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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師傅皮膚黝黑,手部滿是厚繭,一張臉飽經風霜,滿是皺紋。

“就是這個熱水器,請你把他打開。”

熱水器師傅膽戰心驚,汗不敢出。但在警員的勸說下,還是顫顫巍巍打開工具箱進行拆解。

“我做這一行二十來年了,從來沒有遇過這種事。想當年,我自學成才。”

興許是緊張,這位師傅絮絮叨叨,囉囉嗦嗦,我與身旁警員為了工作,隻好附聲應和著。

經過一番折騰,熱水器被拆解下來,我拿著放大鏡,打著手電對著裡麵零件仔細檢查,不放過一絲一毫蛛絲馬跡。

“這裡有一截。”

“這裡還有一截。”

警員們不斷在熱水器四角找到頭發,小心看去,還能發現發根部帶著一點頭皮。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那不祥預感又真實幾分。

我手往裡探去,摸到一塊硬物:“這是什麼?”

透明,有點硬,上麵還有粉色的油漆一類的東西。

旁邊一女性警員答道:“那好像是指甲油。”

“指甲油?那這不就是指甲了?”

我手一抖,差點扔出去,幸好良好的職業素養及時製止。

“小李警官,警長喊你過去。”

正當我猜測著這些頭發屬於誰時,指甲又是怎麼回事時,門外聲音響起。

我把手中工具交給旁邊警員,心裡想著,想必警長已經找到酒店負責人,需要我過去觀察他們的麵目表情,肢體語言等。

這裡不得不說一句,我是知名警察大學畢業,在學校最擅長的一門科目就是犯罪心理學,所以警長親自辦案時往往會把我帶上。

進入經理室,負責人正在介紹酒店基本情況。

這家酒店於二十年前建造,在當地赫赫有名,許多遊客都會慕名而來。

在二十年間,進過三次大修,才成為今天的模樣。

酒店共有兩名負責人,一位叫張海,一位叫楊文。

我站在門側看向他倆,張海一身得體黑色西服,眉毛疏稀,牙齒微黃,兩串彎曲的小胡子,一雙小眼露出精光,儘顯精明。

楊文穿著隨意,上身汗衫,下身牛仔褲,腰間紮著一條很寬的皮帶,走路虎虎生風,發達的胸肌高高隆起,引人注目。

我摸著下巴揣測,這楊文或許是做保安隊長上來的,沒有商人獨有的精明,倒是像個打手。

此時負責人已經介紹完酒店情況,張海對著警長點頭哈腰,不知在說什麼。

楊文在一旁無所事事,我注意到他的腳尖朝向大門,身體傾斜的方向對著餐廳,眼神莫名渴望,喉結聳動。看來他是餓了,我推測道。

“秋玲怎麼沒進來倒水?”楊文突然說道。

“她今天沒來上班。”服務員小聲解釋。

“今天不是她值班嗎?”

“是這樣的沒錯,但是她不知為何沒來,打電話也無人接通。”

酒店出了事情,他不關心,反而問起一個服務員?我心中雖有疑問,卻沒有直接問他,而是和警長打聲招呼,借口出去尿尿。

來到廁所,我把身上警服脫去,露出裡麵的領帶襯衫,佯裝酒店的管理層。

剛推開門,恰巧一戴白帽子的廚師進來,我心中暗笑,好機會來了。

“你這工作時間還上廁所啊,”我單腳往地上一剁,嘴裡重重咳了幾聲。

剛剛張海介紹,董老板是酒店的實際掌控者。

廚師將信將疑,但見我派頭十足,滿臉堆笑恭維道:“經理好,我是廚房幫廚,這不人有三急麼。”說完從口袋抽出一盒煙,遞了一根給我。

我熟練叼在嘴裡,伸頭等他點火。

熟練的動作打消他的疑慮,彎腰謅媚的笑著。

“我問你個事兒,張海與楊文的關係咋樣。”

廚師眉毛翹起,欲言又止。

“沒事兒,我跟他們平級,還是上麵調過來的,以後你就跟我。”

他這才眉頭鬆起,輕呼一口氣。

“他們倆關係可不好,一山不容二虎,你懂得。”

“具體什麼原因呢?”

“嗨,本來酒店是張海一人管理,董老板怕他從中謀私,就提拔了原先的保安隊長楊文作為副經理,專門監督他。”

“張海對楊文懷恨在心,就克扣保安隊工資。而楊文是個粗人,有事就動手,所以他借著酒醉耍酒瘋,把張海打了一頓。”

“董老板知道後,笑了笑,各自五十大板。”

“之後本來就不對付的兩人,矛盾更是擴大。”

廚師說的聲情並茂,繪聲繪色,不似作偽。

最後他神秘的靠近我,竊竊私語道:“聽說他們最近在搶一個酒店服務員。”

“服務員?”

“對啊。”他見我納悶,表情更加生動:“服務員裡凡是漂亮的,他們都會想辦法勾搭。”

“尤其是張海,外表看著就精明,背地裡也是個色魔,經常吃女服務員豆腐。”

“真是長得像個老鼠,乾的也是老鼠的事兒。”

一座小小的酒店,也有這麼多道道,我心裡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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