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舞咬著嘴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鐘舞?”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鄭嶼森催促道。他的眼神充滿男人的渴望,鐘舞清楚地感受到了鄭嶼森壓抑著的貪婪。鐘舞咳了幾聲,然後說道:“......我餓了。”
鄭嶼森看著鐘舞,目光慢慢恢複清澈,問道:“剛剛還說不想吃東西,改變主意了?”鐘舞索性撒起嬌說道:”我餓了……我餓了……我餓了!”
“......好吧。”最終,鄭嶼森還是屈服了,起身說道。
“好吧,我們先吃飯吧。你想吃什麼?”鄭嶼森打開冰箱門問道。鐘舞走到鄭嶼森身邊,看了看冰箱裡麵,她覺得這會兒如果能喝點湯胃裡應該會舒服一些。
“蒸個蛋吧。”鐘舞眨眨眼想了想,說道。
“好的,你先坐會兒。”鄭嶼森毫不猶豫地挽起袖子,說道。
鐘舞在大學附近租了這個小單間,上學或者約會都很方便,但她基本不下廚。對鄭嶼森來說,給女朋友做一桌美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將雞蛋打散加水攪拌均勻,焯過熱水的西藍花和蝦仁加到蛋液裡,最後放入蒸鍋,等待出鍋的時間裡,他將餐具也準備好了。
鄭嶼森將蛋羹端上桌,拉開餐椅,發現鐘舞正滿眼星星地看著自己,心中得意,正要開口,聽到鐘舞感慨地說道:“哇,我太喜歡看你下廚了。”
鐘舞很欣賞他的廚藝。像是在回應她的恭維,鄭嶼森將出鍋的蒸蛋上滴了一些生抽,使蒸蛋看起來更加誘人,歡呼聲再次響起。兩人在一張小桌前相對而坐,吃著蒸蛋。食物味道很好,鐘舞舔了舔嘴唇,鄭嶼森高興地看著她,再次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現在怎麼樣?”
“挺好......從一開始就很好。”鐘舞改變了主意,因為她沒有再反胃了,她覺得她可以自己去醫院,到時候再說吧,應該沒事兒的。
“我得走了。”吃完沒多久,鄭嶼森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鐘舞脫口而出:“這麼快。”
鄭嶼森走向洗手間,說了一聲:“是的,我還有事。”
鐘舞拿起他的外套,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橘子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裡。
“衣服,給你......”鐘舞調皮地笑起來。
“這是什麼?”鄭嶼森手裡拿著驗孕棒,問道。鐘舞以為自己把所有的驗孕棒都藏在了抽屜裡,沒想到漏掉了一個在洗手間。她急忙一把搶了過來,放到了抽屜裡,但這是一個錯誤的舉動,鄭嶼森打開了抽屜,他又發現了三個結果一樣的驗孕棒。鐘舞原本打算去醫院後再和他談談,但他先發現了,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鐘舞此刻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這是什麼?”鄭嶼森再次問道。不過也沒必要再問了,四個結果一模一樣的驗孕棒,鐘舞蒼白的臉,最重要的是,她慌張的反應,都在說明一切,鄭嶼森皺了皺眉。這時,手機響了,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名字,鄭嶼森歎了口氣,又看向了鐘舞。鐘舞靠近了一步,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於是又後退了半步。鄭嶼森湊近了一些,抱住了她,說道:“彆擔心,先休息一下。”
鐘舞無言,心中微微一顫,向後退出幾步。
“我們明天再說,好嗎?”鄭嶼森拍拍她的背,輕聲細語地安撫著她。儘管如此,鐘舞還是忍不住感到緊張,鄭嶼森接過外套立即離開。等他走後,各種煩惱不斷湧上鐘舞的心頭,難道他懷疑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將來會怎樣?如果他想怎麼辦?太陽已經落山了,這一天太長了,鐘舞蜷縮在床上,不知何時睡著了。突然,她被手機鈴聲驚醒,看到是鄭嶼森的名字,馬上接起電話,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
鐘舞睡眼惺忪地說了一句:“喂,嶼森。”
“你睡了嗎?我吵醒你了?”
“唔,沒關係。”鐘舞清了清嗓子,說道。
“你在我口袋裡放了一個橘子?”鄭嶼森首先提到的是橘子。臨彆前,鐘舞在他的外套口袋裡放了一個橘子,這是屬於戀人間的小情趣,有時她會在裡麵放塊巧克力,有時候也會放糖果。
“是的,讓你可以邊走邊吃。”鐘舞淡淡地說道。
鄭嶼森高興地挑了下眉:“很好吃,很甜。”
“是的......”這不是鐘舞一直在等待的話題,所以她有氣無力地敷衍道。
鄭嶼森強定心神,聲音微顫:“鐘舞,一起去醫院吧。”
“......嗯?”鐘舞的心怦怦直跳,去做什麼?
“我要去買一本照顧孕婦的書,哈,找到了,這裡有本《寫給男人的第一本懷孕書》。”鄭嶼森緊張又興奮。
鐘舞無言,害怕自己一開口眼淚就會出來,她揉了揉眼睛,聽到電話那端的鄭嶼森說道:“好,下單了。”
緊張的心情得到了緩解,淚水從鐘舞的眼眶裡湧了出來,她連忙閉上嘴,咽下即將爆發的哽咽,她好害怕,她怕鄭嶼森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來,比如:“我確定我做好了避孕措施,但發生了什麼事?”“除了我還有其他人嗎?”“有了孩子,打掉不是更好嗎? ”
“對不起。”鄭嶼森在道歉,“你原本有很多想做的事情,現在因為我,你的計劃都將會有所改變。”
鐘舞無力地小聲說道:“我以為你會討厭這個孩子。”
鄭嶼森歎了口氣:“怎麼會呢?我隻是覺得對不起你。”
曾經有時候鐘舞會感到失落,因為鄭嶼森是一個吝嗇表達自己情緒的人,可當他這麼溫柔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鐘舞感覺就像是在狂風暴雨時走進了一個溫暖的房子,雖然她還是很害怕,但是她很開心,因為這個溫暖的人。
“明天有時間嗎?我們明天見麵談談,然後一起去醫院?”
鐘舞趕緊點頭:“好的。”
“三點可以嗎?”鄭嶼森站起身,踱到窗邊打量著滿天星空。
“好的,可以。”
鄭嶼森抬手打開窗戶,讓夜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那好,明天見。”
鐘舞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力點了點頭,仿佛能看到鄭嶼森就在自己的麵前。或許他聽到了抽泣聲,鄭嶼森補充了一句:“你一個人一定很害怕吧?”
這一次,鐘舞搖了搖頭:“不怕,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鄭嶼森隻覺心中一暖,關上窗戶,輕聲說道:“今天什麼都不用操心,好好睡一覺。好嗎?”
鐘舞笑起來:“好的。”
現在,鐘舞確信如果一個嬰兒來到身邊時,她會接受現實,也會很感恩,她覺得自己可以做得很好。當她掛斷電話沒一會兒功夫,鄭嶼森又打來一個電話。
“鐘舞。”鄭嶼森輕聲叫著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