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尊上轉頭研究起電視機後,喬巧才壯著膽子躲到了廁所裡,撥通了杜肖宇的電話。
“師兄啊,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那什麼,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吧!”
杜肖宇輕笑的聲音傳來:“有時間,不用你請,我們也有段時間沒見了,我請你吧,想吃什麼?法餐可以嗎?市裡新開的那家餐廳環境還不錯。”
聽杜肖宇都說他請客了,喬巧看了看癟下去的錢包,厚著臉皮沒拒絕,自然也沒反對法餐的事情,愉快的答應了下來。
喬巧沒吃過法餐,怕自己丟人,剛掛了電話,就趕忙上網搜了一下這家法餐的注意事項。
“凳子要坐直,麵包不要吃光......”好麻煩啊,喬巧默默地背過這一條條禮節,但翻到那最後一條提醒卻紅了臉。
‘法餐是告白的聖殿,妹子們在被求愛時可不要哭呦!’
“我今晚有事,很晚回來,你不要亂跑,餓了有餅乾湊合一下哈,”喬巧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了個LV包出了門。
剛進了法國餐廳,就看到杜肖宇身著白色西服正等著她,居然比她穿著的還要正式一些。
“師兄,抱歉久等了,”喬巧紅著臉坐在他對麵,師兄今天好帥啊,雙眸猶如一灘秋水,唇邊永遠帶著淡淡的微笑,白色西服襯的他整個人溫文爾雅。
“我也是剛到,喬巧今天穿的很漂亮,”杜肖宇微笑得道:“喬巧一直都很漂亮。”
喬巧的臉刷一下紅到了耳朵根,又聽著師兄道:
“喬巧,我有驚喜給你,你知道的,你對我來說一直很特殊。”
喬巧隻覺得一顆心要從嗓子眼裡跳了出來,一向風度翩翩的師兄卻是住了嘴,頗有些局促的紅了臉看著她一字一句道:
“我想請你當我求婚的見證人。”
“什......什麼證婚人?”喬巧的臉上還帶著羞怯的笑容,卻是心下一片冰冷,“師兄不要開玩笑啦,你和誰結婚呀?”
“我知道這件事兒很突然,但是姍姍真的是個很好的女孩,你還不認識她對吧,”師兄的臉上有些著急,似是不知道怎麼和喬巧解釋,而後突然站起來對著她身後道:
“哎!姍姍,這邊!”
“肖宇!”姍姍趕忙走到桌前,發現他對麵還坐了一位俏麗的姑娘,趕忙道:“這位是喬巧吧,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
“沒,沒有,我也剛來,”喬巧擠出一絲笑容,看著那女子親昵的親了親師兄的臉頰,覺得眼淚好似在自己的眼眶中打轉。
“一直都聽肖宇說你聰明可愛,想著今天帶你嘗嘗我們經常來的法餐一起吃個飯,”姍姍占有似的依偎在杜肖宇的身邊,雖是在與喬巧說話,但都沒有正眼瞧過她。
喬巧想說吃法餐不能歪著身子必須坐直,又覺得她坐成什麼樣師兄都是喜歡的,尷尬張口道:“是啊,我工資比較低,沒有吃過法餐。”
“說的也是,你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吧,總要攢點錢,”姍姍好似想到了什麼,禮貌的問道:“有男朋友嗎?”
“姍姍,”杜肖宇寵溺的輕撫著她的後背道:“喬巧還小呢,她爸媽管得嚴,怕她被騙。”
“不小了啊,這不都二十多快奔三了,”姍姍體貼的看著喬巧,眼中勝利者的姿態儘顯,“你看,這是我遠方親戚的表弟,特彆有錢,雖然視力不好,但是很會疼人的。”
說罷還貼心的將手機中的照片翻給喬巧看。
“啊,不,不用了,”喬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眼神左右躲閃著,卻看到了窗外一身而過的黑影。
“害什麼羞嘛,”那姍姍自顧自的拿過喬巧的手機道:“你管肖宇叫師兄,那我也就是你的嫂子,都是一家人。”
喬巧覺得如坐針氈,想去搶回手機又怕駁了師兄的麵子,尷尬的低著頭也不願再做聲。
等她再拿過手機,上麵已經加了那個男人的微信。
席間喬巧看著恩愛的兩人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吃著東西,餐很貴,她的心裡也很難受。
最後一道菜是甜品,喬巧與杜肖宇的是慕斯蛋糕,姍姍的是冰淇淋。
“我也想吃蛋糕,”姍姍看著兩人點了一樣的甜點,撅起嘴不太樂意。
“這是他們家新出的冰淇淋,我專門給你點的,你嘗嘗。”杜肖宇耐心的哄著姍姍吃了一口。
姍姍舌尖一抿就笑了,吐出了口中的鑽戒。
儘管是俗不可耐的求婚,卻也賺足了喬巧的眼淚,她特彆想哭,但是卻沒資格哭,畢竟人家求婚的對象又不是她。
“師兄,外麵也挺黑的了,我就先回去了,今天也沒準備什麼禮物,改天給你們補上。”
見喬巧要走,杜肖宇忙起身道:“外麵那麼黑,我送你吧。”
話還沒說完,衣袖就被姍姍拉住,“肖宇,你不是說帶我去看電影嗎?”
喬巧自嘲的勾勒了嘴角道:“師兄不用啦,我家離得近,我一會兒就到家了。”
外麵是漆黑的夜,又是瓢潑的大雨,路上一輛出租車都沒有,法式紅酒的後勁很大,她不過喝了幾杯,現在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哭著跑進了大雨裡。
‘小哥哥,你也來跆拳道館學武術呀?’
‘乖,叫師兄,這顆棒棒糖就給你吃。’
......那一年她六歲,他是這跆拳道館裡最好看的小哥哥。
‘師兄,你要報哪所大學呀?’
‘商斯學院吧,你呢?’
‘好巧呀,我也想報那一所,聽說專業比較好。’
......那一年高三,她的成績比商斯學院高了整整一百三十分。
‘師兄,你工作簡曆投的哪一家呀?’
‘居家中介,前景比較廣,你呢?’
‘也是個中介,叫什麼不記得了,嘿嘿。’
......那一年剛畢業,她拒絕了導師拋的橄欖枝,投了一家中介。
她跟了他十年,最後成為了他的證婚人,多可笑又多難過。
喬巧任由冰冷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身上,蹲在樹下嚎啕大哭,好像要把自己心頭的所有委屈都在這場雨裡發泄出來。
“蠢婦。”
冰冷的男音從她的頭頂傳來,雨水卻好似繞開了她一般,沒有再打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