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嚇了一跳,還以為桑寧想不開要做什麼糊塗事,連忙說道:“姑娘莫要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少將軍要姑娘取得公子歡心,姑娘何必遭這些個罪孽受著?”
桑寧眼前一片迷茫,眼前浮現起溫霄的模樣。“我害怕他,卻沒有一日不想殺了他,我知我行事魯莽,如今公子不殺我就算不錯的了。”
嬤嬤慈愛道:“好孩子,公子怎舍得殺你呢?他憐愛你還來不得呢!”
桑寧又是一頭霧水,又想起溫霄說的那句“我待你是不同的”,百思不得其解。
嬤嬤笑道:“姑娘隻管養好身子,若是連姑娘都不肯愛惜自己了,小的也難以複命,想來少將軍也會怪罪下來的。”
桑寧渾渾噩噩聽了,隻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服了些粥水。
接下來的幾日,嬤嬤都會來給桑寧送飯,同她說了些話,桑寧的狀況漸漸好轉了。
溫霄嘖嘖稱奇,這小妮子前些日子還鬨絕食,如今怎的這般聽話了?
大夫人那邊他總得給的交代,查明了走水的原因,竟是周氏手底下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小丫鬟。將那小丫鬟處死之後,溫霄便將桑寧放了。
之後便無人再提此事,就連失蹤的沈捷也沒有人敢問。活生生的一個妾,憑空消失竟也無人問津。
桑寧心裡比明鏡還清楚。隻是她來府上時日不多,跟府上的姐妹沒什麼交集,為人又是孤僻鮮少走動的,沒有多少人會想到她。
這日桑寧見身子養得差不多了,連夜的噩夢讓她有些倦怠,下人便勸她出去走動走動。
桑寧總是夢見府上那口深井,沈捷濕漉漉地從裡麵爬出來,被打了烙印的臉十分可怖,笑著拉住桑寧的腳踝要她陪葬。
桑寧心裡鬱結,便收拾了一番去園子裡走動走動。一路上繁花似錦,幾個俏皮的丫頭拿著團扇撲蝶,見到她微微欠身行禮,並不拘束。
桑寧不比周鬱雁身份尊貴,院子裡也沒太多規矩,下人對她親和些。
“喵嗚!”
忽的一團雪白竄進她懷中,桑寧先是嚇了一跳,然後仔細看時,一雙幽藍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她。
丫鬟笑道:“這是雪獅子,公子從西域抱來的時候才拳頭大小哩!不怕人的。”
這便是溫霄嚇唬她要將她淩遲拿去喂的雪獅子麼?桑寧忽的一陣後怕。
雪獅子在她懷裡蹭了蹭,似乎十分歡喜,柔軟蓬鬆的尾巴在空中悠揚掃動著,十分討喜。
丫鬟便開始疑惑了,“雖說雪獅子不怕人,倒也不怎麼親人的,定是因為我們桑主子是有福氣的。”
桑寧聽她這麼說,雖說是恭維話,心情倒也因為這隻雪獅子舒展了許多,嘴角也不住地上揚。
雪獅子黏著桑寧不肯放,哪怕桑寧將她放下,它也一路輕喚著尾隨。
到了涼亭,桑寧回頭見它還跟著,笑著將它抱起,揉弄它雪白漂亮的毛發。
“王兄,請!”
溫霄剛下了早朝,太子溫晏閒來無事,到他府上吃兩盞茶。路過涼亭時見到這麼一幕。
一隻通體雪白的長毛貓兒臥在一位妍姿俏麗的美人懷中,美人笑嗔著與丫鬟們逗弄著貓兒,那容貌真要教鶯慚燕妒。
太子殿下不由地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