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壓製的恐懼,在黑暗中被無限放大。
就在陳慶和紫蘇僵持不下的時候,一隻黑漆漆的特彆有靈氣的小猴子歡快地在樹上蕩來蕩去,很快就撲到了紫蘇腳邊,然後迅速而熟練地竄到了紫蘇的肩膀上,歪著頭嘰嘰喳喳的指手畫腳,好像是想和紫蘇說些什麼。
紫蘇被突然躥到身上的猴子嚇得渾身一僵。
陳慶也被嚇了一跳,雖然打著手電,但是基本上還是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楚這隻猴子是怎麼回事,突然竄到了紫蘇身上,還以為那隻小猴子是要攻擊紫蘇,陳慶立刻揮手去打。
小猴子躲開陳慶揮過來的大手,但是也不得不從紫蘇肩上跳了下來,不由憤怒的衝著陳慶尖叫。
陳慶以前雖然有去過峨眉山,但是在那裡見到的猴子都是比較溫順的,不會這麼有攻擊性,而且這種顏色……真的是正常的嗎?黑的和炭一樣……
不過想想現在他們的處境,哪怕出來一隻全身彩虹色的猴子,他們也不應該驚訝才對。
小猴子又嘰嘰喳喳叫了一會兒,紫蘇連忙拍拍陳慶的手臂:“這隻猴子說這裡是米加阿裡,這些樹叫做哈哈,並沒有惡意,隻是因為這裡常年不見光日,看到光就不由自主的張開帕塔,就是嘴巴吸收光,以支持生長。”
見陳慶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紫蘇也有些驚訝:“難道我之前沒有介紹過,我是個獸醫嗎?”雖然並不能聽得非常懂,但是在學校和多年的經驗中,對一般動物發出的聲音和肢體動作已經比較了解了。
陳慶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紫蘇說自己不是西藏人,卻一個人跑來西藏住了很多年,而且敢要求出來探險,原來是有一技傍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陳慶還是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但是看著紫蘇還是有些蒼白卻有了點底氣的臉色,又搖了搖頭不去想了。
“你,”陳慶有些為難的開口,“能不能和這個小猴子說說,我們怎麼出去啊?”
紫蘇有些詫異這句話為什麼不好開口,但是看陳慶臉上尷尬的表情和來回看自己和小猴子的表情,了然的笑了:“當然可以,很多寵物主人都聽不懂獸語,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和寵物聊天。”言下之意,大可以用中文。
陳慶顯然也聽明白了紫蘇的潛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假咳了一聲。
原先因為處境危機而造成的壓力和恐懼,因為紫蘇的能力而被暫時壓製了下來,氣氛不由自主的變得和諧了許多,就連這隻明顯不正常的小猴子也變得如此可愛。
紫蘇問了小猴子幾個問題,對這裡的情況有了初步的了解。拍拍小猴子的腦袋,表示對小猴子的誇獎和安撫,然後回過頭和陳慶商量。
“小猴子畢竟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並不知道。但是對我們來說,也夠了。這個叢林叫做米加阿裡,隻能前進,不能後退。所以我們從另一邊進來的,隻有不斷深入,然後從米加阿裡的另一邊才能出去。如果中途後退,就會出現之前我們遇到的藤蔓或者其他的生物這樣的阻攔情況。這些生物都沒有惡意,隻是想本能一樣的遵守著米加阿裡的法則罷了。”紫蘇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個叢林的基本情況,然後皺眉,“但是小猴子並不知道米加阿裡外麵的情況。這裡的生物從來沒有離開過,因此它並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真的真實存在於洛子峰上,還是在其他地方。但是它說米加阿裡從來沒有過大風大雪,但是在米加阿裡的最右邊有一塊地區是常年飄著小雪,覆蓋這冰麵的。而我們現在正處在米加阿裡左上方。”
陳慶也皺起眉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難道他和紫蘇到底是怎麼進入這裡的呢?假設最右邊的那塊地區和洛子峰是相連接的,那麼他們是不是應該往那邊走才行?
紫蘇想了想,問小猴子:“那塊冰雪地區怎麼走?出去了是外麵了嗎?”
小猴子瞬間從紫蘇身邊跳了開來,臉上即使是一片黑色也能看出它的驚慌失措,手舞足蹈地想要紫蘇打消這個主意。
陳慶和紫蘇麵麵相覷,還不明白小猴子的反應為什麼那麼大,小猴子就尖叫一聲,竄了出去,幾個跑跳之後,就消失在黑暗中。
失去了一個“向導”的陳慶和紫蘇,說不鬱悶就是假的,但是至少他們的心裡有了些底氣,不管怎麼樣,他們總是要出去的。不管他們到底是從哪裡進來,但是出去是當務之急。就算他們是從最左邊進來的,也隻能從最右邊出去,更彆說那邊還有塊冰雪地。
陳慶和紫蘇並沒有由於太久,就握緊了手電,繼續往裡走。
儘管身邊都是張著嘴巴的大樹,而且這些大樹接收到手電光之後就會張開大嘴巴。但是一想到剛才小猴子說的這些樹木本身並沒有惡意,就放心了許多,而且光是這些大樹叫做哈哈,也不能夠繼續維持那股恐怖的氣氛了。
哈哈樹林並沒有蔓延太多麵積,走了不過一公裡的路,這些樹就逐漸稀疏到被落在身後,而展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片寬廣的草地。
並不是那種小草青青嫩嫩的草地或者是放牧民族的那種遼闊草深的草地,而是更像長著低矮草科植物的比較平坦的麵積比較大的南方鄉下的場景。
地麵上並沒有鋪滿的小草,偶爾也有大塊裸露的深色土壤。在高高低低的植物上,也有點綴著幾多小野花的,也有一些從未見過或者見過但是總有些不一樣的昆蟲。因為不確定這些昆蟲是不是和之前所遇到的小猴子一樣比較友好,陳慶和紫蘇在趕路的時候,都默契的避開了直接的碰觸。
不過有時候並不是他們想要避開就能避開的,總會有一些比較奇怪的生物會撞上來。
比如說眼前這隻像兔子但是有不像兔子的生物。長耳朵,三瓣嘴,短四肢,胖身子,和兔子一模一樣,但是眼睛卻是藍色的,毛色火紅,尾巴是細細長長,尾端炸開一個毛球,有點像是公獅子的尾巴的縮小版,搭配在一起莫名的有些奇怪,而且這個姑且稱為獅兔子的動物,好像有點像牛……
牛對紅色敏感,因此看到紅色就會不由自主的衝上來,西班牙鬥牛就是這樣出現的。而這個獅兔子不知道是對聲音還是影像敏感,他們一動,它也跟著動一動。陳慶和紫蘇退後一步,它就往前一步;他們往前,它就不動;他們左移右移,它就會跟著左移右移。
僵持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陳慶先受不了了:“紫蘇,你能不能問問這兔子啥意思啊?”
紫蘇有些猶豫:“它……會哼哼麼?我們都僵持那麼久了,都沒見它發出過生意。”
“那也不能就這樣傻站著啊。”陳慶把紫蘇往前推了推。
紫蘇無奈,隻能稍微彎下腰,問:“額,你好,我們要過去,你有什麼事嗎?”
一陣寂靜。陳慶和紫蘇都覺得他們簡直是傻極了!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那隻傻傻的獅兔子居然無視他們跑走了。
陳慶和紫蘇覺得他們真的傻透了!發生了這個小插曲之後,他們對這個詭異的米加阿裡的恐懼莫名的消失不見,覺得這個地方雖然不為人所知,裡麵生長的生物也非常奇怪,但是卻並沒有太大惡意。
然後暫時放鬆了警惕心的陳慶和紫蘇兩人繼續快速的趕路,不光是因為他們在這裡並不安全,更是因為他們現在畢竟是和隊友們失散了,如果不及時出去,隊友們一定會很擔心,或者說他們也在擔憂隊友們的安全。
即使不敢在這個地方過多停留,卻也必須保證一個人必須的睡眠。
為了安全起見,紫蘇和陳慶隻搭了一個帳篷,兩人在裡麵睡睡袋。大概三個小時,一人換一次班。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矯情紫蘇是女人,不應該守夜的時候了。
兩人就這樣熬過了五天,五天後他們至少到達了米加阿裡的腹地。
這裡的情況和之前的環境又有些不同,這裡更像是熱帶雨林,高大的熱帶植物,還有奇奇怪怪的鳥類,和動物。很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什麼大型動物,最大的也不超過那天見過的小猴子那麼大。基本上都隻有那天的獅兔子那麼大,而且基本上都有點傻呆呆的,可能是沒有經曆過什麼危險吧,都很單純。
不過這種情況,對陳慶和紫蘇來說,簡直是再樂於見到的不過了。至少不用擔心突然遇到一個大型野獸的時候,他們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手上隻有瑞士軍刀的現代都市人該怎麼對付了。
在放鬆下來,安心而快速的趕路的時候,陳慶和紫蘇發現,是他們想的太過樂觀了。
眼前這一片是什麼情況!至少有上千隻,而且每一隻都有一個成年大象那麼大!向來重量也差不到哪裡,而且這種莫名的不友好的氣息和直接看過來的眼神真的很有壓力好嗎!還有,這個長相是怎麼回事,中國遠古傳說中的四不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