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濕稠,環繞周身,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仿佛石化,而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地上凝聚的一灘血跡。
我壯著膽子往前走兩步,這才看清,鮮血正是從女孩臉上“滴滴噠噠”的落下,染紅了大片的衣襟。
“姑……姑娘!”我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那女人還在不停的抽噎著,驀然抬起頭,我差點沒暈倒過去,隻是匆忙一瞥,足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整張臉的皮都不見了,隻留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嘔~!”
心生惡寒,渾身涼颼颼的,這張驚悚恐怖的臉,我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蹲在地上一陣乾嘔。
那女人衝我咧嘴一笑,我差點崩潰了,後退十餘步,雙腿勉強站住。
此時此刻,我恨不能拔腿就跑,可雙腿如同生根,寸步難行,而接下來,迷霧中突然出現了數十張臉,淒厲的哭聲傳遍四野,向我紛至遝來。
這些人有男有女,卻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張張血肉模糊的臉。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距離逐漸拉近,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揮動著雙臂,拚命的阻擋著這些“人”的靠近,可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過來。
“啊!”
突兀的驚叫,我於夢中驚醒,猶如癱瘓般的躺在床上,身子下的床單浸濕大片,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
良久,我才回過神,揉了揉腦袋,仍舊是躺在床上,原來,那些驚悚,隻不過是南柯一夢。
“還好!”
我鬆了口氣,隨手將開關打開,燈光照亮了整間屋子,而在我的麵前,停留著一團拳頭大小的氣團。
在燈光亮起的一刻,氣團仿佛被驚嚇到了,瞬間化作數十股細小的氣流,倉皇逃竄,穿過了門板,不知去向。
坐著發呆,回憶著剛才的夢境,雖然隻是虛幻的,不知為何有種感覺,那就是切實的發生的真事。
一時也想不通,跳到地上,倒了杯水,一口喝了個乾淨。我回到床上,緊張的心情正慢慢的撫平。
正在我以為沒什麼事的時候,回廊中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開始以為是小南在衛生間,可是這水流不止,我隱約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
下了床,隨手在抽屜裡找到了一個大號的扳手,壯著膽子,輕輕的壓下門把手,躡手躡腳的走出去。
右手緊握著扳手,悄無聲息的走進衛生間,抬頭一看,水龍頭果然開著,隨手擰緊,可轉身的時候,水流聲再次傳來。
“臥槽!鬨鬼了?”
我退到了門邊,手掌愈發的用力,隨手打開了衛生間的開關,就在這時,半空中升起了比剛才要大幾倍的灰色氣團。
“這是個什麼玩應!”說著的同時,我的手在不停的顫動,雖然心裡不止一遍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要慌張。
越是這樣想,恐懼的氛圍在逐漸感染著我。
下一刻,那團灰氣劃過半空,“倏”的朝我飄來。
雖然不知道這圖氣體的來曆,但直覺告訴著我,一旦觸碰到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時遲,那時快,我倉皇的逃出門,那團灰氣緊隨其後,三步並做兩步,我逃出衛生間,站在欄杆前。
下麵是十幾節垂直的樓梯,按照這個速度跑下去,被追上是遲早的事。
索性,眼一閉,心一橫,縱身跳動下去,我還是低估了客廳到二樓的高度,間隔少說有兩米,這要是大頭衝下,最少也是個腦震蕩。
“啊~”
過了十幾秒,我想到的事情沒有發生,身體沒有落地,卻平穩的停在半空。
難以置信的睜開眼睛,雙腿並不著地,此時發自內心的呐喊:“蒼天啊!好人有好報,我這麼年輕,可不能英年早逝。”
我正在歪歪著是哪位大神開眼了,危急時刻救了我,“哎呦”一聲,摔到地上。
“你還好嗎?”
意想不到的是,是陳師父在關鍵時刻趕到,救下了我的命,衝我雞賊的一笑,那表情,似乎是早就做好準備看我的笑話。
沒等開口,陳師父嘴唇翕動,單手做了幾個印式,手中的方鬥,此刻綻放著奪目的異彩。
“師父,他又來了!”
那團灰氣對我窮追不舍,陳師父將手中的方鬥,輕輕的向上一拋,在半空中劃過拋物線,正砸在那團灰氣上。
“嗤~嗤!”
灰氣和方鬥相撞,大廳震動了一瞬間,而那灰氣明顯然不敵,剛剛交鋒片刻,被打散了許多,在半空中搖曳了片刻,又重新凝實。
而我仿佛可以聽到灰氣中無助絕望的淒厲哭喊,哭聲夾雜著怨念,格外的刺耳,在陳師父的舉起方鬥,陳師父準備進行下一擊的準備,而那團灰氣,仿佛也知道方鬥的厲害,不敢主動地捋虎須。
在半空中轉悠了幾圈,那團灰氣繞過了陳師父,一頭紮進了地下,轉眼間不見了。
“呼~”
輕輕的呼出口氣,我坐到地上,緩解內心的慌張,今日一晚,足足經曆了兩件驚悚的事。
還沒等我發牢騷,陳師父盯著地麵仔細勘察,沿著邊緣的縫隙,逐塊的摸索,我也跟著過去忙活著。
雖然有樣學樣,還是不明白他在作設什麼,當聽到機關暗道等字眼,我瞪大了眼睛,陳師父低著頭忙前忙後。
覺得有點扯淡,絕大部分的“暗道機關”多出自古代,現在大多已經失傳了,但保留了簡單點的。
插不上手,我蹲在一邊乾看眼,輕聲問道:“剛才下向我衝來的灰氣是什麼?不會是鬨鬼了吧!”
“少扯淡!”陳師父冷哼道:“你小子十幾年書白讀了,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
“那要是真有呢?”我不太確定的問道。
“如果真的有,那我就收了他!”說著,陳師父繼續尋找著地上的蛛絲馬跡。
“那團灰氣,究竟是什麼?”我忐忑不安的問道,而恰在此時,小南披著月白色的睡袍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