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槿坐在盧雨柔的床前照顧著她,經過上官艾佳的診治後,她的臉色不再蒼白,雙頰也圓潤了許多。
看著房裡的周邊擺設就想起昨晚的瘋狂行為,想不到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她也會有如此失控、脫序的行徑,如果不是文尚楷有即時的製住她,她可能會緊咬著上官修不放吧!
說起文尚楷他就有一肚子火,他是好學,但不管學什麼都是半調子,連‘封’都練不好,唯一值得讚許的就隻有他的‘殘’,出手快、狠、準,但有時候卻不懂得他在想什麼?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將武器招呼在自己身上的。
如果他練武時能有關心盧雨柔那般認真,他就該謝天謝地了。
看著牆上的鐘,時間也差不多,待會兒換上官傑來照顧她,其實說照顧她也沒有,大部分不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就是在發呆,目的隻是防止她再度將自己反鎖。
‘槿,該你去吃飯。’上官傑一進門就落落大方的坐在沙發上,彷彿他是來串門子的。
‘喂!當這你房間阿?’文尚槿走過去將他拉起,‘還不過去照顧小雨。’
‘是。’上官傑嘻皮笑臉的與他擦身而過,‘對了,那扇門有些怪怪的,你再修理一下吧!’
文尚槿狐疑的轉動著昨日被他破壞的門把,這鎖他昨天才換過阿,很正常,沒事阿!哪有問題?
‘我不是說門把有問題,你不覺得開門時的聲音有點刺耳嗎?’他指著地麵,‘門好像有些傾斜,你處理一下吧!’
‘嫌東嫌西的,你把整片門換掉不就得了。’文尚槿沒好氣的回著他,當他很閒嗎?
‘也可以,反正這東西你很拿手,順便換一下。’
文尚槿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門明明就是他昨天一腳踹壞的,怎麼一副沒他事樣,當他是木工,還是他的專屬傭人阿?
‘你自己想辦法。’真是快氣死他了,什麼東西壞了都叫他修,真當他水電工嗎?要不是看在這是盧雨柔的房間,他連門把都不會替他換!
‘你們在吵些什麼呀?’盧雨柔難過的撫著前額坐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上官傑與文尚槿,剛剛是他們在吵架嗎?
‘小雨……’
‘小雨你醒啦!’文尚槿開心的拉著她的手,‘會不會餓?我請人煮些東西給你,還是你想吃些什麼?’看著她安然無恙的樣子,實在叫人開心。
她迷迷糊糊的偏著頭不發一語,上官傑看著她的情況不免擔心,他上次有聽人說過當人想逃避某些事情時,會把不想知道的事物忘記,她該不會這一覺睡醒就變呆子了吧!
‘你……還好吧!’他怯怯的問著她,還真擔心她一開口就問‘你是誰’?
‘槿,你的傷沒事了嗎?’她眼神直盯著他的腰際,如今看他還有力氣與上官傑拌嘴,傷口應該是痊愈了吧!
‘我很好。’他展示著手臂上的肌肉,‘這麼壯,當然沒事了呀!’
上官傑對於他賣弄自己的身材感到不屑,他又不是傷到手臂,拿出來現什麼?有種就脫掉衣服讓她看傷口阿!
‘你們怎麼進來的?’她記得她在房裡絕食時,有把門反鎖呀!
上官傑尷尬的回著她,‘我們……當然借鑰匙進來的阿。’總不能說是他踹門進來的吧!
‘彆說這個了,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告訴我,想吃什麼?’文尚槿看著她雖然有上官艾佳的幫忙,但依然是瘦了一大圈,就算是抗議也不應該拿身體做懲罰阿!
她拒絕的搖著頭,‘不,我不想吃。’她要證明,她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小雨,你這樣不吃不喝是在難為誰?你都不知道你把修……’
‘槿,彆說了。’上官傑拉著他的衣角,這時候不適合提這件事情,她將自己關起來也隻是要證明她不是僵屍的一員,現在如果讓她知道她做了什麼事情,她會崩潰的。
盧雨柔看著他們兩個奇怪的舉止,難道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嗯?什麼?沒有阿,要不要喝水,我去幫你倒。’文尚槿藉機想離開,卻被她逮個正著。
‘你給我站住!你們的臉上明明就寫著有事。尚楷呢?’她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以文尚楷的個性而言,就算他不睡覺她也會在床邊保護著她。
但是她剛剛一醒來就沒看見他,一直到現在也不見他蹤影,難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休息……’
‘他出門去……’
兩個聲音說兩個不同的答案,房間裡頓時變的很尷尬,兩人相視對看著,想不到兄弟一場……不!是兄弟這麼久了竟然如此沒默契,真是令人失望。
‘他今天早上不舒服在休息,中午過後就出門去了。’文尚槿強顏歡笑的說著,能讓兩個句子變同一句他也隻有這一個辦法,雖然很明顯是在說謊,但還是要坳一下,不賭哪來的機會,是吧!
上官傑差點笑了出來,想不到他如此能掰,這答案任誰都不相信吧!
‘你這是想騙誰?到底怎麼了?楷呢?’她心急的抓著上官傑的手不放,為什麼要騙她?是不是文尚楷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都不告訴她!
‘我……他……’文尚槿看著情緒激動的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看著他欲言又止,她更能確定心裡麵的猜測,‘是不是他的傷勢很嚴重?雙翼還能修好嗎?還是他手臂上的傷有問題?他……’
上官傑連忙安撫著她,‘不是這樣的,你先冷靜下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她點點頭,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開口。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她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疑惑的搖搖頭,她想不到也記不起來。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和修來找你,結果在你門口巧遇槿與楷,之後……’
上官傑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而文尚槿則在一旁連忙補充,直到最後盧雨柔還不敢相信他們說的事情,頻頻搖著頭。
‘不會的,我怎麼會是!你們說的我都沒有印象,是騙我的吧!’她抓著上官傑,希望他能對她說實話,剛說的隻是在騙她對吧!
‘你沒印象是很正常的事情,當我們不飲血時會產生缺血狀態,缺血嚴重時是沒有所謂的思考、是沒有理性的,一切隻會按著本能在做事情,由於你的血液沒有在流動,當然也會沒有這段記憶。’所以他當時才會叫文尚楷不要接近,因為嗜血的僵屍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帶你去看修,走吧。’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鼓起勇氣的決定去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 ※ ※ ※ ※
一來到上官修的門口,盧雨柔卻躊躇著不敢往前,她好害怕,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有攻擊上官修怎麼辦,是不是就得承認自己是僵屍?她……
文尚槿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害怕,我們陪你一起進去。’
上官傑拉著她,‘咿呀’一聲的推開房門,她看著上官修麵無血色的躺在床上,手腕上纏著繃帶,手背上吊著點滴,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沒有騙她,她也真的是……
‘人都來了何必站的這麼遠?過去看看他的情況吧!’上官傑鼓勵著她,讓她好好的看清楚自己做的事情,麵對真實的自己。
盧雨柔怯怯的走向床沿,看著他雙眼緊閉的沉睡著,已經有幾天沒見到他了?她不曉得,她隻知道,現在的他看起來好憔悴,一點也不像之前咄咄逼人的上官修。
‘他沒事吧!有傷的很嚴重嗎?’她嘴裡雖問著其他人,眼睛卻不離上官修半步。
‘他好很多了。’比起他剛帶他回來時已經起色許多,‘奶奶與大姊都來看過他,他沒事的。’
文尚槿聞言,瞬間瞪大雙眼,‘大姊?你說大姊有來?’不是隻來診治她而已嗎?
‘你以為我願意阿!還不是被她逮到。’他還因此被她念了半個多小時,說了一對大道理,他還真懷疑她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怎麼年紀輕輕卻像個老人似的碎碎念個不停?
‘槿,那是裡麵什麼?’盧雨柔指著鮮紅色的點滴,正常來說那不是營養針嗎?怎麼會是這顏色?
‘那是血袋阿,他都用掉兩包了,這是第三包,看你吸掉他多少血就好,就算他之前有多麼對不起你,也應該扯平了吧。’文尚槿揶揄的看著她,想不到她看起來弱不禁風,一發起狠來也是不容小覷的狠角色,真慶幸當初上官修站的位置不是他,否則……一想起來腰際就隱隱作痛。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對不起……’她伏在上官修的身上哭著,如果她能早點接受事實,他也不會傷成這樣,都是她……
‘彆哭了,如果能因為他的傷讓你早點清醒,比起你一心要關在虐待自己的身體來說,他的傷很值得。’文尚槿拿出紙巾放在她手裡,看樣子她已經接受這特殊身分,不會再做傻事了。
她擦乾自己的淚水,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槿,你會教我吧!’
‘啥?’教什麼?‘你要學什麼?’沒頭沒尾的,他聽不懂。
‘我什麼都學,隻要是可以保護你們的我都要學。’她不要再有人因為她而受傷,不要了。
‘但學習的過程很辛苦喔,你確定?’說實話,連他在接受訓練的過程都覺得辛苦了,她不認為女孩子能挺的過來。
‘我確定。’她轉過身來,堅定的眼神讓人無法忽視,她決定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無論有多困難她都不怕。
‘既然如此,我先向你介紹我們的體能訓練師--上官傑。’
※ ※ ※ ※ ※
一連幾天,上官傑允許她在學習時間可以不用工作,因此盧雨柔隻要一放學就拚命的練習,勤學的她總是練到三更半夜,這讓督導她的文尚槿忍不住歎氣,要是文尚楷也有如此認真該有多好。
看看他,老是嚷嚷著要陪她練,卻總是練到一半倒在一旁夢周公,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他這朽木再怎麼雕大概也沒救了。
上官傑在一旁仔細的觀察著她,想不到她竟然進步的如此神速,‘封’才教她幾次她就已經運用自如,看樣子不用多久,她就可以打敗不長進的文尚楷了吧!
在練習場裡每個人都是獨自練習著,隻有遇到問題時才會互相交談,因此在她學習時,其他人也可以練習著自己的獨門絕招。
此時文尚楷悠悠的醒過來,睡眼蒙矓的他迷迷糊糊的看著眾人,‘咦?還沒練完呐?好累……’他伸著懶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練習的多辛苦。
此話一出立刻惹的文尚槿不悅,‘你這臭小子……’他手上拿著利器走向他,卻被上官傑眼明手快的攔住。
‘不要攔我--’他看著文尚楷揮舞著手上的劍,‘累什麼累?我一劍刺死你算了,你這好吃懶做的家夥,真的是快氣死我了……’
文尚楷嚇的睡意全醒,立刻奔至盧雨柔的身後尋求庇護。
但他的行為卻惹的他更加火大,‘你以為躲在小雨身後就沒事了嗎?今天誰來保你都沒有用啦!傑你不要拉我……’
一群人在練習室裡拉拉扯扯,火爆的場麵連盧雨柔都感到害怕。
‘槿……尚槿,槿你聽我說……快聽我說……’上官傑拚命的扯著他,不讓他往前一步。
‘說什麼!’他火冒三丈的瞪著他,連他也要來替他說情是不是?免談!
‘我想告訴你……’他指著手腕上的指針,‘修換藥的時間到了。’
他看了一眼,收下手上的利器,‘我待會兒再找你算帳!’
文尚楷戰戰兢兢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見文尚槿離開他才鬆了一口氣的從她身後走出來,‘好險,今天有跑的快……’否則他應該會被勃然大怒的哥哥切成八段吧!呼!
上官傑看著驚魂未定的她,‘槿與楷常常這樣,沒嚇著你吧。’
‘我……沒事,我還以為尚槿生氣了。’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他大發雷霆,對象還是他弟弟。
‘小雨沒事吧!我幫你到杯水壓壓驚。’文尚楷立刻勤快的幫她倒了一杯水,飛快的送到她麵前。
‘謝謝。’她尷尬的接下水杯,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他,跟剛剛的表現怎麼會差這麼多?
上官傑無奈的看著他的行為,後悔著剛剛為什麼要攔住文尚槿?下次,再有下次的話,他連‘月冥’都拿出來借他,刺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