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能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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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由茅草製成的小屋已經燒塌了一半,整個茅草小屋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就在方才,屋內傳出了慘絕人寰的叫聲,這些慘叫聲令鐵衛副隊長感到頭皮發麻,“屋內的那些叛逃者寧願被火活生生地燒死也不願意出來和大家拚個你死我活,真是令人想不到呢。”

副隊長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從未想過這次圍剿會這麼順利,現在慘叫聲已經很久沒有傳來了,他們應該已經死乾淨了吧。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些擔心起自己的長官來。紮爾隊長似乎已經去了很久,可是,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真的出事了?

他抬頭望向四周,發現四周不少地士兵夜疑惑地看著他,看來剩下的這些人中和他抱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這種時候該怎麼辦?捫心自問,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副隊長。”身後一名手下小聲地在他耳邊說道:“我們有些擔心隊長大人,會不會。”

這一聲疑問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副隊長疑惑的心中偏向了天平的一邊,“不能在這樣無謂地等待下去了,我們在這裡看著草屋燃燒也不是辦法!全軍列隊,向密林之中行進!追蹤痕跡!”

命令一層層傳達下去,玄荒士兵聽令回轉身子,整齊劃一地列隊向著密林之中趕去,副隊長心頭的不安卻越來越難以抑製。

玄荒士兵們在副隊長的催促下加速離開了茅草屋,不一會兒,整個小平地再也見不到一個鐵衛,隻有茅草屋被燃燒的‘劈啪’在空氣中回蕩,焦糊的臭味彌散開來。

此刻,黑炭和大光頭還愣在原地,大光頭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長弓抱在懷裡,黑炭驚疑不定地看著長弓。

長弓渾身都是鮮血,昏迷之後片刻,除了他的七竅之外,他渾身上下的皮膚龜裂開來,鮮血順著皮膚的縫隙滲了出來,這種傷勢不可能活下去!但是,他確確實實還在艱難地呼吸著。

令黑炭倍感驚奇的是,長弓竟然能夠自己放出火焰,對於沒有修煉過煉氣的長弓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的身體將黑炭的煉氣留下了一部分。

這個荒謬的想法一閃而過,黑炭從未見過這樣奇異的身體,但是眼下也隻有這個答案了。

就在黑炭皺眉思考的時候,大光頭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現在身邊的敵人已經被消滅乾淨,可是長弓也在瀕死的邊緣,看著長弓七竅流血的模樣,他原本就愚笨的腦袋更加混沌了,最後他隻能向黑炭求助,“黑炭,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老大他的情況看起來不妙啊。”

他把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黑炭身上,“你不是會煉氣嗎,快用煉氣救他啊!”

黑炭聞言皺了皺眉,“你當煉氣是萬能的嗎?我主修的是破壞性的煉氣,根本救不了他,如果將煉氣輸入他的身體,隻會加速他身體崩塌的速度。”

“那,那現在怎麼辦?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老大死在這裡?”

黑炭不再說話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是無計可施。總有人覺得殺人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事實上隻要你有決定,有耐心,有勇氣,殺人不過是輕輕一刀的事情。

讓一個人死固然容易,想要讓一個人活下來卻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黑炭救人的功夫確實差到了極點。

他躍上長弓的肩頭,看著泊泊的鮮血從長弓的每一寸肌膚中滲出來,他的腦海之中突然閃現出一個熟悉的人影,那人影隻是一閃而逝便看不清楚了,但是黑炭確定那人一定是一個女人。

那女人的臉麵雖然看不清楚,可是在她的眼角下麵有一顆風情萬種的淚痣。最重要的是,黑炭在冥冥之中記得,這世上沒有那女人救不活的人,可是那女人是誰?他為什麼會突然回憶起她來?

再加思索,黑炭便覺得腦仁生疼,記憶中什麼東西都抓不住了。

大光頭自然不知道黑炭的腦中在想些什麼,他此刻抱著長弓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唯恐有輕舉妄動,他的老大就死在他的懷中了。

“你不要光看啊,到底是有沒有辦法?就算是豁出我這條命也絕對不能讓老大死掉!絕對不能!”

他話音剛落,黑炭身上的毛發突然炸立起來,他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望向來時的道路,隻聽他寒聲說道:“如果真的不想這小子死的話,你立刻把他背起來,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怎麼了?”大光頭心中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聽著黑炭的話將長弓背了起來。

黑炭優雅地蹲在長弓肩上,他目光炯炯地望向遠處,“跑吧!如果能夠逃過這些追兵,說不定還能夠活下去。”

大光頭雖然愚笨,但是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立刻就聽懂了黑炭話,一定是追兵來了!怎麼還有追兵,他們又怎麼會來的如此迅速。

大光頭顧不上這些,忍著小腿的劇痛,撒腿就跑。

每一步都是一個血印!

他的小腿雖然疼痛,但是他的心中更加焦急,這麼能讓老大死在這裡?

他不過是剛剛跑出幾步,便聽到身後密林中悉悉索索的響聲,想必是那些追兵已經到了身後,大光頭咬緊牙關,邁開大步,拚儘全力向前狂奔。

突然他聽到腦後生風,顯然是什麼鋒利的刀刃破空而來,聽著呼嘯之聲,大光頭心中已經涼了一截,隻怕這次是死定了。

他隻想將長弓甩出去,自己承受這一刀。

卻沒想到,他身後突然又響起了一聲巨響,“咣當”一聲,那刀刃非但沒有戳中他的後腦,反而是從他臉側飛了過去。

隻聽見在背上的黑炭幽幽說道:“還愣著做什麼?等死嗎?”

大光頭哪裡還不明白,顯然是這古怪的黑貓又救了他們一命,他腳下不停,黑炭在他背上繼續說道:“你隻管向前狂奔,我雖然能力受到限製,但是在這密林之中他們用不上弓箭,趕不上合圍。光是靠這些個小飛刀可是殺不死我的!”

大光頭聽著黑炭的話,突然覺得腳上的傷也沒有那麼疼了,他突然覺得活下去,似乎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事情。

他趕緊穩了穩背後的長弓,心中默念:老大,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跑!

逃!

大光頭的每一次邁步都會灑下一片鮮血,他隻管向前狂奔,也不管是東南西北。在他看來眼前的路都是一般模樣,隻有背上的人越來越沉重。

背上的人是不會變重的,真正改變的是他的身體。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一路上不斷流血,此刻隻怕也應該暈厥過去了。可是這大光頭,竟然就和他那個早就應該重傷不治的老大一樣,還好好地活著。

黑炭一直想不明白,是什麼力量的驅使,使得這兩個人硬撐到現在。

豆大的汗珠順著大光頭的臉頰滴落下去,他們已經逃了半個小時,身後的那些玄荒人也追了半個小時,在此期間黑炭總共擊落了24把飛刀,每一次飛刀飛來,大光頭的心跳就要快上一分。

現在,他隻覺得說退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身上就像是背著一座大山,吸進肺裡的空氣好似火焰一般灼燒著他的內臟,他知道,他已經到了極限,他再也跑不動了。

可是,他不能,也不想停下來,因為停下來就是死!他一條爛命死了也就算了,可是,長弓不能死!

眼前的路半黑半白,身上的血隻怕也將要流乾,大光頭已經看不清前路,他隻是憑著一股意誌,一種本能機械地向前邁步。

可是,人力畢竟有窮時。

又是一把飛刀飛來,黑炭剛想去接,在他身下的大光頭突然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歪歪斜斜地撲倒在地。

那把鋼刀正擦著長弓的後腦飛射而過,“奪”的一聲,釘入樹乾之中。

黑炭在失去平衡的瞬間就調整好了重心,他在空中一縮,安安穩穩地落在地上。

大光頭麵朝大地栽了下去,他此刻已經沒有了動靜,就算是一個小指頭都動彈不得了。他半張臉埋進了土裡,露出來的半張臉蒼白的可怕。

而滿身血汙的長弓也被甩了出去,俯身窩在一棵大樹下,生死不知。

黑炭看了看他們兩人,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絲毫變化,他優雅地轉過身去,望向逼近的追兵。他看到了那些鐵衛臉上激動的神情,“他們一定以為已經大功告成了吧?”

“哼!”黑炭咧開嘴角,冷冷一笑,“我會是這種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人嗎?這天底下還沒有人能讓我屈服!”

就在他準備發力之時,那些追兵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們臉上掛著疑惑的表情,他的雙眼望向黑炭身後。

是誰在我的身後?

黑炭回過頭去,正看到一個美豔的少婦從樹林間走了出來,她看起來約莫三十不到的年紀,一對嫵媚的眸子四處一望,任由誰都會陷入她的萬種風情之中無法自拔。一顆小巧的淚痣點在右側目下,讓她整個人倍添嬌豔。

這樣一個女人,怎一個‘豔’字了得。

那些鐵衛還沒有說話,那豔麗的女人便嚶嚶笑了起來,那嗓音隻怕是鐵人也被她軟化成了麵團。她這一笑,更加沒人開口了,反倒是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眾人望著她,熱切地目光在她身上回轉,她卻似毫不在意,慢悠悠地做了個萬福,脆聲說道:“奴家什麼都沒有看到,各位兵哥要做什麼,做過什麼,奴家一概不知,家中還有些瑣事,奴家就先行告退了。”

女人的話總比男人的話管用,特彆是漂亮女人的話最為有效。

那些士兵竟然誰都沒有說出一句混話,那女人再次微微一笑,挪開小步準備離開,但是她突然感覺到了一束奇異的目光,那道目光並不像是餓狼一般在她的胸口大腿上打轉,那目光直直地定在她的臉頰之上。

確確是說,那道目光就落在她的淚痣之上。

那女人不由地感到奇怪,順著那目光望去,卻看到了一隻通體烏黑的貓兒,那雙貓兒有一對血紅色的眸子,看著那對眸子,女人就像是見到了一個讓她這一生都無法忘懷的故人,最令她驚奇的是,那隻貓竟然說話了。

“小包子……真的是你嗎?”

聽到這句話,那女人渾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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