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寒的劍出鞘,向著丫鬟小碧斬落過去,兩個人的佩劍在空中碰撞,發出來金屬的鏗鏘聲音。在眾人的注視當中,這主仆兩個人的較量頗為激烈。
那丫鬟小碧,彆看歲數似乎還在冷雨寒之下,不過一手的劍術卻是非常高超,而且她主攻的是身法,身影飄動之間,劍術好像是一條長河瀑布一般。
便是冷雨寒看似勢大力沉的劍招,都被小碧軟綿綿的給化解掉。
兩個人的較量,可謂是一時瑜亮,冷雨寒不能夠壓製住小碧,而小碧也沒有辦法將冷雨寒給擊敗,場麵上似乎出現了膠著的狀態。不過誰都看的出來,在這樣交鋒下去的話,輸掉的人肯定是冷雨寒。彆看他是一個火氣方鋼的毛頭小子,看似精力充沛,但是他的這一手劍術,卻是非常耗費體力的。
而小碧依仗著身法,在劍花之間遊走,耗費的體力很少很少。
“好了,你們不要繼續打了。”
花蓮鳳目光淡淡,看向小碧和冷雨寒,她這樣的武功高手,不用看結果,單獨看場麵上的形勢便做出來了判斷。“雨寒,你的武功還是不夠啊。”
冷雨寒停下手來,氣息微微喘,他有些驚訝,驚訝於姨娘花蓮鳳的這位貼身丫鬟小碧居然有這樣的一手劍術。看的出來,姨娘花蓮鳳的確是深不可測啊。
將佩劍斜插到劍鞘裡麵,冷雨寒微微道,“姨娘說的是。”
他和丫鬟小碧的較量,實際上是平手,不過作為冷傲山莊的大少爺,他和一個婢女動手沒有取得勝利,這本身便是一種失敗了。冷雨寒輸的心服口服。
“在你不能夠打敗小碧之前,不要離開曼陀羅島。”
花蓮鳳語氣淡淡,但是實際上作為曼陀羅島的主人,她現在的話便是金科玉律,便是金口玉言。她要冷雨寒不要離開這也曼陀羅島,那麼冷雨寒便不能夠離開這裡。
比試結束,眾人從大殿裡麵散去,隻剩下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人。
冷雨寒的臉上有些沮喪,而冷芝靈的臉上,因為哥哥的沮喪而沮喪。
“好了,哥哥,咱們在努努力,一定能夠戰勝小碧的。”
冷芝靈安慰道。
“哈哈,沒事,我知道的。”
冷雨寒笑道。
兄妹兩個人從大殿裡麵走出來,來到了被冰雪覆蓋的曼陀羅花海裡麵,他們踏著有些鬆軟的雪,在曼陀羅花海裡麵信步而行,不一會的功夫,便來到了那座雕塑前麵。
那座雕塑,自然便是神仙姐姐的雕塑。
因為大雪贏空,整個曼陀羅島,甚至於整個江南燕子塢都被冰雪覆蓋,這佇立在曼陀羅島上神仙姐姐的雕塑,自然也是被冰雪給覆蓋住,遠遠的看過去,隻能夠看到一座巨大的冰雕。
冷雨寒在冰雕前麵停下來,他臉上的情緒很淡很淡,似乎剛才比武較量的失敗絲毫沒有影響他現在的心情。他目光徐徐,從神仙姐姐的雕塑上掠過去,目光落在了一個人的身軀上。
這個人,便在風雪當中,靜靜的站在那裡。
“二爺爺,你怎麼在這裡?”
冷雨寒看到的那個人,便是冷雄。他一個人站在風雪當中,似乎要和整個風雪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這是一座冰雕呢。
冷芝靈看著冷雄,低聲問詢道。
在這裡看到冷雄,這本身便是一種驚訝,他們兄妹兩個人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的二爺爺冷雄,對神仙姐姐這位前輩,也有著深深的迷戀啊。
“嘿嘿!”
冷雄微微抬頭,看著站在麵前的冷雨寒和冷芝靈笑道,“你們兩個人不再房間裡麵暖和,跑到這裡來乾什麼。”
“二爺爺你在這裡乾嘛?”
冷芝靈問道。
“我在看。”
冷雄微微笑道。
這裡都是被冰凍住的曼陀羅花的冰雕,哪裡有什麼風景可以看。那麼冷雄看的東西,隻能夠是被風雪包圍的神仙姐姐雕塑了。“沒有想到,二爺爺對神仙姐姐也是仰慕已久啊。”
冷雨寒笑道。
“那是,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誰人不仰慕神仙姐姐?”
對於這一點,冷雄沒有絲毫的否認,就好像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一般。“你們兩個小鬼,大冷天的跑到這裡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二爺爺,你能教授我功夫吧?”
冷雨寒看著冷雄,認真的說道。
“嘿嘿,我沒有聽錯吧。”
冷雄嘿嘿笑道,他的眼睛看向冷雨寒,“平常的時候讓你練功,你在哪裡偷懶耍滑的,為什麼現在突然開竅了呢。剛才在大殿裡麵,你輸給了丫鬟小碧,其實你隻需要稍微提高那麼一點,便能夠戰勝小碧了。”
“你欠缺的,便是一個字變!”
作為冷傲山莊輩分最高的人物,冷雄今年已經有七十多歲,他這一輩子都在曼陀羅島上鑽研著武學,六十多年的時光,便是一個傻子想必在武學上也能夠有所突破。
在冷雄看來,這冷雨寒和他的侄子冷無情一樣,都是一塊天生練武的好材料。隻要有名師指點的話,不需要多少時間,這冷雨寒一定能夠聲名鵲起,成為江湖裡麵的一位青年翹楚。
不過,名師這種東西,是很稀少的。在這座江湖裡麵,有資格稱之為名師的人寥寥無幾。冷傲山莊的莊主冷無情算是一個,而十年前死掉的武林盟主白少山也算是一個。
現在的武林當中,能夠稱之為名師的,恐怕也隻有現在的武林盟主蔡文庭了。
既然名師是可遇不可求的,那麼冷雄也隻好當仁不讓,勉強擔當起來冷雨寒的師父。當然他是冷雨寒的二爺爺,自然不可能收冷雨寒為徒弟。
“這個變字,你要好好領悟。”
冷雄微微笑道。
在他看來,江湖裡麵的這些武功,不過是一個快字。正所謂天下武功,無所不破,唯快不破。冷傲山莊的冷無情的冷傲一刀,之所以能夠威震武林,便是因為一個字快字。
而快的一個秘訣,便是在一個變字。
隻有變化,才是最快的。
當然,道理是這個道理,江湖當中有不少武林名宿都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真正能將將變字發揮到淋漓儘致的,並沒有多少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是武林宗師,人人都是武林盟主。
“這個道理,你慢慢去領悟。”
冷雄微微一笑,身影好像是鬼魅一般消失不見。
剩下這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人,卻是麵麵相覷。他們知道這二爺爺冷雄的武功很厲害,不過卻沒有料到他的輕功到了這種神鬼莫測的絕妙境界當中了。
“哥哥,你說二爺爺和姨娘的武功,誰好?”
冷芝靈抬頭,看著冷雨寒道。
“這個···”
冷雨寒微微遲疑道,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也是沒有答案的。不管是二爺爺冷雄還是他們的姨娘花蓮鳳,這兩個人的武功造詣都非常高,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揣摩的。
“在我看來,二爺爺的武功應該比姨娘的武功高。”
冷芝靈趴在冷雨寒的耳朵邊上悄聲說道。
“為什麼呢?”
冷雨寒困惑道。
“我希望是這樣的,因為這樣的話,如果姨娘欺負我們,二爺爺說不明能夠出手幫助我們呢。”
冷芝靈道。
···
輸掉了和丫鬟小碧的比賽,冷雨寒失去了外出曼陀羅島的機會,從那天回去以後,他就開始在房間裡麵認真的修煉武功。這所謂的修煉,不是打著花拳繡腿,而是在房間裡麵認真的思考著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可以稱之為是練武的一個理論。
在冷雨寒練功的這段時間,冷芝靈一個人沒有地方去玩耍,也隻好在房間裡麵等待著贏空的大雪落儘,曼陀羅島上在出現綠意盎然的場景了。
盼望著,盼望著。
時間在期盼的目光當中過去的總是很慢,差不多煎熬了幾十天。贏空的大雪終於不再飄落,江南地帶的溫度開始升高,而在一場春風裡麵,燕子塢的冰雪開始融化。
春意,總是在陽光下。
閉關幾十天,冷雨寒從床榻上麵站起來,他伸手將房間的門窗給推開。窗戶外麵,一縷縷的陽光灑進來,冷雨寒的周身山下都籠罩在陽光當中,看起來格外的飄渺。
他疏鬆了一下筋骨,臉上泛起來一抹淡淡的自信。
“哥哥,你終於露頭了。”
妹妹冷芝靈從房間裡麵看著哥哥冷雨寒的房間窗戶打開,她人興奮的飛掠過來,秀氣的臉上都是驚喜。“哥哥你不知道這些日子,可把我給憋屈壞了。”
這些日子苦悶在房間裡麵,可把冷芝靈給憋屈壞了,看到哥哥的第一眼,她就趕緊來抱怨。
“傻丫頭,哥哥現在就帶你出去。”
冷雨寒微笑著看著妹妹,淡淡道。
兄妹兩個人來到了大殿上,花蓮鳳正坐在大殿上的椅子上,和二爺爺冷雄不知道在商談著什麼東西。看到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走進來,花蓮鳳和冷雄的眼神不約而同的落到了冷雨寒的身軀上。
“姨娘!”
“二爺爺!”
冷雨寒恭敬的說道。
“恩?!”
花蓮鳳看著冷雨寒,目光徐徐道,“聽說你閉關了四十天,看你出關的這精氣神,在武功上似乎有些進步了。”
“幸虧得到了二爺爺的指點。”
冷雨寒恭敬的說道。
“小碧,雪蓮你們兩個出來。”
花蓮鳳向著身邊服侍的丫鬟小碧和雪蓮道,“你們兩個人去向少爺請教請教。”
“是!”
小碧和雪蓮恭敬的說道。
···
這樣的安排,讓冷雨寒微微有些吃驚,他出關的時候信心滿滿,便是覺得現在和小碧亦或者是雪蓮當中的任何一個人交鋒,他都有始十足的勝算。
不過這姨娘花蓮鳳讓小碧和雪蓮兩個人一起出手的話,冷雨寒在心裡麵可真沒有什麼把握。畢竟他目睹過小碧和雪蓮的出手,那小碧長於輕功,而那雪蓮在劍術上卻要比小碧更厲害一些。
這兩個人聯手,非同小可。
“怎麼了?”
看到冷雨寒有些遲疑,花蓮鳳微微笑道,“江湖險惡,你如果不能夠戰勝小碧和雪蓮兩個人,我和你們的二爺爺又如何放心你去江湖裡麵闖蕩呢。”
“況且,我們現在已經查清楚了,冷傲山莊那日的屠戮幕後的主使者是誰,你的武功如果不行的話,怎麼能夠替你的父親冷無情報仇雪恨?!”
說道最後,花蓮鳳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好像是鄉村裡麵為了一個銅板而爭執的村婦一般。
“姨娘教訓的是!”
冷雨寒微微吐出來一口氣,他看向那小碧和雪蓮,“請出手吧。”
“得罪了,少爺!”
小碧和雪蓮齊聲說道。
兩個人的身影一動,便有香風在空氣當中飛舞,兩道倩影好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子一般,帶著一股卓絕飄渺的味道,向著冷雨寒圍攻過來。
冷雨寒的手,握住了劍訣,他反手拔劍。
一汪秋水從天而來,他的劍出鞘。
劍出鞘,挑出來一道劍花,冷雨寒手裡麵的劍便在他的身前一尺處,那一朵劍花飛散而去,瞬間化作無數的劍花纏住攻殺上來的小碧和雪蓮。
兩女怒叱一聲,手中袖劍輕舞,居然是在關鍵時刻躲避過去冷雨寒挑出來的劍花。不過便是如此,小碧和雪蓮兩個人都是驚嚇出來一身的冷汗。
剛才如果不是她們反應足夠快的話,隻怕現在已經傷在了少爺冷雨寒的劍花下麵。
“恩?”
坐在旁邊觀戰的花蓮鳳和冷雄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來微微的驚訝。尤其是冷雄,他那一雙細小的眸子裡麵露出來一抹困惑和凝重。“二叔看出來了?”
花蓮鳳冷漠道。
“有些神似,但是不相同。”
冷雄遲疑道。
“我這一輩子,也不過看過老爺用過一次冷傲一刀,二叔的眼力也看不出來?”
花蓮鳳問道。
“冷傲一刀是冷無情開創出來的,並不是我們冷家家傳的武功,我這位侄兒自從成名以後,便在朝陽城外麵建立了冷傲山莊,而我則是在曼陀羅島看守著島嶼。”
冷雄道,“我生平從來沒有看過冷無情用冷傲一刀。剛才我看冷雨寒的這一劍,已經領悟到了快字和變字的一個精髓。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小小的年紀便知道劍要守住身前一尺。”
“是啊,雨寒的天賦果然是很驚豔。”
花蓮鳳淡淡道。
便在她們在這裡交談的時候,大殿上麵的較量已經到了火熱的時候。縱然是麵對著小碧和雪蓮的聯手,冷雨寒依舊穩穩的處於上風。他手裡麵的佩劍,好像活過來一樣,在他的手裡麵跳出來一個個的劍花。
而在他的身前一尺處,好像有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壁一樣,便是小碧和雪蓮的攻勢,都被儘數化解。
那小碧和雪蓮的臉上都露出來細膩的汗珠子,反倒是冷雨寒整個人好像是怡然自得一般,他越打越自信,而越是自信,他出劍的時候越是從容不迫。
場麵上的局勢,已經涇渭分明。
“好了。”
花蓮鳳的目光徐徐,向著冷雨寒和兩個丫鬟道,“較量到這裡吧,雨寒啊你現在的武功已經有所成就了,你去江湖裡麵闖蕩我也就放心了。”
“多謝!”
聽到花蓮鳳的話,冷雨寒非常高興,差點沒有跳起來。
“你和冷芝靈簡單的收拾收拾,明天我讓二叔冷雄送你們出島。”
花蓮鳳道。
冷雨寒和妹妹冷芝靈兩個人被困在島上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在這一年的時間裡麵,冷雨寒無時無刻不想著從這座島嶼上麵離開,一直到現在,他的夢想才實現了。
而對於妹妹冷芝靈來說,這曼陀羅島實在是枯燥,她不希望在這座島嶼上孤老終身。
兄妹兩個人終於得到了出島的許諾,冷雨寒和冷芝靈兩個人都興奮的一晚上沒有睡著覺。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收拾好了東西,來到了曼陀羅島的碼頭上。
在碼頭上,二爺爺冷雄蹲坐在黑棚船的甲板上,正在那裡抽著大煙袋。
看到冷雨寒和冷芝靈過來,冷雄的臉上掛上一抹和藹的笑容,“嘿嘿,你們兩個小屁孩,昨天晚上肯定都沒有睡踏實吧。你們可彆高興的太早了,這江湖險惡,決然不是你們想象的樣子。”
“二爺爺,我們知道了。”
冷雨寒笑道。
兩個人跳上黑棚船的甲板,冷雄將大煙袋放起來,手裡麵多出來一根長長的大竹竿。他深深的吐出來一口氣,大手緊緊攥住了竹竿,黑棚小船就好像離弦的箭羽一般,一頭刺入到了燕子塢廣闊的水麵上。
“雨寒、芝靈啊,你們到了江湖之上,一切都要小心。”
看著曼陀羅島越來越遠,冷雄收斂起來臉上和藹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江湖當中的是是非非很多很多,你們入了江湖,就不能夠有現在的孩子氣。”
“在江湖裡麵行走,好記的廣結善緣,不要惹是生非。而且你們要記住,不管是你們多麼親密的人,都不要輕易的去相信。這個世界上最險惡的東西便是人心了。”
冷雄以前也是在江湖上麵行走,深深的知道江湖當中的險惡。作為冷家現在最大的一個長輩,他自然不希望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人出什麼意外。
他們冷家,除了冷雄之外,全部的人都在冷傲山莊。那冷傲山莊被屠戮了以後,冷家的血脈便隻剩下他們三個人。冷雄很希望能夠保護住冷無情這最後的血脈。
“我們記住了,二爺爺!”
冷雨寒恭敬的說道。
小船在江南燕子塢的水麵上飛掠而過,用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燕子塢湖泊最外圍的一座碼頭上。這座碼頭非常的繁華,燕子塢內部許多島嶼的船都在這裡靠岸停泊。
冷雄撐著船,將冷雨寒和冷芝靈送到了岸邊上。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向冷雄深深的作揖,三個人從港口碼頭處分開,冷雄撐著船消失在了千帆當中。
而冷雨寒則是攥這妹妹冷芝靈有些微涼的手,兄妹兩個人站在人流當中,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這個世界對於他們兄妹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陌生。熟悉的地方是因為他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餘年,而陌生的地方則是因為,這是他們闊彆了一年多的時間,重新踏上了這片土壤。
來到這裡,他們的目標很一致,那就是查清楚當日冷傲山莊被屠戮幕後真凶,為他們戰死的父親冷無情報仇雪恨。
“哥哥,我們去哪裡?”
妹妹冷芝靈抬頭,看著哥哥冷雨寒道。
兄妹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冷芝靈已經習慣了由哥哥冷雨寒來出主意。在這個無依無靠的世界裡麵,哥哥冷雨寒的肩膀便是妹妹冷芝靈全部的天地了。
他們相依為命,他們互相為性命。
“我們回家看看吧。”
冷雨寒淡淡道。
在彆人聽起來,這個回家看看是那麼的簡單,任何人,哪怕是飄落在外麵的遊子,他們總也要回家去看看,那麼是年近遲暮,也要落葉歸根。
而對於冷雨寒和冷芝靈來說,這個回家,便是要回到他們出生的地方。
那個地方,叫做冷傲山莊。
距離冷傲山莊被屠戮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可以想象的出來,沒有了人打理的冷傲山莊,現在已經變成是一團廢墟。不過冷雨寒的腦海裡麵還深深的記得父親臨終前的話,冷傲山莊的後山,有東西。
能夠讓父親臨終前念念不忘的東西,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兄妹兩個人從碼頭上離開,向著朝陽城的位置進發。這江南燕子塢距離朝陽城並不算太遠,馬車行走的話不過需要一天的時間,不過冷雨寒和冷芝靈兄妹兩個沒有馬車,他們有的隻有自己的雙腳。
從燕子塢回到朝陽城,他們需要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
煙塵仆仆,兩個人行走了半日,來到了那一片熟悉的小樹林,遠遠的他們就看到了那小樹林前麵一顆光禿禿的枯樹上,掛著一股招牌。
招牌上麵,寫著一個大大的茶字。
很顯然,這是一個茶水攤。
茶攤不算太大,在樹蔭下麵有幾張桌子,幾個板凳。冷雨寒和妹妹冷芝靈來的時候,桌子上麵基本都有人霸占著,隻有最外麵的一張桌子沒有人來座。
“我們去哪裡坐著,喝一杯茶吧。”
冷雨寒向妹妹冷芝靈道。
“哥哥!”
冷芝靈卻是拉了拉哥哥冷雨寒的衣襟,眼睛環顧著周圍,略微有些擔憂的說道,“這座茶鋪我看著特彆的熟悉,我們似乎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