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桑寧頹然瞪大眼珠子,筆直地望著溫霄翻出的那柄短刀。溫霄識破了她的騙局,手指在刀刃上輕撚,笑容如羅刹。
“怎的這般不放心?還要在刀刃上塗毒,也不怕傷了自己。”
桑寧麵上緋紅未消,驚乍之間掩了一襲紗衣,朦朧之間根本遮擋不住春色,欲要赤足奪門而出。
隻是桑寧並不會武功,所有的本事都用在了背地裡,如今事已至此,就算逃生無望,她也要奮力一搏!
一隻腳還未踏出洞房半步,那豐神俊朗之人已然出手,將那短刀甩出,直直釘在桑寧前方的木門上,削去桑寧一縷秀發。
桑寧於是不敢造次,小聲喘息跪坐在地上,眼神中還是驚恐未定的後怕。她似乎是忘了,公子溫霄,一反表象的溫潤如玉,是他包藏禍心的陰戾絕情。
公子府,才是有進無出的煉獄!
溫霄笑著執扇逼近,聲音蠱惑,“方才才想著誇你聰慧識大體來著,這麼快就忘了?身為本公子的妾,洞房花燭夜,美人這是要逃到哪裡去?”
桑寧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到角落裡,抱著自己殘敗的身子小聲抽泣。
溫霄溫柔地挑起她的下巴,扇子上的刀刃抵著桑寧吹彈可破的臉蛋,欣賞著她的帶雨梨花。“不知哪位大人物的手筆,如此美人竟也舍得施展美人計。你說本公子要不將計就計,免得糟蹋了那位大人的好意如何?”
桑寧見他玩心大起,連忙磕頭,一下一下重重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磕出滿地的血印。
“公子!公子!桑寧一時鬼迷心竅,公子就算看在桑寧服侍公子的份上……”
溫霄不留情麵地打斷了她,“你若是服侍本公子爽利了再下手,本公子自然不會計較,可你太過心急,視本公子為必死之人,如何算得上是用心服侍?”
桑寧誠惶誠恐地抬起頭,纖塵一般的眸子通紅通紅。
溫霄竟起身坐在榻邊,神情冷漠望著桑寧。“怎的,還要本公子扶你起身麼?”
桑寧咬了咬牙,站起身來,可身下如同兩半,痛得她麵容扭曲。如此,為了活下去,桑寧還是艱難地回到床榻上。
“你若是不願意,刀刃上的毒足夠你自我了斷了。”溫霄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令她作嘔。
桑寧想活下去,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她一邊忍受著劇烈的疼痛,一邊用拙劣的技巧去取悅溫霄。而溫霄自始至終都是淡淡地笑著,不為所動。
“方才罵本公子在這方麵不如女子的,可是美人呐!”溫霄雲淡風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驚得桑寧打了個寒顫。
“公子……桑寧、桑寧再努力便是!”她淚痕未消的臉蛋上滿是惶恐,拚儘了全力想讓溫霄爽快些,竟過度傷了自己,嶄新的被褥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證據。
而桑寧就像毫不知情一般,在劇痛中一聲不吭,隻為迎合溫霄。
見她這般奮不顧身卑微求生,溫霄冷哼一聲,將她推開來。
“夠了!”
桑寧抬起疑惑的頭顱,眸子裡滿是霧氣,似乎不解溫霄的舉動。
溫霄起身寬衣,桑寧如殘花敗柳一般臥在床榻上,稍一動彈便如萬劍穿心一般。溫霄自始至終沒有多瞧她一眼,徑直走出房門,也沒有再提取桑寧性命之事。
桑寧蜷縮在榻上一角,小聲抽泣,直至燭火燃儘。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將自己裹緊,渾身散架一樣的痛苦,連手都抬不起來。
她借夜色的黑暗掩藏自己的狠戾與禍心。
溫霄!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