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這樣繼續著,後來張獻好像就突然想通了似的,不再有些不一樣的情緒,也不再悶悶不樂,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還會和我打幾聲招呼,當然就是小叔子和嫂嫂的正常招呼,我想也許我對他來說就是一時的興起,是一時追求刺激的方式,是一時的小孩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的憤慨,隻是他絢爛灑脫的人生中路邊的一朵有些顯眼想要去摘卻沒摘到的花,僅此而已。
在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肯定都有想要的東西沒拿到,也許因為金錢,也許因為地位,也許因為相貌,人脈,或者是陰差陽錯,但是沒有人會因為這點錯過的東西而不能活,我們都能說服自己,沒關係,不算什麼,我能行,張獻也能行。
他可能會成為我午夜夢回想到的一個遺憾,會是我心裡角落裡隱藏的秘密。
早上,張獻很熱情的告訴我們,他們這次的演唱會很成功,想請我們吃個飯,張景很高興地拍了拍張獻,“你小子可以呀,從小到大第一次請我吃飯,看我這次不狠狠宰你!”
張獻騎著摩托車很快,我坐在張景的車上,隻是遇到了堵車,張獻從我們車旁飛馳而過,我好像看到了那天他帶著我的影子,很快,有摩托車的的轟鳴聲,有風聲,我還會尖叫。
“老婆,老婆你怎麼了?”
我沉浸在回憶之中沒有聽見張景叫我,連忙回答,“啊,我沒事。”
到了張獻給我們的地址,是個很不錯的飯店,我知道他平時最愛的是和他的朋友們在大排檔喝酒吃烤串,但這次可能是為了他哥哥吧,還特地找了一家很優雅高級的餐廳,他知道他哥哥的審美。
兒子被我送到了我父母那,就我和張景。
菜陸續上齊了,有可樂雞翅,紅燒排骨還有湯,這是我以前給他燒的,他最愛吃的。
服務員還端了酒上來,張景平時並不愛喝酒。
“哥,嫂子,我敬你們一杯,謝謝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還有哥從小就照顧我,對我的好,我都明白。”張獻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對著我和張景說。
張景很高興,笑著也站了起來,我跟著他也站了起來,他舉起酒杯,“我其實也很少喝酒,今天我們兩兄弟就好好喝個夠。”
我拿著酒杯輕抿了一口,張景卻一口悶全喝了下去。
兩個人笑著,喝著,張景醉了,一直在說他這些年工作的不容易,取得的成就,還有大學和我談戀愛的事,張獻卻清醒的很,一直不說話,聽著他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
“我上個廁所。”
出來透了透氣,我好像很難看見他們兩兄弟同時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他們長得那麼像,又那麼不像。出了洗手間,準備回去了,突然張獻出現,兩隻手按著牆壁,把我圈在裡麵,不容我說話,他的唇就吻了上來,洶湧激情,我們肆意擁抱肆意親吻。像久逢甘露的饑渴的人努力地灌溉自己,像相隔千裡深受思念折磨的愛人緊緊擁抱感受對方的氣息,我們縱容彼此,縱容自己。
親了好一會,我離開他的唇,睜開眼,看著他,看著他深邃的眼睛裡麵還盛著我的倒影。
我開口道:“我們該回去了。”
他像一隻吸了貓薄荷的貓緊緊擁著我不想離開,頭埋在我的脖間,也像一個撒嬌的小孩。
聲音嘶啞“他喝醉了,趴在桌子上呢。”
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臉“那我們也要回去了。”
他抬起頭,重重地在我唇上咬了一口,我嘗到了鮮血的鐵鏽味,他說:“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回去。”
也是,一起回去嫌疑也太大了。
回到包廂,張景趴在桌子上睡的很死,我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唇,感受剛才的觸感。
我和張獻把張景抬上車,我叫了代駕,我自己則是坐著張獻的摩托車,重新感受了一下那晚的感覺,到了家樓下,我叫住了他,“張獻,我們今天最後一次,以後不不能這樣了好嗎?”
他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沒有說話,我走上前去,看著他,原來他早已淚流滿麵,我抱著他,溫熱的液體滴到了我的脖子上,它是那樣的燙人。
“我好愛你,你離婚吧,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笑著,眼淚也流了下來,“我也愛你,但我們不能這樣做,你知道的。”
他哽咽著,“我明天就走了,離開這個城市,像以前那樣,三年,也可能十年都不會回來。”
我的心像是在被刀子紮,挽留他的話就在嗓子眼但卻被我生生咽下,“挺好的,我會在這裡給你加油,繼續去過你的人生,遇見一個和你一樣灑脫的女孩陪著你。”
夜晚好黑,總是能藏汙納垢,現在就藏著兩個各懷著卑劣的愛的成年人,他們撒謊,他們禁忌。
第二天早晨,我特地起的很早,我想去送他一程,早上六點,敲了敲客房的門,無人應答,我打開門進去,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桌子上沒有任何雜亂的東西,衣櫃裡也不見他的衣服,就連垃圾桶都是乾乾淨淨的,他是昨晚半夜走的。
拿出手機,找到他的微信,【你怎麼昨晚半夜就走了?】
打出這些字,我又一一刪掉,昨天說最後一次是我,現在拿出手機想要聯係他的也是我,就算問了又怎麼樣呢,走了就是走了。
從此以後我還是張景賢惠的妻子,是我兒子的媽媽,是張獻那個有些陌生沒見過幾麵的嫂子,就這樣。
漸漸地,張獻的身影,甚至關於張獻的記憶都從我的世界、我的腦海中抽出去,他變得越來越模糊,但我知道這都是我努力欺騙我自己給自己催眠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