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阿嫣!”隨即大哭起來,淚眼努力睜著看著許嫣,眼神裡竟然含有心疼。
“阿嫣!你怎麼了?生病了嗎?!”皇甫皓風坐起身哭著喊道,正在皇甫墨、許嫣、皇甫逸疑惑著這話從何說起時,他接著哭著道:“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很久沒吃飯了?!”
許嫣頭上劃滿黑線。小王爺不知道她以前常常穿幾層衣服的事。
皇甫墨眼神不明的看著她,皇甫逸卻嘴角忍著笑。
許嫣連忙走上前低聲喊‘小王爺’,隨後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阿嫣~”皇甫皓風淚眼婆娑的看著她,忽然輕聲抽泣起來,模樣看上去十分委屈,就像是小孩子在和娘親撒嬌時的樣子,兩隻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小王爺!”許嫣連忙把水放到一邊,走上前去拍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皇甫皓風‘我見猶憐’的樣子讓許嫣不僅心軟,話說他竟然沒有斥責自己。
皇甫逸摸不清狀況的震驚的看著許嫣和皇甫皓風,而那兩人此時像姐弟倆疑惑母子倆般,許嫣在輕聲安慰著他,而風兒則嘟著嘴坐在那裡,眼睛裡含著淚珠......
皇甫墨麵色深沉的看著許嫣和皇甫皓風,雙手負後,身材高大而不粗獷,雍容尊貴至極。
他料想風兒這些日子的情緒與她有關,但卻不曾想到她在風兒的心裡已經如此重要!風兒竟會對她如此依賴!自她從王府潛逃之後,風兒就一直悶悶不樂,隨著時日增長,也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和消息,風兒就耍起小性子來了,就算他每日陪著他,喂他吃飯,他都是那麼懨懨不樂。
“快點拿小王爺最喜歡吃的飯菜來!”皇甫墨沉聲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丫鬟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端來了一些菜肴。
小丫鬟把菜肴放在許嫣的麵前,許嫣端起一碗清粥,舀起一勺用嘴吹了吹喂給皇甫皓風,皇甫皓風卻不張口喝,隻是眼睛一直望著許嫣。
“小王爺,您喝點粥吧,你看這是最喜歡喝的紫米粥,聞起來很香,您嘗嘗看!”許嫣笑著哄勸道。
“是啊,風兒,嫣兒不會騙你的,你喝喝看!”皇甫逸坐在旁邊笑著道。
皇甫逸一時忘記,直接叫嫣兒了,許嫣立刻黑了臉,她暗中盼望瑾王沒有聽到。可惜,聽到皇甫逸的話,皇甫墨閃過一絲異色,眉頭微皺幾不可查。
“阿嫣,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你還會走嗎?”皇甫皓風巴巴的小聲問,一點都不像那個不可一世脾氣孤傲的小魔星。
許嫣一愣,隨即笑著搖搖頭,他那小眼神讓她心裡柔軟了起來。
皇甫皓風遂張口喝粥。
皇甫墨漆黑幽深的眸子變得淺了些,一絲擔憂從眼眸深處劃去,麵容漸露欣慰。
皇甫逸也放下憂慮,風兒畢竟吃飯了,還說話了,沒想到風兒這麼依賴許嫣,看來他竟日帶嫣兒來是對的,既然風兒這麼喜歡她,那麼王兄也不會太為難嫣兒,他就放心的將她放在王兄這裡吧!
吃完飯,皇甫皓風又睡著了,或許是這幾日睡眠不好的緣故,所以他睡的格外香甜,睡著的時候手中還拉著許嫣的手,許嫣坐在床邊看著他。
瑾王和皇甫逸出去了,不一會兒,瑾王派人叫她過去,她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手走到門外,瑾王和皇甫逸在院落裡坐著。
“王爺。”她走上前道。
“為什麼私逃?”皇甫墨麵無表情的問道。
他一直都是這樣,看不出情緒,高深莫測,許嫣想。她低著頭道:“回王爺,那次奴婢冒犯你純屬無意,請王爺不要責怪我,奴婢因為怕被王爺責罰,所以逃了。”
皇甫墨忽然想起那個晚上,她望著桌上的那張宣紙,口中忍不住歎息,他從屏風後轉過來,看到她張皇的望著他,顯然沒有意識到房間裡有人,然後她又莫名其妙的逃了。
至於逸為什麼會見到她,他不知道,不過看逸看她的眼神,裡麵包含著不一樣的東西,他看得懂,短短的時日,她和逸之間發生了什麼?
“就因為這點事情你就離開王府?”他斜睨著她問。
不然呢?許嫣很無語。難道在他看來這不值一提麼?那你早說呀!害她這些日子惶惶不安的!而且她一點都看不清他,他就像一片海,深不見底,留給人以厚重,天知道他會不會懲罰她!
“嗯。”許嫣點頭。
瑾王:“.......”。是他嚇到她了?
秦管家這時候匆匆走上來,對皇甫逸彎腰道:“王爺,袁將軍求見!”
袁哲?許嫣下意識的想。
皇甫墨看看許嫣和皇甫逸,手一揮道:“讓袁將軍進來!”秦管家領命而去。
很快便看到袁哲腳步匆匆的走來,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瑾王和雲王,還有站在一邊的許嫣,他恢複往日沉穩傲然之色,走上前來道:“見過瑾王、雲王!”
瑾王和雲王起身回禮。三人一同落座。
“前幾日聽說袁將軍來了京城,本王一直未能與袁將軍相見,不知袁將軍今日前來府上有何事?”瑾王笑著道。
袁哲看了一眼許嫣開口道:“瑾王爺,我這次來京城是為了尋人,現在人是尋到了,但要王爺幫本將一個忙,不知王爺可否答應?”他態度雖然恭謹,但看上去並不太把兩位王爺放在眼裡。
“哦?袁將軍想要本王幫你做什麼?不如先說與本王聽聽?”瑾王饒有趣味的道。沒想到堂堂袁大將軍會有朝一日有求於他。
皇甫逸沒等袁哲開口,便搶先道:“是啊,袁將軍還是先說出來聽聽比較好,對了,本王為你介紹,這個是小王爺身邊的侍讀,深得小王爺的喜歡,今後或許會一直侍奉風兒讀書和起居,還不快見過袁將軍?”皇甫逸說著臉忽然轉向許嫣。
許嫣連忙向袁哲行了一禮。“見過袁將軍!”
許嫣和袁哲都知道,他這是明顯的故意的,一個婢女而已,話說用得著介紹嗎?
他這是想讓袁哲知難而退?還是事先警告?
“瑾王,本將正是為此事而來,一個半月前,袁府的一個丫鬟忽然失蹤,袁府派人尋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本將便親自來京城尋找,沒想到她卻變成了瑾王府上的一個小丫鬟,也就是她,”說著他看了許嫣一眼,“請瑾王下令讓我帶她走!”
“袁將軍恐怕沒弄白吧?她現在可是王兄府上的一個婢女!”皇甫逸冷笑道。
皇甫墨的眸色變得更加的幽深如潭了,這丫頭竟然和袁哲扯上了關係,而且袁哲竟然為了她親自前來京城!以前就覺得她不同尋常,非一般女子,可是和袁哲扯上聯係還是讓他心中微微驚異。
而他為了風兒,剛剛才把她找回來!她到底又有何德何能?竟然讓袁哲與逸為她說話?
“一個丫鬟而已,竟然值得袁將軍親自前來,即便如此,本王還是不能幫將軍這個忙,請袁將軍務要怪罪。”皇甫墨悠然道。
“為什麼?”袁哲麵色一寒。
“她是本王府上的婢女,又是王兒的侍讀,前幾日從王府偷了銀子潛逃,本王既然抓住了她,便應施與相應的懲罰!來人,將阿嫣關入王府地牢!”他漫不經心的道,低頭用杯蓋撥動著杯中的碧色茶葉,動作那麼優雅緩慢。
“王兄!”皇甫逸顯然沒想到瑾王會這麼做。
袁哲也沉著臉望著他,瑾王竟然就這樣撥了他的麵子!
許嫣無語的被兩個侍衛帶著離去。
心中即將大罵,嗬,這下好了,誰都幫不了她了!如果袁哲不來,說不定瑾王會看在她照顧小王爺的份上輕饒了她。
送走了皇甫逸和袁哲,皇甫墨背著手走進小王爺的房間,看到躺在那裡熟睡的皇甫皓風,他眉頭舒展開來,似是如釋重負般,風兒終於肯吃飯肯好好睡覺了。
他獨自在王府裡隨便走了一圈,回到書房。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坐在桌子後麵靜心品讀,可是許嫣那張淺笑的臉卻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眉頭微皺,換了個姿勢坐著,眼眸像是漩渦般,神秘很幽深,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光滑的紙張,柔和的燈光籠罩在他的周圍,朦朧而溫和。
過了沒多久,他再次想起她來。他忽然有些意亂,放下書本,走至窗戶前站定。
過了一會兒,皇甫墨走出房間,向關押王府犯人的地牢走去。
地牢的守衛看到他們的王爺走過來,連忙站起身行禮。
守衛連忙用鑰匙把門打開,恭敬的道:“王爺,奴才為王爺引路。”
“不用了!你在這守著。”皇甫墨麵無表情的走進去。
地牢裡麵漆黑潮濕,氣味很是難聞,本來這個地牢除了關一些犯了錯的下人外也就沒什麼用了。皇甫墨腳步輕微的慢慢走著,眼睛也慢慢的適應了黑暗。
前麵的牢房裡有兩個人在對話。
“你下來嘛!你也不能在那上邊站一夜啊!”許嫣隔壁的牢房裡,一個操著地方口音的家丁好心的勸道。
“不,我還是站在這上麵吧。”許嫣略帶倦意的回答,依舊抱著牢門踩在橫木上。
聽到不遠處牢房裡傳來的說話聲,皇甫墨順著聲音無聲的走過去。
“你不累嘛?你都擱上麵站了三個時辰啦!”家丁揉了揉頭發,儘量的擠著牢門往許嫣那邊看。
“下邊有蟲子,臟!”許嫣喘氣道,她很累啊!就算沒床她睡地上也行啊,可是地上壞境真的讓人無法直視啊!她的腳往下麵一放,就會踩到黏糊糊的臟汙。
“不怕!那蟲子不咬人,你還沒吃晚飯吧?”隔壁牢房的人又問。
許嫣搖了搖頭,意識到他看不到自己搖頭,遂說道:“還沒有!”
隔壁牢房的家丁再次撓撓頭,想了半晌,再次拚命的把頭擠著牢門,想往那邊看看情況,然後扭過身子爬了幾步,手裡抓住一個蟑螂,爬到牢門邊朝許嫣道:“你看看我手裡是啥?”說著把手從牢門縫裡伸出去。
許嫣眨巴著眼看著他手裡的蟑螂,她可不敢用手抓它!
隔壁家丁把手伸回去,張開口把蟑螂扔進嘴裡,邊咀嚼邊說:“我剛才給你看嘞那個蟲子能吃,可好吃啦!你下來嘛!抓幾個吃了就不餓啦!”
許嫣頓時睜大了眼睛,“你你...把...那個蟲子吃了?”
“怪好吃嘞!你也吃幾個吧,要不我給你抓幾個遞過去?”隔壁牢房的那個家丁笑嘻嘻的道。
許嫣沒忍住胃裡的翻騰,頓時一陣乾嘔。
“你咋啦?”隔壁的家丁又問。
許嫣的淚水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受夠了!!!
小時候也就算了,身為許太尉家的千金,她的日子肯定優渥而富足,不愁吃喝,自從離開許府後,她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但也很快自食其力的掙錢照顧自己了,她也從來不曾虧待過自己,掙了錢想買什麼買什麼,她自己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可是她也從來沒有委屈過自己呀!
沒想到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吃不上飯,睡不成覺,聞著難聞的氣味,這就算了,隔壁竟然還住著一個那麼不衛生的家丁,活該他被關在這裡啊!
“咦?你哭啥?”隔壁牢裡的家丁好奇的問。
許嫣抽抽噎噎的不再理會他。
“要我說,你下來吧,真嘞沒事!”隔壁家丁好心的勸著她。
許嫣決定不再和他說話。
皇甫墨轉身朝地牢外走去。
守衛看到走出來的瑾王連忙彎腰作揖。皇甫墨走至守衛麵前冷聲道:“找幾個人把牢房打掃一下,把關有人的牢房裡放進去一些棉被之類的東西。”說完甩袖離去。守衛很是驚訝但還是立即去辦了!
第二天皇甫皓風早上起來,沒有看到許嫣的身影,又開始悶悶不樂,拒絕吃飯也不說話。
下人把小王爺的事情稟告給皇甫墨,皇甫墨派人去地牢裡帶許嫣出來。
“見過王爺、小王爺!”許嫣帶著濃重的黑眼圈,腳步虛浮,麵色憔悴。
“阿嫣,你去哪了?”皇甫皓風開口問道,疑惑的望著她,她怎麼一夜之間變成這樣了?
皇甫墨連忙道:“風兒,阿嫣剛回來,自然有不少事情要做,一時不在你身邊也是難免的。”
皇甫皓風點點頭。
許嫣對瑾王飛去一個鄙視的眼神,“我被王爺關地牢裡了!”她就是要說出來。
皇甫皓風臉色難看的看向瑾王,皇甫墨也臉色難看的看向她。
她則無所謂的看向天空。
“阿嫣,我還沒吃飯。”皇甫皓風小聲道。
“都現在了,怎麼還沒有吃飯呢?”許嫣疑惑的問,不過她也沒有吃飯呢,現在摸摸肚子,都已經感覺不到它的掙紮了,興許是覺得掙紮也沒用。
這時候阿德連忙把飯菜端上來。
“小王爺,讓奴才伺候您吃吧!”阿德道。
皇甫皓風不予理會。
“帶阿嫣下去清洗一下,隨後服侍小王爺用飯。”皇甫墨道,知子莫若父。
不一會兒許嫣就回來了,換了一身衣服清爽不少,服侍皇甫皓風吃飯後,她就繼續陪在皇甫皓風身邊,似乎王爺沒有讓她繼續回地牢居住的打算,他不說,她自然不會提。
沒有瑾王在的時候,皇甫皓風問許嫣為什麼突然變那麼瘦,眼神裡還是一副看她可憐的樣子,不過她這樣還真好看,皇甫皓風又說。
許嫣就悄悄的給他說,瑾王為了找到她,到處貼了告示,她怕回來受罰便不敢回王府,後來被雲王也就是他的王叔抓去了,天天不給飯吃,最後就餓成這樣了。
皇甫皓風不敢對他父王的決定有任何異議,但是對皇甫逸就不同了,皇甫逸好幾次來看他和許嫣,他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弄的皇甫逸莫名其妙的很,便想辦法儘力討好他。
後來,瑾王因為事情比較多每日來陪皇甫皓風的時間就少了,許嫣此刻才歡脫起來,如果一隻狼在你旁邊盯著你,不說吃也不說不吃,你不覺得毛骨悚然嗎?
“小王爺,你身子還虛弱著,就不要去看書了,我們玩點彆的!”許嫣建議道。
皇甫皓風點點頭。
許嫣便找人合作做了個毽子,試踢了一下,覺得還行,便興衝衝的教給皇甫皓風,不一會兒皇甫皓風便學會了,許嫣又叫了幾個下人分為兩隊,許嫣和小王爺還有另外兩個婢女一對,阿德和另外三個婢女一撥,開始比賽。
“阿嫣!你耍賴!”阿德不甘心的朝許嫣大喊道。
阿德也學的很快,而且他還武功高強,踢起來得心應手基本上不給彆人碰毽子的機會,許嫣就不樂意了,小王爺雖然也會武功,但是武功不及阿德,於是每每在阿德準備縱身而起的時候,她總會‘不小心’撞上去,製造機會給皇甫皓風讓他上,另外幾個丫鬟簡直就是打醬油的,另一個功能就是保證小王爺不受傷。
踢了幾場,阿德不樂意了,發現了許嫣的‘陰謀’,不過,最終小王爺方取得了勝利,許嫣心中腹誹,玩個遊戲他乾嘛這麼認真,難道還真的要和小王爺爭第一啊!
過一天,許嫣又縫製了幾個沙包,帶領一些下人和小王爺一起歡快的玩耍。後來又玩捉迷藏,不過王府這麼大,肯定要畫一個指定藏身範圍。範圍就選在後院裡,除了攬月院之外,彆的地方都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