起膽子伸手摸了摸嬰兒的臉頰,胖嘟嘟的小臉很光滑。這時艾比才發現原來是那隻紫色的琉璃瓶子,正發射著奇異的光芒。

原來是這隻瓶子的力量,這隻瓶子能使人飛翔。

它能使人變得強大和勇敢。

它能發出奇怪的光。

它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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