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瓶江小白,一打啤酒,我還撐得住,許廣善已經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了。
火鍋咕咚咚冒著熱氣,鄭筱紅讓服務員加了湯,又多這叫了兩盤肉和一碟拍黃瓜。
「筱紅,世上男女之間是沒有純潔的友情的,你的心意你應該明白吧?」他開門見山了。
鄭筱紅夾著吃著,沉默的聽著。心卻在顫抖,有傷感,有激動更多的是抱歉。
「筱紅啊.....我.....我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
「不管你信不信,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早讀,你背著書包從我窗台邊跑過,那慌慌張張的樣子,特彆讓人心疼,當時我就喜歡你了,真的,怎麼也忘不了......」
他呶呶不休地說起童年,那是鄭筱紅內心最不想提及的往事。
為什麼會遲到?
因為那年弟弟出生了,媽媽坐月子,家裡幾乎所有的家務都得我來乾。
洗衣服,給弟弟換尿片,給母親擦身體,忙完後還得做作業,好不容易能睡覺了,弟弟又醒了,哭吵著根本沒法睡。
雞叫頭遍,她就得起床,壓水、打掃屋子、放鵝、燒稀飯等等,明明起的很早了,可忙完這些,還是不免遲到。
這些妥協,這些努力,最終換來的是什麼?
為了30000塊錢,繼父要把她嫁給彆人,母親也不幫我說話,手腕上的傷口,像一條涇渭分明的線,割裂了我的親情,卻更像一道不幸的烙印,銘刻在我的身上。
更讓她感到心寒的是,後來母親告訴她,讓她不要恨繼父,說他之所以那麼做,是擔心她讀書出了頭,得了勢,回來報複他,報複他的兒子。
聽到這話時,鄭筱紅幾乎控製不住,想跟他們同歸於儘。
女孩生來就是不公平的,你要麼足夠努力,要麼足夠勢力。不論哪一種,都活的像是唯利是圖。
可不這樣,能好好活著嗎?
如果溫柔可以得到想要的生活,我想沒有哪個女人願意把自己活成一個戰士。
「筱紅啊......我今年30歲了......人都說最好的愛情是陪伴.....我陪伴了你足足十年,我是家裡獨子.......家裡催婚的厲害......我有點陪不起你了......你明白我的感受嗎......」他看著我,眼睛紅了,蓄著淚,這是男人脆弱的一麵。
「謝謝你,我也很感激......但是.....」
她拒絕的話,抱歉的話剛說一半,便被他打斷了「你先聽我說完,不要急著拒絕我,我怕你一拒絕,我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你知不知道......」他頓了頓,似乎不忍,但還是咬牙啟齒道「你男朋友李夢琛就不是個玩意兒,你知道嗎?他一直跟他學校裡的校花私下約會.....我是親眼看見他們兩個從酒店出來的......這話我已經憋了三個月了,我怕你傷心,怕你難過.....始終沒敢說.......」
「筱紅,我知道你一直私下裡給李夢琛打生活費,我知道你對他的感情,可他.....他媽的就是個混蛋......你看看......」他從懷裡掏出手機,點開微信聊天,把兩人的聊天放在的眼前。
「你看看,你看看他都跟我聊了些什麼......」
鄭筱紅腳冰涼,目眩神迷,一大段聊天內容,她隻看清頭一行,便渾身不自禁的戰栗起來。
「鄭筱紅,她就是有爹生沒爹疼的蠢女人,天生缺愛,是個男人都能上......」
她鼻頭酸酸的,頭腦暈暈的,四肢冰涼且僵硬,拳頭不知是攥著還是張著,耳朵裡嗡嗡嗡的充滿了各種聲音。
不論什麼,聽來都像是嘲笑,來自全世界的嘲笑,包括眼前的許廣善。
那一刻,鄭筱紅感受到了世界對她深深的惡意.......
有涼涼的東西,從鼻孔裡流下,顏色像極了翻滾的紅湯。
她知道.....那是血。
意識昏迷前,她惡狠狠的說了一句「我......我......我......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