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夫人帶來這些,我自己可以的。”
“你叫我什麼?夫人?”端木紫苑側頭看她。“新人換舊人,沒必要這麼刻薄吧。挖苦我是嗎!”
“夫人你誤會了。”妲己一臉無辜的解釋著。
“住口!”
“夠了!”蘇寒喊住情緒不穩的端木紫苑。“我們出去等。”
端木紫苑冒火的眼神一掃扯著絲被,一臉無辜表情的妲己。怒衝衝的走出雅閣,蘇寒示意她不要介意,掩門退到門口。
半晌之後,妲己換上了端木紫苑送來的衣飾。白裳長裙,銀飾朱釵。映照銅鏡,一紙紅唇。
“忘了過去,好好生活。”妲己對著鏡子說。
打開房門,端木紫苑回身去看,蘇寒呆木若雞的盯著煥然一新的妲己。端木紫苑隻是選了一套最為普通的衣服和俗氣到不能再俗氣的朱釵,沒想到穿戴在妲己的身上竟是如此光彩奪目,比起自己這身華麗的衣服和不俗的首飾,自己的簡直俗不可耐。
“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妲己躬身致歉,蘇寒躬身回禮。“謝謝夫人所贈的衣裳和首飾,等我賺到了錢在買新的還你。”她對愣在蘇寒身後的端木紫苑客套的說了兩句。
“你穿著很好看。”
“謝謝夫人的謬讚,妃瑄這廂請禮了。”
“快彆。”端木紫苑握住她的手,自知有愧的不敢接受。
“好了,飯廳備妥了晚膳,大家一起過去用膳吧。”蘇寒伸出邀請的手勢,妲己挽著端木紫苑走在最前,雖然不知道飯廳怎麼走,但身邊有這個府內的常客引路,足下也就踏實的邁步,不走冤枉路。
一席豐盛的晚宴擺放講究的擺在圓桌上,納姓父女也有幫忙做的一道菜也放在桌上,雖然顏色怪怪的,但那是夫餘族人的最愛,熏獸肉。
秦儀站在桌邊招呼,蘇寒有禮的邀請妲己坐在自己身旁,但她沒有應邀,而是將與自己挽手前來的端木紫苑擺在中間,自己坐在納姓父女身邊。秦儀坐在納古斯的身邊,尷尬的坐席,彆扭的開席……
納姓父女再度展示出扶餘兒女的豪爽,父女二人撕爛盤子裡的獸肉往嘴裡添,啃著骨頭的嘴,還不時的發出“吱吱嘖嘖”的聲音。
同桌用膳的其他四人看著他倆嘴裡慢慢品味著獸肉,出身大家閨秀的端木紫苑也禁不住誘惑的拿起筷子,準備夾一塊獸肉嘗嘗鮮。秦儀看傻眼的端著飯碗愣在一旁。妲己拿起筷子在盛滿青菜的盤子裡夾菜,蘇寒也同時拿起筷子,二人心領神會的筷子碰撞。
“妲己姑娘 請。”蘇寒撤回筷子。
妲己夾著青菜添向嘴邊,搶不過納姓父女的端木紫苑起身撞掉她筷子夾著的青菜,差一點到嘴裡的食物,浪費的掉到地上。
“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端木紫苑歉意的看著妲己。
妲己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盤獸肉,手中的兩根筷子如羽箭般射中獸肉的要衝,納蘭若要取獸骨肉,她出手迅速的搪過納蘭若的手,用力彈指射中獸肉要衝的筷子,頃刻那盤獸肉分成幾塊,隨手拿了一塊獸肉放到端木紫苑的手上,又依次分給了蘇寒、秦儀。
“你乾嘛打我啊,好痛啊。”納蘭若衝妲己抱怨道。
“好東西要懂得分享的。”
“你的命都是我們救回來的,你怎麼可以對你的恩人下手。”納蘭若的話讓妲己聽得愣住,納古斯喝了一口燙酒,沾油腥的手蹭了蹭兩肋的衣布,打了飽嗝用手拍了納蘭若的手。
“大家不要介意,從小我就把她慣壞了。多多包含、包含。”納古斯拱手抱歉的說道。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懂得分享、懂得謙讓。含而不露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看來我要花點時間在你身上了。特彆的人,特彆的關注。”蘇寒看著碗裡的獸肉暗自在心裡欣賞妲己。
“好厲害啊,剛才那招可不可以教教我。”端木紫苑放下手中的獸肉,握住妲己的手,一直未有反應的秦儀瞪大的眼睛。平日對武學一竅不通的人,居然破天荒的說出要學武的話,讓秦儀刮目相看這個陌生的妲己。
“雕蟲小技罷了。吃飯、吃飯。”妲己鬆開端木紫苑的手,重新取回筷子夾菜。看眼的其他人也收回各自的視線埋頭吃飯。
月朗星稀,暈黃的月牙懸於天際,冷冷清清的月光灑在庭院中。吃飽閒談的納姓父女忘記了回家,貪戀浮華的滯留冷府。秦儀站在水榭亭中表演茶藝給端木紫苑看,蘇寒則在書房裡批閱公文,妲己記住了他身上的味道,閉著眼,憑感覺走到書房門口。
“來者何人!”書房門口的劍童仗劍阻攔。妲己睜開眼,仰頭看了一眼書房門框上的匾額。守衛的劍童再度敕令道:“來者何人!”
“對不起,我隻是想知道他在不在裡麵。”
“他是誰?”劍童問道。
“是我。”正在屋內批閱公文的蘇寒聞聲出門,站在門邊嚴肅的說道。
“將軍。”宿衛在門口的左右劍童紛紛拱手躬身行禮。
“找我有事嗎?”蘇寒看著麵前的妲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喜歡的超過對端木紫苑的寵愛。
“沒事。”
書房門前的院子裡有一堆雕琢精美的假山,假山周遭的盆景更是美不勝收。似月非月的寸光讓妲己敏感的用餘光留意。蘇寒也有所察覺,但未動聲色。
一陣疾風而過,院子裡的樹梢上,枝葉沙沙作響,蜷縮在假山附近和潛伏在樹上的刺客紛紛獻身,護衛在蘇寒身邊的劍童拔劍出擊,蘇寒一把攬過妲己不讓她成為刺客的目標。
刺客人數眾多,兩劍童不敵,冷府守軍紛紛湧入書房前的小園捕殺刺客。秦儀聞訊命人護送端木紫苑及納姓父女回房,隻身持劍馳援小園。
蘇寒回到書房,拔出劍架上的寶劍出門迎敵,隻見妲己借用侍衛的刀跳進刺客的戰圈與之周旋。揮刀自如的在刺客身上留下一道道、一條條的刀痕。
殺神一刀斬的終結力量將刺客包圍的戰圈變得陰暗,來偷襲的大部分刺客想要不再纏鬥的脫身,可是為時已晚。各自手上的刀劍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指引,相互攻殺,直至那股終結的力量爆破了來襲人的內臟、經脈才漸漸消弱那股力量。
“小心。”蘇寒站在書房門口疾呼,妲己回身看去,不防備的被戰圈外的刺客刺中,皆是心驚膽顫的刺客,一下子又有了殺身成仁的信心,紛紛圍攻妲己。因為被劍傷了要衝,難以使用內力振開來者之劍,躲閃不及,隻能迎麵出擊。“嚓”聲不斷,迎麵的刺客皆是一招抹喉,蘇寒出手,護軍圍捕,刺客眼見大勢將去,紛紛準備撤退。
妲己刀鋒向下的跪在小園的假山旁,蘇寒伏虎降龍的劍勢迫殘餘的刺客節節敗退,強勁的衝撞,巧妙的躲閃,來襲的刺客一個個的倒下,活捉了六人,斬首了數十餘。
放下劍,蘇寒抱起妲己往雅閣前去,遲來的秦儀命令護軍將刺客收押,可是來者不善,這夥刺客接到的是死命令,不成功便要自縊。護軍還未架起被俘的刺客,那些刺客紛紛咬破口中毒囊,吐血身亡。
“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撐住、撐住……”蘇寒抱著妲己一路向雅閣方向跑去,府中的婢女也跟在後頭忙活著救人的準備。常事府中的賽華佗大夫也和愛徒提著藥箱前來施救。
納姓父女躲在端木紫苑的房內偷偷看了門縫去看,端木紫苑拿著寶劍推門而出。
“大膽毛賊,有種就來造次,看本姑娘怎麼收拾你們。”端木紫苑馬後炮的站在門口嚷嚷,誰料一支吹矢射中了她門外的柱子上,她仰頭看去:“啊!”丟下手裡的劍,把納姓父女推倒屋內,關上房門。
“哎呦,你發什麼神經啊。”納蘭若側倒在地上,嘟囔道。
“外麵有刺客。”端木紫苑躲在床榻上,用絲被擋在身前。
雅閣裡人頭湧動,蘇寒手上沾滿了她的血,她身上白色的衣裳被血染透,滿額的汗珠,唇白的讓人揪心。
“起稟將軍大人,尊客失血過多,老夫要為姑娘止血,可否?”賽華佗拱手請命。
“【量】命門,生命力,不死之身的練就;【者】複原,通靈力,自由支配的力量……”妲己掙紮著,口誦不死印法。蘇寒揮阻賽華佗的施救,而是站在床邊看著妲己受傷身體的自我愈合。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在場的人看呆了眼。
守在雅閣門外的護軍被天外吹矢射殺,又一輪刺客的襲擊悄然在雅閣門前開戰。這夥刺客比先前的那夥刺客還要厲害,出招不見兵刃,便可見護衛身首異處。蘇寒仗劍擋在床榻前,賽華佗及一眾婢女躲在屋內的桌子下、柱子後。
五名刺客動作虛幻的飄入屋內,普通凡人根本察覺不到,即使武功高強的蘇寒也難窺探刺客的行蹤。
領頭的刺客伸手在妲己的額頭上附指探腦的波動,用結界的語言與同伴交談:“她不是普通人,準備撤退。”
“你們是誰!”妲己意念介入他們的對話,用結界的語言質問道。
五名刺客相互觀望,令他們萬萬沒想到是,妲己通過意念介入的同時也了解到這些刺客來自斷木崖。雖然她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但是斷木崖三個字在她的腦海裡深深的記住。
五人怕她醒來不是敵手相繼離開雅閣,妲己意念撤回中樞,愈合的傷口不再流血。蘇寒見屋內沒有異動,揮退屋內的其他人,回到床邊查驗了她身上的傷口,方才還在淌血的創傷一下子愈合的看不到一點疤痕。內息均勻,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熟睡。見她沒事,也不便打擾,關上房門離開。
斷木崖大霧,撤回山上的刺客一入林子,很快消失了身影。高聳的琴台上綴有刹飛的圓亭,身著紫衣的少女擎著燭台坐到亭中。
五名刺客跪在琴台下,少女撫琴,台下支架上的火盆裡瞬間竄出熊熊的火焰。衣飾華麗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名隨從走向琴台。
“聖教主文成武德、恩澤蒼生,神教千秋萬載,一統江湖!獨孤教主中興聖教,萬歲萬歲萬萬歲。”五人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