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福晉平日呆在文王府內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消息自然閉塞,她不知曉南宮玉兒如今已被皇上親封為七品女武官,見她一身武將打扮自然吃驚,最讓她吃驚的是她得到消息說王爺昨個參加宮廷宴會後懷抱一名女子回府,而且當晚還留宿在王爺寢室裡,這才勿勿梳洗打扮後趕了過來,沒想到居然是南宮玉兒。
當時見她就覺得身上有一股子狐狸的臊氣,果不其然來勾搭王爺了。側福晉忿忿的想著,手哆哆嗦嗦的指向南宮玉兒,“賤人,你這身打扮成何體統!是誰允許你呆在王爺身邊的!”說著就要衝上去撕扯南宮玉兒的秀發。
潑婦打架最喜歡抓對方的頭發和用指甲蓋挖臉,在歐陽博文未迎娶福晉之前,側福晉儼然是以文王府女主人自居的,沒想到平時端莊穩重的全部都是假象。以前側福晉心裡再怎麼恨得咬牙癢癢也都是暗中使壞,今天大概是真被氣暈了頭,在歐陽博文的麵前也顧不得維持形象。
南宮玉兒可不是以前那個在側福晉小廚房裡填不飽肚子還受儘欺負陷害的柔弱婢女,她靈活的避開側福晉的銳利的長指甲蓋,一個旋身躲到歐陽博文的身後,同時還不望衝側福晉做了個可愛的鬼臉。
“你這是乾什麼?”歐陽博文夾在兩個女人的中間,前麵要小心翼翼的避開側福晉一波接著一波的攻勢,後麵還被南宮玉兒拽著衣裳忽左忽右的拉扯,三個人好像在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一樣,側福晉攻,歐陽博文護,南宮玉兒躲!
“賤人!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側福晉叫囂著,根本沒有注意到歐陽博文的臉色在她一口一個賤人的叫喊中變得鐵青。
“側福晉,生氣容易長皺紋!小心王爺的眼睛,側福晉你的指甲留這麼長好危險的。呀,你劃到王爺的臉了,側福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南宮玉兒躲貓貓一樣的輕鬆的隨著歐陽博文的步伐移動,時不時探出腦袋來皺皺鼻子做做鬼臉用言語刺激著側福晉。
混亂之中,側福晉的指甲不小心在歐陽博文俊俏的臉龐留下了淡紅色的指痕,南宮玉兒手指指呆若木雞的側福晉誇張的“哇”一聲,“側福晉,我就讓你小心嘛,嘖嘖嘖,你看看,現在怎麼辦?”
“夠了!”歐陽博文暴怒,嚇得南宮玉兒和側福晉同時打了個寒顫。屋外傳來歐陽博文貼身侍衛的敲門聲,“王爺,您沒事吧?”
“沒事。”歐陽博文冷冷的說完冷若冰霜的眼神掃向側福晉,又背著手轉向南宮玉兒,這就是他一直以來都不願再納妾的原因,女人的代名詞叫作麻煩,“爭風吃醋,還大大出手,身為王府側福晉還懂不懂規矩了,你就不怕下人們知道恥笑嗎?”
“王爺,你怎麼能讓她睡在這裡,人家不依嘛。”側福晉瞬間變身嬌羞的小女子說著說著腳一跺竟然抹起眼淚來。
“我昨晚睡在書房。”歐陽博文表麵上沒有安慰她,字裡行間的意思卻是在向側福晉解釋他跟南宮玉兒之間清清白白還沒有發生任何她所想象中的事情。
側福晉的眼睛一亮,馬上破涕為笑,貼身上前挽著歐陽博文的胳膊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頰問:“王爺,疼嗎?要不要傳禦醫來瞧瞧。”
“告訴旁人是你的傑作?”歐陽博文沒有要推開側福晉的意思,他話是問得側福晉眼睛卻始終停留在南宮玉兒的臉上,看著那張小臉一會兒震驚,一會兒竊喜,一會兒嫌棄,一秒中之內竟然變換了數種不同的表情覺得好玩極了。
“王爺慣會取笑人了。”側福晉撒嬌的晃動著歐陽博文的胳膊用一種挑釁的居高臨下的態度看著南宮玉兒,“王爺,南宮捕快住了住了,睡也睡了,現在既然醒了是不是派人送她回去,官府應該有很多案子需要南宮捕快調查。”
側福晉剛才惹了歐陽博文生氣是斷不敢在這個時候再稱呼南宮玉兒賤人的,於是一口一個南宮捕快的叫著,像是在提醒南宮玉兒她之所會被派去當女捕快,是因為當初頂撞不服自己,一切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說到捕快,歐陽博文想到了什麼,他隻是一伸手就在南宮玉兒未及反應的時候拽走懸於她腰間的官牌,說:“皇上禦封,南宮玉兒官升七品,以後在府外見麵不要再這麼失禮了。”
側福晉一臉不相信的表情,上前仔細的審視著官牌,其實真正的官牌長什麼樣子側福晉也沒有見過,她隻是很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不屑的上下打量著南宮玉兒,說,“就憑她也能配做七品?”
“讓側福晉失望了。”南宮玉兒用一種畢恭畢敬的態度從歐陽博文手中取回官牌,要知道她以前的警銜若換算成元國的官級怎麼也有個三四品了,一個小小七品武將的官職,福側晉居然還覺得她名不副實,難道文王府裡都沒有流傳她南宮玉兒誘捕采花盜、舌辯狠心婦、立挫殺人魔、智鬥胖公主的事跡嗎?她是不是應該寫本自傳?好像有些太於高調。要不讓說書先生有事沒事頌揚一下她的英雄事跡?
“不過才七品也沒什麼可得意的,我舅舅可是元國大將軍,你這芝麻綠豆大點兒的官,還值得炫耀?真是笑死人了。”側福晉正眼都不瞧南宮玉兒。
能夠以正主範兒在王府裡橫行霸道,還能令歐陽博文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南宮玉兒早就猜到側福晉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沒想到居然攀得是大將軍的關係。又是裙帶關係,南宮玉兒臉上毫不掩飾對歐陽博文的鄙視,她雙手抱拳胡亂行了個禮,“昨晚的事情多謝王爺了,側福晉說得極是,官府還有案子待玉兒去審,告辭!”
側福晉巴不得馬上把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早點送走,可眼光瞟見歐陽博文因為南宮玉兒的話似乎動了一下,生怕他會跟著離開,便堆起滿臉的假笑衝著南宮玉兒說:“如今正是王爺用早膳的時間,就恕我們不能遠送了!”
側福晉的話反而提醒了歐陽博文,他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玉兒一眼,道:“既然該用早膳了,那就一起吧。”
“王爺不必客氣!”南宮玉兒推脫。
歐陽博文充耳不聞率先推開屋門下令:“傳膳,多添副碗筷。”
“王爺……”側福晉瞪了南宮玉兒一眼用糖精含量明顯超標的聲音膩在歐陽博文的身旁,她此刻是恨極了自己,言多必失,倒讓南宮玉兒尋了借口留下來用膳。側福晉已然忘記主動留下南宮玉兒的人其實是歐陽博文。
精致的小蒸餃,小巧的芙蓉糕,脆黃的榴蓮酥,黃金白玉粥……
這些形形色色、香氣撲鼻的糕點美食就算是閉上眼睛,南宮玉兒都能夠把配料倒背如流,因為王爺和側福晉喜歡,所以這些食物的配料小廚房裡是常備的,那充斥著小廚房的香氣總讓饑寒交迫的南宮玉兒口水直流。可是現在,南宮玉兒不動聲色的搖搖頭,這曾經的美食就在觸手可得的地方,卻像根針紮刺進她的心裡,仿佛在提醒著她那些在王府裡受夠苦難的日子。
“怎麼不動筷子,是飯菜不合口嗎?”歐陽博文注意到南宮玉兒從坐下來開始一直在盯著飯菜發呆,終於忍不住開口。
容嬤嬤正在側福晉身側伺候用膳,聽見歐陽博文的問話嘴角泛起不屑的淺笑,一個被趕出王府的婢女如今居然跟王爺和側福晉同桌用膳,真是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容嬤嬤笑聲雖小但嘴角一側歪歪上揚的弧度還是被坐在正對麵的南宮玉兒看在眼中,她突然一笑,眼眸中流轉著狡黠的光芒,“回王爺,南宮玉兒是被容嬤嬤手中澄黃的蟹肉饞得忘記動筷子了。”
“這蟹肉的確嫩滑,既然你喜歡,我就將容嬤嬤將手中已剝好的賜於你就是了。”歐陽博文可不是傻瓜,容嬤嬤的譏笑,南宮玉兒的狡笑,他是全部看在眼裡的。南宮玉兒當初為什麼會被側福晉押到他的當場求他發落,他又是為什麼不是直接打南宮玉兒十幾個大板了事,在這中間容嬤嬤都做過些什麼事情歐陽博文了然於心。歐陽博文知道南宮玉兒心裡一直憋著怨氣,便裝作不知的走進她布下的局讓她小小得意小小開心而已。
“這……”容嬤嬤麵露難色的向側福晉求救,若說側福晉是以正主範在打理文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務,容嬤嬤就是以總管範在管教著文王府大大小小一眾的婢女侍衛,這個在奴才界裡頂天的人物如今居然被王爺指派給南宮玉兒剝蟹肉,她心裡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側福晉從小就是由容嬤嬤帶大的,不管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後,容嬤嬤就算是她的專屬嬤嬤,現在聽到歐陽博文的話麵子上雖然不好反駁,但是卻飛快地從容嬤嬤手中拿走蟹肉放在嘴裡津津有味的嚼著,說:“王爺,妾身也喜歡。”
“既然喜歡就讓容嬤嬤再給你剝些。”歐陽博文被駁了麵子倒也不怒,要說在歐陽博文身旁也站著一個貼身伺候的小仆,但是吃飯這種事情歐陽博文一向不喜歡借手於人,便自己也拿起一隻剝著說,“讓你們這麼一爭,連我都想回味一下這蟹肉的美味了。”
“王爺,我聽說這蟹叫帝王蟹,隻有皇帝王爺這種有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資格品嘗呢。”側福晉斜了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的南宮玉兒故意這樣說給她聽,這個小賤人今日明目張膽妄想搶她的蟹肉,不知死活!若她聽之任之,他日這小賤人豈非要搶她的男人?
“是嗎?”歐陽博文手中的蟹肉已經慢慢從蟹殼中剝離,他抬手便放入南宮玉兒的小碟中,“既然是尋常吃不到的稀罕物,你便也多吃些吧。”
“呃?”南宮玉兒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堂堂文王爺居然親自剝蟹肉給她吃?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