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了翠兒的那些話,柳若蘭對沈家的其他人更是沒好感,自己的心頭肉,自己都不舍得打一下,還被訓斥,還被罰跪,這沈家是什麼高門大戶,我呸,就是一破爛架子,還敢拿架子欺負自己的女兒,該死的。
當她柳若蘭是死的啊!
沈恪之審視了一番,覺得翠兒一個小丫頭,膽小又懦弱是萬萬不敢說謊的,看來之前自己確實是誤會顧錦了,顧錦嫁入沈家之前對自己有多好,現在又有多淡薄,若不是受了大委屈怎麼會如此,雖然自己心裡隻有竇家表妹,可是如今也是想著能有個折中的辦法,既然要留下這顧氏,那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對待她了。
猛地抬頭,就看到柳若蘭那幾乎快要落下淚來的臉,該死的,讓柳若蘭知道沈家如此對待顧錦還了得,沈恪之是能屈能伸的,短暫的一個瞬間,便已經放下一切跪在了柳若蘭麵前,一副悔恨不已的樣子,“阿娘,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初為人夫,經驗不足,沒有照顧好錦兒,愧對錦兒對我的一番深情,也愧對娘對我的信任,是我的錯,我恨不得生病的是我,阿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錦兒直到錦兒康複。”
沈恪之說著,抬手擦了一把眼淚,短短的一會兒功夫,淚水已經擦了幾次了,還幾次哽咽,落在外人眼裡還真是夫妻情深呢,顧錦心裡鄙夷道。
“好了,這種事也不能怪你,一邊是錦兒,一邊是你娘和你兩個妹子,你夾在中間定是左右為難,再說錦兒的脾氣也是被我驕縱壞了,初來你們府上肯定也沒收斂,隻是既然你已經娶了她,就該體諒她,以後萬萬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柳若蘭本來還挺震驚沈恪之竟然會主動下跪求饒,可是這戲過了反而也就失了真,婚前都不見他對錦兒多體貼,轉眼就能哭成這樣了,真的在意錦兒怎麼不直接去安慰醒來的錦兒,卻反而在自己麵前做戲。
假,假的很,可柳若蘭不會輕易地讓人看出心裡的真實想法,依舊感動的樣子主動把沈恪之扶了起來,沈恪之還有對著她磕了幾個頭,看得她一陣陣的惡心。
以前咋沒發現這女婿如此的會做戲,簡直比那些靠顧家吃飯的下遊客商的嘴臉還要讓人厭惡了。
顧錦抬頭瞟了一眼便急忙垂下眼睛,不再看沈恪之,眼底都是鄙夷和嫌棄,怕被沈恪之看到漏了陷。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錦兒的,娘若是得空就常來,剛才大夫也說錦兒是心情鬱結,我這個人笨嘴拙舌不會開解人,娘來我也能放心些,娘要是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說。”
沈恪之垂首站在柳若蘭麵前,態度誠懇的不行,柳若蘭也隻得陪著做戲,一臉讚許的拍著他的肩膀,“嗯,你是個好孩子,也是有心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留下跟錦兒再說說話,放心,錦兒就是耍小孩子脾氣,我勸勸她。”
沈恪之答應了,出了屋子。
等人離開,顧錦才好好抬起頭喘了口氣,雖說剛才看戲過癮,但是想著上一世自己一輩子都被他的虛偽給蒙騙一次次的為他人做嫁衣助人蠶食自己的血肉就覺得心口鬱悶的很。
這一世,絕不會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沈恪之,沈家,你們休想再蠶食我和我阿娘的血肉,休想霸占我顧家的家產為你們所有!
“錦兒,你的決定是對的,你這個相公不是好相與的,娘這一生閱人無數,如此會做戲的還是頭一次見,但凡他先來關心你,我也不會相信他是如此的無情無義,可他眼裡根本沒你,這樣的男人,咱們是萬萬不能嫁的。”柳若蘭拉著顧錦的手把心裡話說出來。
“阿娘,你放心,我不會再那麼蠢的上他的當了,女兒上了一輩子已經足夠了,這一世不會再被他所累。”顧錦想著就算阿娘不相信重活一世這種離奇的事情也不能再瞞著阿娘了。
果然,柳若蘭聽完整個人都蒙了,許久才顫抖著出聲,“錦兒,你剛才說什麼,什麼上一輩子——”柳若蘭之前讓人占卜了一卦,說她的女兒若是嫁入沈家會一世憂傷不得善終,可是後來那個卜卦的人竟然主動上門,說是卦相變了,說女兒還是女兒,但是卻多活了幾十年,柳若蘭聽的糊裡糊塗的,隻當是一個笑話,便讓人用銀子打發了。
可此時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個相師說的話了。
“阿娘,我接下來要說的話興許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女兒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女兒還是女兒,可卻又不是女兒,女兒曾經做了一場夢,夢裡女兒在沈家過了幾十年,陪著沈家起起伏伏,沈恪之他一直拿女兒當做錢袋子,缺錢了才會來女兒的屋子裡,可是幾十年下來屈指可數,甚至後來逼著 女兒同意他娶了竇月娥,還納了其他的女人做妾室,他跟那些女人生了一個孩子又一個孩子。
可憐女兒一世無子,遭儘了沈家上下的白眼和非議,女兒自己覺得愧對沈家,一直都在金錢上彌補,可沈家人卻不給我好臉,後來我才知道女兒無子不是因為女兒不能生,而是因為女兒嫁進來他們沈家就沒打算讓女兒生,他們沈家落魄,需要咱們顧家的錢,可是卻又瞧不上咱們顧家。
後來阿娘去世了,留下的錢也被他們儘數的霸占了,而我在沈家的待遇一日不如一日,後來淪落到柴房,所有人隻記得沈家的婦人是竇月娥,卻從不知道還有一個我啊——”
再次提到上一世的事情,顧錦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幾近哽咽,手心被自己掐的發紅,可還是繼續說下去,“後來沈恪之和竇月娥的兒子要娶公主為妻,就連我僅剩的頭銜也被奪走了,可他們還覺得不夠,還覺得我礙眼,便直接一杯毒酒把我給毒殺了,還把我的屍身丟到了荒山野嶺,可女兒那個時候還沒有咽氣,一群野狗撲過來吞噬女兒的血肉,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