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的,是舅媽程玥的聲音。
鐘意沒有答腔,連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她,隻是默默的換鞋。
“你個小賤蹄子,我跟你說話呢!我含辛茹苦的供你吃穿,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我告訴你,你明天就得給我滾蛋!真把這裡當慈善機構了?你那短命的娘怎麼當初沒把你帶走?”
程玥穿著睡衣從沙發上跳下來,臉上敷著劣質的麵膜,尖酸的嘴臉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扭曲。
啪—
一聲清脆的掌聲在靜謐的空氣中響起。
鐘意眼底蘊著冷光,扭了扭手腕,渾身迸發著殺意,唇角諷刺的上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鐘家倒台的時候,舅媽可是沒少卷著錢逃跑吧?你想不想知道,你用那些錢都做了些什麼?”
鐘意盯著她的眼睛,一步步的逼近,“夜色醉人.當紅少爺.擲千金博人一笑?”
她的眼角泛紅,極力掩飾聲音中的戰栗,鐘家的家產被人搶奪,卻被拿去做那種齷齪事!
“你,你怎麼知道?”程玥瞬間慌了神,連忙捂住她的嘴。
鐘意身形一閃,揪著她的領子,低聲笑道:“我還有視頻,看嗎?”
程玥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那笑容不禁讓她心中一寒,仿佛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羅刹一般。
“求求你……彆……彆讓你舅舅知道。”
鐘意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放心,我暫時沒那個打算,但如果你要不聽話的話,我可保證不了視頻會什麼時候出現在舅舅的書房,讓舅舅看看你是怎麼像一隻母狗一樣示愛的。”
鐘意轉頭回房間,吐出了一口濁氣。
次日,華延盛廷。
璀璨的燈光照耀在精致的飲品上,每處的設計格調都在彰顯著主人家的尊貴。
司謹言身著墨色高級定製西裝,骨節分明的手指叮叮的敲打著酒杯,深邃的眼眸在人群中尋找什麼。
內心,壓不住的煩躁。
該死,那個女人怎麼還不出現?
“謹言哥哥,你看我今天好看嗎?”遠處,奚晚瀾提著裙子小跑過來,迷人的魚尾設計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傲人的部位呼之欲出。
司謹言眼底掠過厭惡,卻又掩藏的極好,隻是淡淡的點頭示意。
很顯然,司謹言的冷淡根本擋不住奚晚瀾的一腔熱情。
嬌軟的身軀慢慢靠近他,倏地,腳底一滑——
一雙手瞬間接住了她。
奚晚瀾嬌羞的抿唇,睜開眼之後,笑容戛然而止,甚至有些蒼白。
“彆碰我!”
隻見,麵前站著一個穿著死亡搖滾的短袖和釘子褲的女孩,指甲上和臉頰上的亮片幾乎能閃瞎人的眼睛,黑色的煙熏妝,加上那獨特的血盆大口,著實讓人心驚膽顫。
而且,她的手正抓在奚晚瀾的胳膊上!
來人正是鐘意!
司謹言見她這副模樣,嘴角微微抽搐,腦袋翁的一下炸了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
“你好,我是謹言的妻子,叫鐘意。”
鐘意笑嘻嘻的咧了咧嘴,詭異的妝容更顯驚悚。
奚晚瀾臉色蒼白,驚恐的退了幾步,美眸中閃過一絲厭惡,這時也顧不得什麼大小姐的顏麵,直接破口大罵。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說是謹言哥哥的妻子,謹言哥哥隻能是我的!”
奚晚瀾的聲音不小,很多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在場的人都是各界名流,這種事情司空見慣,有些人則鄙夷的看向鐘意。
鐘意眨了眨眼睛,水霧盈滿眼眶,氣憤哀怨的走到司謹言的身邊。
司謹言低眸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不禁發笑,狹長的雙眸閃過一抹暗光,鴉翅般的睫毛遮出一小片烏青。
嘖,你說說,怎麼能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呢?
鐘意不禁感歎,回了神,無辜的眼睛眨了眨,拉住了他的衣角,“謹言,她說我算什麼東西,還說你的妻子隻能是她……”
此時,席間賓客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司少的潔癖是眾所周知的,這個女人非但近他的身而且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少人由鄙夷的的眼神轉化為了同情。
奚晚瀾也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哼,這下你完了!
司謹言墨色的瞳仁看不出任何情緒,然後抬手——
終於要打下去了嗎!
下一幕場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隻見,司謹言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溫柔的擦了擦嘴角塗的溢出來的唇膏。
“下次我幫你塗,唇膏我喜歡吃巧克力味的。”
震驚!!冷情司大少當眾表白!
震驚!!司大少居然英年早婚!
旁邊的奚晚瀾更是黑了臉,表情就像是吞了蒼蠅一般,眼眶裡的淚水在滴溜溜打轉。
“謹言哥哥……是她胡說對不對,今天是我們要訂婚的日子啊……”
哇,好大的一朵白蓮花啊,但是跟她比還嫩了一點。
鐘意聞言,不可置信的看著男人,眼淚唰唰的往下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司謹言,你不是人!我都已經懷了你的種了!你居然在外麵包小三?你平時玩玩兒也就算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次你居然還要訂婚!”
這女人,變臉變的有點快。
司謹言愕然,倏地想起來昨天她說的那句話,我的腦子有點毛病……憤怒的小河蟹爬過!
他俊美無鑄的臉僵了一下。
奚晚瀾也是聽的一愣一愣的。
鐘意嚶嚶嚶的哭了起來,“司謹言,你知道我這次懷孕多麼不容易嗎?我知道你在那方麵有困難,哪次不是我出力?甚至不惜去吃藥……你居然就是這麼對我的!”
這話一出,更是平地一聲雷。
司謹言的臉霎時黑了,眉眼間透露著一絲戾氣,渾身散發著肅殺的氣息,側頭靠近她的耳朵,一個字一個字的從薄唇中溢出來。
“鐘意,行不行,今晚試試?”
鐘意聞言,身子僵了一下,小聲道:“不帶你這樣的,我覺得我的任務完成的很完美啊,你看奚晚瀾的臉,好不好笑……”
然後還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謹言,這裡是怎麼回事?”遠處,傳來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