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整,喬巧站在窗口看向樓底,空無一人。
這個中二男跑哪兒去了?不會被人騙去打黑工了吧?!還是被騙去傳銷了?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家!走丟了?
喬巧越想越心煩,雖說這個中二男腦子不太靈光,可好歹救過自己一次,再說,他人也不壞,這要是丟了……唉!早知道就不讓他去打工了!
正當喬巧猶豫著要不要穿衣服出去找他的時候,放在臥室床頭櫃上的手機乍然響起,她急忙小跑過去接起。
“喂?請問是喬巧小姐嗎?”聽聲音,對方應該是個中年男子,還有些疲累。
喬巧心生疑惑,可還是很禮貌地聞聲答道:“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派出所民警,尊上是你的朋友嗎?”
喬巧一聽“派出所民警”、“尊上”兩個詞後心裡咯噔一下,她秀氣的眉梢挑了挑,有種不祥的預感圍繞著她。
“啊,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尊上先生在白馬會所鬨事,事態嚴重,還請喬小姐儘快趕來一趟。”
會所?事態嚴重?
喬巧隻感覺氣血上湧,腦袋都快要被撐爆了,她握緊了手機,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答道:“好的,謝謝。”
喬巧並沒有立即行動,隻是站在原地緩緩閉上眼睛,有條不紊地進行深呼吸。
最後她狠一咬牙,甩了甩下頭,眼睛倏然睜開,像著了魔似的微笑著自言自語道:“要不是你給我吃了那顆黑不溜秋的東西,我早把你辦了!”
喬巧認命地趕到派出所時已經快要淩晨一點了,與路上的冷清不同,派出所裡格外的“熱鬨”,人還未見,聲先到。
“警察同誌,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這是我傷得輕,傷得重的那倆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喬巧聽著這帶著哭腔的女聲,暗道不好:他不會是去……不給錢吧?!
喬巧快步走進辦公廳,一個發絲淩亂,右臂吊著繃帶,哭花了妝的女人嘰嘰喳喳地對民警說個不停,邊說還邊比劃著。
喬巧簡單打量了一下她,渾身上下一水兒的名牌……現在這行這麼掙錢嗎?
她將目光一轉,落在了尊上的身上。
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臉上的麵具不翼而飛,刀刻般的臉部線條十分完美,兩條修長有型的腿隨意交疊在一起,手肘拄著座椅扶手,十指交叉放在腹上,雙眸微瞌,顯然是困了。
民警見了匆匆趕來的喬巧,迎上前來問道:“你就是喬小姐吧?”
喬巧掛起一副公式化笑容,點頭答道:“是的。”
“好,那請坐。”民警將喬巧帶到尊上身邊坐下。
尊上見來人是喬巧,抬了抬眼,十分不滿道:“吾何時才能離開?吾困了。”
喬巧非但沒有理他,還送他一記眼刀,惹得尊上眉梢高挑。
這女人怎麼回事?竟敢對本座如此不恭!
“喂!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劉花花見兩人這幅樣子,囂張跋扈道。
“……我隻是他朋友而已。”喬巧滿臉黑線。
“我不管你倆什麼關係,他沒錢出醫藥費,你就得拿!”劉花花一臉不耐。
喬巧並不想與這個潑辣的女人,將目光投向揉著眉心的民警身上。
民警注意到喬巧疑惑的視線,清了清嗓子說道:“你的朋友在白馬會所鬨事,將劉女士的胳膊拽至脫臼,並將一位男模打暈過去,後腦出血,但目前醫檢報告還沒出來,另外又導致白馬會所的吳經理腰椎損傷,此外,會所的茶幾,牆板都被損壞。”
這樁樁件件聽得喬巧險些噴出一口老血,她惡狠狠地盯著尊上,“行啊你,就差給我整出條人命了!”
尊上神色如常,可竟略帶著些許邀功的意味道:“吾怕給汝添麻煩便手下留情了。”
喬巧霎時覺得世界都安靜了,她看著微微得意的尊上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告訴你,你知道老娘身價多少嗎?一個牛郎,竟然敢傷了老娘?”
劉花花活像隻被拔了毛的山雞,聲音分貝大得驚人。
牛郎?這個男人竟然去做了牛郎?!
喬巧一臉震驚,怪不得他將麵具摘了下來。喬巧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她知道這種工作對於這個男人來說十分不堪,可他卻……
“請問警察同誌,這大概要多少賠償金?”喬巧依舊是選擇性忽略那個珠光寶氣的老女人,細聲問道。
“這個要看受害人的醫檢報告,而且,具體多少也不是派出所定,還是需要你們私下解決。”
“好吧,那謝謝警察同誌了。”
喬巧實在不想與那個老女人有過多交涉,卻又無可奈何,“不好意思啊,這位……劉小姐,我朋友他從鄉下來的,不懂得人情世故,還希望劉小姐高抬貴手,醫藥費我們一定會如數賠償。”
喬巧的話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語氣也禮貌又不顯討好。
劉花花將喬巧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隨後輕哼一聲道:“我呢,也不差你這區區幾千塊,但是……”她將字尾故意拖長,“我要他向我道歉!”
說著,劉花花指向一旁搖搖欲睡的尊上。
喬巧麵露難色,區區幾千塊?讓尊上道歉?
她歎了口氣,亮晶晶的眼睛滴溜地轉了轉,露出來個狡黠的笑容向尊上走去。
“尊上,醒醒,想必您一定累了吧?”喬巧一改剛才的凶狠模樣,對尊上輕聲細語道。
“嗯,吾甚是乏累。”尊上的嗓子有些微啞,眼皮也快抬不起來了。
廢話!你這一出都要趕上大鬨天宮了,能不累嗎?!喬巧磨著後槽牙腹誹,可麵上卻依舊笑得溫柔。
“那你就對那個老女人說聲‘Sorry’,說完我就帶你回家。”喬巧拉過尊上的衣領附耳說道。
尊上一臉狐疑,對上喬巧殷切的眸子試探道:“騷瑞?”
喬巧連忙點了點頭,拉起尊上走到劉花花跟前,用手指捅了捅尊上的後腰,小聲道:“說啊。”
尊上本不想與這老女人多說一句,可奈何他實在是太困了,冷淡道:“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