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茶鋪,對於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來說,的確是不陌生。當初他們從朝陽城到江南燕子塢的時候,途中來過這家茶鋪。那個時候這個位置的茶鋪,是一家黑店。
當初的那些打家劫舍的強盜都被花蓮鳳手底下的兩位丫鬟小碧和雪蓮給擊殺了,而這座茶鋪,自然是這些年才開起來的。這一處小樹林,正好在朝陽城和江南燕子塢地界的中間位置,來往的行人一般都要在這裡歇歇腳,飲一杯茶水饑渴。
自然,這家茶鋪的生意很火爆。
冷雨寒帶著冷芝靈,兄妹兩個在其中的一張座子上坐下來,便有跑堂的小二過來招呼。冷雨寒點了一壺西湖龍井茶,便坐在那裡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
看的出來,在這茶鋪裡麵的人,大多數都是貧民百姓,其中有幾位身上帶著刀劍的,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招惹是非的人。這家茶鋪的掌櫃和夥計,一看就不是練家子。
冷雨寒微微點頭,確認這茶鋪不是黑店,這才放心下來。
不一會的功夫,他點的西湖龍井茶便擺放在了桌子上麵,兄妹兩個人飲著茶水,神情都很放鬆。便在這個時候,遠處飛奔而來幾匹黑馬,這些馬都很矯健,馬匹之上都坐著一位黑衫人。
“快跑,武林盟的人來了!”
茶鋪裡麵,幾位帶著刀劍的漢子,看到那些黑衫人過來,神情都非常的驚慌。
“武林盟?”
冷雨寒眉頭微微皺了皺,這武林盟是什麼東西他還真不知道。在江南燕子塢的曼陀羅島嶼,他的消息並不怎麼靈通,對於江湖上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這武林盟,聽起來好像是一個組織。
帶刀的漢子們剛剛跑出去沒有多遠,便被那些騎在馬上的黑衫人給包圍起來,這些黑衫人每個人手裡麵都握著一柄刀,神情看起來頗為的驕傲。
“給我跑?”
其中為首一人,手起刀落,直接砍在一位漢子的臂膀上。
瞬間,那帶刀的漢子嚎啕一聲,肩膀帶著一波血水飛濺出來。
“看你們誰還敢跑,在跑的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為首的黑衫漢子,凶狠的說道。“凡是江湖中人,都要繳納保護費,這是我們武林盟主定下來的規矩,誰要是不繳納保護費的話,便是對武林盟主的不尊敬。”
一席話,讓正在飲茶的冷雨寒和冷芝靈都很無語。他們離開江湖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這江湖裡麵就突然多出來一個所謂的武林盟,而且看這武林盟的行為處事,非常的囂張和霸道。
冷雨寒非常懷念以前的時候,他父親還在江湖的時候,這朝陽城周圍幾百公裡範圍內,一切都井然有序。而那個所謂的武林盟盟主,又是什麼狗屁東西。
“你,繳費!”
“你,繳費!”
那些黑衫人從馬上下來,手裡麵握著刀來到了人群裡麵,在他們的淫威下,帶刀的那些漢子們,誰敢得罪這武林盟的人,眾人沒有辦法,都紛紛將錢給交出來。
“你,繳費!!”
一位黑衫人來到冷雨寒和冷芝靈的桌子前麵,攤開手掌,凶狠狠的說道。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人的年歲都不算太大,在江湖裡麵很少行走,臉上還都是幼稚的味道。
那黑衫人一麵收錢,一麵色眯眯的看著冷芝靈,“老大,這個小妞不錯啊,我們抓回去送給盟主大人的話,肯定重重的有賞賜啊。”
“恩?”
黑衫人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臉上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的臉頰有些微熱,能夠感覺到一股血腥味道從皮裡麵湧出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頰,手指上都是鮮血。
“啊!”
黑衫人尖叫一聲,看起來頗為驚慌。
“怎麼了,猴兒?!”
為首的黑衫人向著這邊看過來,目光裡麵精光徐徐,露出來貪狼一般的凶狠光芒。冷芝靈的手握住了劍訣,她的佩劍上正在不停的滴答著鮮血。
看到妹妹出手,傷到了黑衫人,冷雨寒在心裡麵微微歎息一聲。他本來是打算將錢給這些人的,在江湖裡麵行走,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正所謂給人錢財,自己消災了。
他們兄妹兩個人從曼陀羅島初來乍到,不想無緣無故的招惹武林盟這麼強大的對手。不過冷雨寒能夠判斷局勢,但是他妹妹冷芝靈卻是被人調戲,憤怒出手。
這一出手,便是無可挽回。
冷雨寒身軀一動,手中的佩劍刺穿了麵前黑衫人的胸膛。他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將麵前這黑衫人給擊殺。茶鋪周圍,黑衫人有八位,一會發生戰鬥的話,肯定很激烈,現在能殺一個算一個。
黑衫人匍匐倒地,氣絕身亡。這一係列的動作,讓這座小小的茶鋪徹底的凝固了,周圍的空氣裡麵仿佛都停住了一般,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黑衫人的屍體。
茶館的掌櫃和店小二,早躲避在了櫃台下麵。其他那些不會武功的人被這凶殺案給驚呆了,隻有那些佩刀劍的漢子們,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
而剩下的七位黑衫人,卻是向著冷雨寒和冷芝靈撲殺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何門何派,居然敢對我們武林盟的人出手!!”
為首的黑衫人怒吼道。
“殺的就是你們武林盟!”
冷雨寒冷笑道。
反正現在他們殺掉了武林盟的人,也不在乎多殺一兩個,更不會在乎得罪了武林盟。為了保護妹妹冷芝靈,冷雨寒能夠豁出去任何一切。
他手握著佩劍,便和那為首的黑衫人廝殺在一起。
而冷芝靈則是被幾位黑衫人圍困在中間,她的武功沒有冷雨寒高,不過在曼陀羅島上這麼多年,在武功上的造詣也有了不小的進步。急切之間,那幾位黑衫人倒是也不能奈何到冷芝靈。
冷雨寒的劍,刺穿了為首黑衫人的胸口。為首的黑衫人倒在地麵上,可謂是死不瞑目。殺掉了為首的黑衫人,剩下的這些黑衫人便是烏合之眾,在冷雨寒看來,這些黑衫人不過是武林盟最底層的小嘍囉罷了,武功都很泛泛。他們能夠欺負彆的武林人士,便是依靠著武林盟這個旗號。
手起劍落,冷雨寒好像是收割生命的鐮刀一般,將正要奔走的幾個黑衫人擊殺。
他的劍上,都是鮮血,衣衫之上也濺落上不少的鮮血。
茶鋪裡麵,目睹了冷雨寒和冷芝靈殺人,大多數人都嚇得瑟瑟發抖,這一年多來,武林盟在江湖裡麵的威壓之大,可謂是令人聞風喪膽。
“少俠啊,你們殺了武林盟的人,趕緊逃命去吧!”
一位佩刀的老者,向著冷雨寒和冷芝靈道。
“這些雜碎,殺了也就殺了!”
冷雨寒微微冷笑道。
“少俠啊,看你初入江湖,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的江湖已經被武林盟的人給霸占了,得罪了武林盟,他們是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趕快走吧。”
那老者急切道。
“多謝!”
冷雨寒向著那老者微微拱手表示感謝。他最上麵雖然說不害怕武林盟,不過他也不是傻瓜,知道這武林盟勢力非常大,而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冷傲山莊這座靠山。
更何況,他現在還帶著妹妹冷芝靈,他可不願意看到妹妹出現什麼意外。
想到這裡,冷雨寒拉著妹妹的手,兩個人挑選了兩頭坐騎,這些坐騎都是黑衫人留下來的。兄妹二人翻身上馬,向著朝陽城的方向逃逸而去。
茶鋪裡麵,因為武林盟的這些黑衫人在這裡被殺,這座茶鋪在這裡肯定是開不下去了。
人群都畏懼於黑衫人的尋找麻煩,自然是化作鳥獸散。
在人群散去沒有多久的時間,從江南燕子塢的方向,飛馳而來幾十頭駿馬。這些駿馬上麵儘數都是黑衫人。看的出來這些黑衫人和先前的那一撥黑衫人都是武林盟的人物。
“恩?”
看著茶鋪地麵上躺著著黑衫人屍體,為首的一位方臉大漢眼神裡麵露出來一抹蕭殺。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殺了我們武林盟的人?”
大漢寒聲道。
“啟稟同知大人,我們在沿途抓獲了一個佩刀的漢子!”
黑衫人裡麵,躍出來一彪駿馬,在馬尾上綁著一位佩刀的漢子。這漢子的臉上都是傷痕,衣衫儘數破碎,看的出來這漢子肯定是被這黑衫人拖著走了這麼遠的路。
“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稱之為同知大人的方臉漢子,看著佩刀漢子,冷冷道。
“小人,小人看到有兩個青年人,殺了這幾位大人。”
佩刀漢子畏懼道。
“他們去了哪裡?”
方臉漢子眼神裡麵露出來一抹凶狠,冷冷問道。
“他們去了朝陽城的方向!!”
佩刀漢子低聲道。
“很好,如果在碰到他們,你能夠認出來他們的模樣不?”
方臉漢子問道。
“小人能認出來!”
佩刀漢子顫抖道。
方臉漢子對這佩刀的漢子的回答似乎很滿意,他向旁邊歪了歪腦袋道,“給他一匹馬,從今天開始,你就成為我們武林盟的人了,你可知道?”
“多謝,多謝!”
聽到方臉漢子的話,佩刀漢子噗通一聲跪拜下來,不停的磕頭。
一行幾十人,踏起來無數的煙塵,向著朝陽城飛奔而去。
這朝陽城,一直都是武林當中的一座重鎮。當初冷傲山莊修建在朝陽城的附近,便是有這方麵的考慮。這些年來,冷傲山莊在江湖裡麵的影響力很大很大,這朝陽城的影響力也跟著水漲船高。
在冷傲山莊覆滅以後,朝陽城依舊是武林的一座重心,武林盟在朝陽城內有一個分會。
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涉足江湖,他們當然不知道朝陽城現在已經變成是一處龍潭虎穴。兄妹兩人騎著駿馬,飛奔而來,遠遠的便看到了朝陽城。
“有些不太對勁啊。”
冷雨寒目光淡淡,看向視野範圍內,遠處的朝陽城,不由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
冷芝靈看著哥哥冷雨寒古怪的樣子,不由的問道。
“你看,朝陽城的城門處,居然有人在站崗放哨。”
冷雨寒低聲道。
這朝陽城裡麵,自然有州府縣衙,不過這些年來,朝陽城這座偌大的城池,從來都沒有士兵在這裡把守著。現在看來,朝陽城的城底下,有士兵正在盤查著進入到城裡麵的人。
這種情況對於冷雨寒和冷芝靈來說,便是非同尋常。
“我們下馬!”
冷雨寒向冷芝靈道。
兄妹兩個人從馬上跳下來,將兩匹駿馬給放走。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冷雨寒和冷芝靈向著朝陽城走了過去。“一會要冷靜,不要貿然動手。”
冷雨寒叮囑道。
這裡是朝陽城,裡麵有重兵把守,決然不是茶館那樣的地方,一旦動手殺人的話,這朝陽城的城門關閉,他們便是有最厲害的輕功,也是插翅難飛了。
因此,冷雨寒叮囑冷芝靈一定要冷靜。
“我知道了。”
冷芝靈吐吐舌頭。
剛才在茶館裡麵,因為她的冒失,兄妹兩個人得罪了武林盟的人。兄妹倆人都知道那囂張跋扈的武林盟,絕對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了。
走到城門口,果然便有士兵凶神惡煞的將他們攔住。
“乾什麼的?”
有士兵問道。
“去城裡麵抓藥。”
冷雨寒淡淡道。
“抓藥,得了什麼病?”
士兵問詢道。
“風濕骨病。”
冷雨寒道。
那士兵打量了一下冷雨寒,目光又在冷芝靈的臉上看了一圈。冷雨寒和冷芝靈的穿著和打扮都是很好的,看起來便好像是貴族的大少爺和大小姐一般。
士兵也不敢得罪這樣的人,便讓冷雨寒和冷芝靈過去。
兄妹兩個人通過了盤查,來到了朝陽城內,他們的背影剛剛消失的時候,城門外麵便有無數的馬蹄聲音響徹起來,在滾滾的煙塵當中,出現了幾十道黑衫。
“同知大人回來了。”
那士兵看到這些黑衫,趕緊賠笑道。
原本,朝廷的士兵和武林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其中並沒有高低的分彆。而且按照一般的規律,江湖當中的人遇到官老爺,都需要點頭哈腰。
不過現在看來,這士兵對於那黑衫同知,卻是特彆的恭敬。
“看到沒有看到兩個青年人過去,一個男的, 一個女的,穿的都很好?!”
方臉漢子目光冷峻道。
“剛剛過去!”
士兵醒悟過來,立刻回稟道。
“給我追!”
方臉漢子大叫一聲,策馬而動,居然是直接衝入到了城門裡麵。在這裡盤查的這些士兵們,哪裡敢去攔阻黑衫人,紛紛躲避過去。黑衫人向前猛衝一陣,衝到了朝陽城的街道上麵。
“就是他們!”
黑衫人當中,剛剛加入到武林盟的佩刀漢子,手指著街道前麵不遠處的一對青年,大喜過望。
“給我包圍起來。”
黑衣人同知怒吼道。
武林盟的這些人向著飛奔,他們騎著馬,這馬蹄聲音自然是非常響亮的。在他們衝過城門的時候,冷雨寒和冷芝靈已經聽到了馬蹄踏在青磚上的聲音。
他們回頭看過去,便看到了城門洞裡麵衝出來的黑衫人。
“不好,他們追來了。”
冷雨寒暗道一聲不好,看的出來這些黑衫人正是來追殺他們的。想到這裡,他一把攥住了妹妹的衣袖,兩個人飛奔起來,在大街上逃跑。
不過,他們的輕功身法在厲害,又如何是駿馬的對手。
剛剛跑出去沒有幾步路,便被這幾十位黑衫人團團包圍在其中。大街上的這些商販們,看到這樣的情景,頓時都四散逃走,誰敢來招惹閒事。
“是你殺了我的人?”
方臉漢子目光徐徐,看著冷雨寒,陰沉沉的說道。
“嘿嘿,我剛才看幾條狗不爽快,就給殺了。”
冷雨寒淡淡道。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膽怯和畏懼都沒有任何作用。他殺了黑衫人,這些黑衫人便要殺他,這個時候就算是他們跪地求饒,想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不如索性搏一搏。
“你小子年紀不小,不過很有種啊。”
方臉漢子舔了舔嘴唇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冷血的手底下,從來都不殺無名之輩。”
“我是誰,就不告訴你。”
冷雨寒淡淡道。
“小兔崽子!”
這方臉大漢在武林盟裡麵也算是很厲害的一個人物,有著冷血的稱呼。他被冷雨寒這樣的話氣的肚子疼,肯定是要將這個小兔崽子殺掉的。
“包不同,你去!”
冷血道。
“我?”
那包不同,便是剛剛加入到武林盟的佩刀漢子,聽到冷血的話,他渾身都哆嗦了一下。麵前這個青年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在茶攤上一個人殺了七個黑衫人。
他又如何是青年人的對手?!
“恩?”
看到包不同沒有動作,冷血的眉頭微微一皺,“你小子去不去?”
“我去!”
包不同死命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的手握住了腰袢的佩刀,雙腳夾住了馬肚子,向著冷雨寒俯衝過來。這人借助這馬的氣勢,一旦衝擊起來的話,便獲得了數倍的力量。
冷雨寒卻是站在大街上一動都不動,他的背和冷芝靈的背貼在一起,兄妹兩個人手握著佩劍。這是最完美的防禦姿勢,便是要麵對著一匹殺過來的駿馬,他們也不能夠分開。
劍光微動,冷雨寒的時身前,好像是一道長河一般。
哢嚓一聲脆響,包不同的坐騎從脖子的地方被利刃給撕破,坐騎連帶著包不同斜刺裡麵摔了出去。“沒用的廢物!!”看到冷雨寒出手,那冷血的眸光微微收縮。
在他看來,麵前這位籍籍無名的青年人,劍術頗為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