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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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舞今年二十二歲,是一名大學三年級學生,此刻要麵對的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她拿著驗孕棒的手在顫抖。
“這不可能吧?”
不是兩條模糊的線,而是兩條清晰的線,就像用筆畫的一樣。窗外陽光明媚,似乎隻有她家狂風暴雨,這真的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她原以為隻是生理期延誤,才會感覺很不舒服,變得如此困倦。她感到些許不安,衝動地去藥店買了一個驗孕棒,隻為讓自己更安心。即使是在付款的那一刻,她也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確認結果後,她再次出門,又去了另一家藥店,一次性買了三個驗孕棒。
“不要擔心,剛剛那個隻是壞掉了。”
然而,她的願望並沒有實現。所有的驗孕棒都顯示出相同的結果。鐘舞撓了撓頭,好想哭。她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昨天她還喝了酒!
“不!現在的問題不是喝過酒!”
鐘舞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必須先冷靜下來。她和鄭嶼森開始約會才半年,這是她的初戀,鐘舞對他並不是非常了解。鄭嶼森,二十六歲,江城大學工商管理專業碩士在讀,即將畢業,準備找工作,目前還沒有決定去哪家公司。這就是她對男朋友的了解。鐘舞大二學年暑假期間在澳大利亞打工時第一次見到嶼森,當時她已經餓了兩天,蹲在一家超市前哭泣,鄭嶼森看她沒錢吃飯,借給她二十美元,於是,兩人成為了朋友,回國後他們又見麵了。鐘舞絕對信任他,知道他是個好人,即使他不願意談論他的家人,鐘舞認為這也是有原因的。
“我爸經常不回家,二十六年來,我隻見過他幾次。”
自從鄭嶼森說過這樣的話以後,鐘舞就覺得他也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缺少父愛的人,於是就不再問他的過去了。不過,這對於兩個人的感情沒有任何影響,因為戀愛是幸福的。過去的半年充滿了幸福。鄭嶼森很少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感受,但他是一個非常好的人,端莊、善良、有禮貌、體貼......鐘舞覺得自己能把各種美好的形容詞附在他的身上,甚至對於避孕,他也是一個認真的人。
“我是不是應該再去醫院檢查一下,然後再告訴他?但是,我必須一個人去嗎?好害怕。對醫生說我沒結婚就來這裡檢查是不是懷孕了,這不是很奇怪嗎?檢查費是多少?我還隻是個學生,我也沒錢啊。”
鐘舞趴在桌上,思考應該對男朋友說什麼,如果她讓鄭嶼森和自己一起去醫院,他會同意一起去嗎?如果他生氣了怎麼辦?
“不,他為什麼生氣?那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鐘舞起身,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思考將來自己該怎麼辦?她現在才二十二歲。
“現在幾點了?啊!”
焦急之中,約會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鐘舞趕緊穿好衣服,再次離開了家。約會時間是五點鐘,這會兒很難打到出租車。她走得很快,五點十分就到了地鐵站。她看到鄭嶼森站在街邊,從遠處一眼就能認出來,模特一樣的身材,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那是她的男朋友!老實說,有個太帥的男朋友是一種負擔。有很多次,她在路上感受到了那些女孩子們不善的眼神,這讓她有些緊張,但有時她也會對鄭嶼森開玩笑,乾嘛長這麼帥,招蜂引蝶的。每當這時,鄭嶼森就會麵無表情地回答:“你在擔心什麼?你很漂亮。” 然後鐘舞就會高興地把他摟得更緊。
鐘舞看到鄭嶼森衝自己揮揮手,她的腳步便放慢了,鄭嶼森向她快步走來。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鐘舞大聲招呼向她走近的鄭嶼森。
鄭嶼森沒有回答鐘舞的問題,迅速解開大衣上的扣子。
“你怎麼穿這麼少?”鄭嶼森心疼得不得了,輕喝道。他毫不猶豫地將脫下來的大衣披在了鐘舞的肩上。因為驗孕棒的衝擊,她緊張地忘記了穿件厚實的外套,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初秋的薄外套就出來了。
鄭嶼森迅速將她摟進懷裡,鐘舞能夠聞到他的襯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她感受著鄭嶼森寬闊的肩膀和結實的胸膛,似乎多了些溫暖,少了些不安。
鐘舞將大衣裹得緊緊的,讓自己的身體暖和起來,看上去像是裹了一條毯子出來似的,似乎是覺得她的模樣很可笑,鄭嶼森微微抿唇笑了笑。
鐘舞愣了愣,瞥他一眼:“笑什麼?”
“你穿成這樣很可愛。”鄭嶼森微笑著開口說道。
他似乎是在開玩笑,但鐘舞不能再撒嬌了,一直這麼開心的話,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但現在有些事情她不得不說。
“我們去吃飯吧?” 鄭嶼森低聲說道。
“啊,不!”鐘舞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還沒看見一桌子食物,她就已經覺得反胃了。
“你不吃飯嗎?”鄭嶼森皺眉看著她。
“是的。”鐘舞心思沉重,不想他過於擔心,強擠出笑容來答道。
鄭嶼森皺了皺眉,一隻大手伸過來輕輕地捂住了她的額頭,似乎有些微微發熱。
“我們走吧。我送你回家。”鄭嶼森說完便牽著她纖細的手往回走,她的身體和心靈充滿了溫暖,鐘舞的焦慮被微微衝刷。當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太陽也快落山了。到達樓棟前時,鄭嶼森鬆開了鐘舞的手,說道:“快進去。”
“你也進來。”鐘舞歪歪頭。
鄭嶼森聞言柔聲說道:“我就不進去了,你看起來很累,快點休息吧。”
“不要!我一點也不累。”鐘舞紅著臉,提高嗓門否認道。
“我還有事,我得先走了。”鄭嶼森溫柔地笑了笑,又找了一個借口。
“什麼事?”鐘舞問道。
“嗯?鐘舞!”正當鐘舞想要繼續說服鄭嶼森一起回家時,遠處就聽見有一個男人叫著她的名字。
“夏茂學。”鐘舞轉過頭,對來人打了個招呼。他是係裡的一名大四學生,住在附近的小區。鄭嶼森皺了皺眉,轉過頭。
夏茂學無視站在鐘舞旁邊的鄭嶼森,靠近鐘舞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喂,怎麼近一個月都沒有你的消息,你有那麼忙嗎?”
鄭嶼森對夏茂學的冒犯行為很不滿,向前踏了一步。
鐘舞看出鄭嶼森不快,心裡一慌,趕緊開口道:“是的。我有點忙。”
“約會?”夏茂學調侃著鐘舞。鄭嶼森死死地盯著他,鐘舞抿了抿嘴,尷尬得不想回應,夏茂學感到氣氛不太對勁,後退兩步說道:“好好約會,有時間一起吃飯。”
夏茂學走後,鄭嶼森沉默地低著頭,鐘舞小心翼翼地張了張嘴,覺得自己必須解釋些什麼:“夏茂學是我們係裡的學長,住在這附近。”
“我們上去吧。”鄭嶼森改變了計劃。
鐘舞點了點頭,兩人很快就到了三樓。鐘舞修長的手指按著密碼,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這是一個隻有四十平方的小單間,卻布置得很舒適。鄭嶼森像往常一樣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肩膀:“我給你暖暖。”
明知道將有一場預知的暴風雨,鐘舞還是忍不住發出低低地呻吟,她解開大衣扣子,鄭嶼森在她身邊輕聲細語,輕咬著她的耳朵,耳邊的氣息撩撥到她的後頸。大衣掉在地上,鐘舞轉過身,眼神迷茫。鄭嶼森仿佛被她的神情迷住了,他頭一歪,下巴輪廓顯得格外突出,暮光營造出的鮮明陰影,刻在他的眼底,晃得鐘舞眼睛疼,她隻好向後退去,當退無可退時,隻能坐在了床上。鄭嶼森看著她,帶著淡淡的微笑低下頭,緩緩地吻上她的唇。鐘舞垂下眼皮,呼吸急促,但眼眸卻慢慢冰冷,總是墜入愛河該怎麼辦?
“等一下。”鐘舞掙紮著逃離他的吻,說道。
鄭嶼森停下來,眉毛微微皺起,一絲光澤從鐘舞濕漉漉的唇角滑落,鄭嶼森的目光停在那裡。
鐘舞舔了舔滾燙的嘴唇,緩緩說道:“我......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