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賽開始時間不到五天了,我擔心相公請不到那些人。”花惜惜從陳烈的懷裡探出一個腦袋,皺著眉,臉上就差寫上擔心兩個字。
也不怪花惜惜不相信。
這事要不是陳烈自己操辦的,他也不信。
全金陵沒多少個人相信陳烈能把那些事情做成。
就連那些要來吵著當評委的,也不相信。他們鬨歸鬨,但還是有腦子的。
而在大賽開始兩天前,王春接到線報,拿著信紙匆匆進了王嶽的院子。
“什麼事?”王嶽正在看新呈上的珍稀動物的圖樣,想從中選出一個獻給皇上。
王春單膝跪下,雙手呈上密信,“京城來報,皇上有意要宜居豹房。早著年底,遲著明年。”
“皇上離宮,無人阻攔嗎?”王嶽猛地起身,臉上因為憤怒一時充血,放在膝上的圖冊因為他起身的動作跌入一旁的火盆中,燃起烈火。
王春以頭抵地,對未來第一次感到了惶恐,“有那位在,誰能勸得皇帝回頭?”
猛地一拍扶椅,椅子瞬間崩裂。王嶽後退幾步,“成何體統!”
“相公,你在想什麼?”花惜惜放下筆,敲了敲桌子。看陳烈還沒反應,就湊上前看。
回神的陳烈眼前突然出現花惜惜的眼,嚇得往後傾,捂住了心臟,“我現在可算是知道了,金魚為什麼隻有七秒的記憶。”
誰經得住每天那麼來幾下。
“嚇到相公了?”花惜惜連忙給陳烈倒茶水,因為太過於忙亂,打翻了茶杯,撒了一桌的水。剛描的花樣子,也毀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說完忙亂的拿出帕子擦桌子,又要去收拾跌落地上碎的茶杯,手忙腳亂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
陳烈看著麵前亂成一鍋粥,笑了,“管他國亂不亂,君是明君還是昏君,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擔心傻媳婦還擔心不過來,想什麼國事?”
蹲在地上看著一堆碎瓷片不知如何下手的花惜惜,聽這些話聽得莫名其妙,“相公,你在說什麼?國亂,是有戰爭嗎?要打仗嗎?”
“我如果說是?你信我嗎?”
花惜惜堅定的回答,“信,相公說什麼我都信。”
外麵飛雪,陳烈表情變了變,收起那玩味表情的他,略微有些陰沉,“今年,皇上命工部加蓋豹房兩百餘間房屋,耗銀錢二十四萬多兩,意味著明年,皇上就要搬出宮,住入豹房。”
又換了一種語氣,陳烈故作輕鬆,刮了刮花惜惜的鼻尖,“在皇上下這個決定之後,一定會有官員勸阻。到時候,可能又有幾個大臣……”
花惜惜慌亂的捂住陳烈的嘴,不想他繼續把話說完。她就想受驚的小鹿一般,害怕的環視四周,好像四周隨時會有野獸出沒一樣。
“相公,這些話不能說!廠衛可是無處不在的。”
花惜惜手抖得厲害,可見她對東西廠和錦衣衛無處不在害怕到了極點。
這些官府辦事特殊,審問人的手法極為狠辣,讓世人汗毛直立。
陳烈也就沒繼續說了,反正曆史是不能被改變的,他也不想改變。
反正明朝到這個時候才過半,朱元璋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他關心那些做什麼。
不過王嶽現在應該急得掉頭發了吧。
想到王嶽不開心,陳烈的心情,就好多了。
帶著逾越的心情,過了兩天。迎來了陳烈的翻身戰,番邦美食大賽。
比賽當然在醉仙樓舉行,評委早就選好了。
王嶽是一個,縣官一個。其餘八個的都是走南闖北見識過各色美食的商人。
在比賽當天,二樓三樓四樓能看見一樓品嘗情景的雅間全部被包了下來。
王嶽最近因為皇上任性要出宮居住的事情,著急得上火。又聽見道衍和尚最近在為找年陳小的男童,氣得差點昏厥。
陳烈怎麼鬨王嶽已經不想知道了,他都快氣死了。
還是王春想著多往外麵走走,心情能好一些,勸了又勸才把王嶽請出鎮守太監府的。
本以為等不到王嶽的陳烈,剛想叫半吊子的主持人,店小二充當的喊開始的。沒想到王嶽來了,雖然臉色不好看。
一臉苦瓜臉的王嶽受了縣官的禮,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沉著臉一一回看了那些好奇投向這邊的目光。
那些目光一一的縮回去,不敢去看這位東廠的大人。有的甚至沒安全感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認腦袋是不是和身體還是連接著。
這一比賽是陳烈的鹹魚翻身戰,他什麼都考慮好了。就連比賽是放在外麵還是屋裡,是在醉仙樓舉行還是租個大點的地方舉行,他都來回考慮了好幾次,就連評委的名單都確認了很多次。
但他還是漏掉了一點,王嶽的身份和他的氣場。
本來請王嶽是想借著他身份控製一下場麵,大賽進的閒雜人很多,可能縣官也穩不住場麵。有王嶽在,估計搗亂的還沒做出什麼,就已經被拖下去了。
可是現在坐在他身邊的評委,臉色都嚇白了,一會還怎麼品嘗菜品?
失算失算啊。
他給自己挖了個坑,不僅跳下去了,還把自己埋了起來。
“陳兄,你怎麼了?”
王春看陳烈臉色有異,關心的詢問。
“我牙疼。”望了一眼有些不著調的主持人,陳烈覺得自己牙更疼了。
就不能讓他來一個好好的鹹魚翻身嗎?
店小二不愧值三十兩,能招呼客人還能主持。他簡略的開場,“既然各位大人都到了,各位看官也很期待。那我們就直接開始,有請彆國的師傅入場。”
五國的廚子分彆從後門入場,露了個麵之後,都直接鑽進了廚房。
樓上就有人起哄,“為何隻是露一下臉,就進了廚房?難道遠來我國,不和我們等打聲招呼嗎?”
王春察覺到王嶽的眉皺了一下,看向後麵跟著的東廠的人。
那個人就被東廠的人扔了出去。
所有人包括店小二都是心驚膽戰的,害怕這位大人一個不高興就把他們做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