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榮微微一笑道:“好啊,我當然會去找的。”可是他在心中卻暗自想道:找鬱清輝?鬱清輝永遠都不會被找到,因為我若是找到了他,你豈不是就要離開我了嗎?這怎麼行。
從此以後,李妙仙就在這杜尚榮的府中住下了,那杜尚榮對待李妙仙的態度不可謂不好,可是這李妙仙卻始終還是在心中感到耿耿於懷,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相信杜尚榮的話,又或者,這一切都隻是杜尚榮的花言巧語而已。
這一天,杜尚榮對李妙仙說道:“妙仙,今天晚上,我會在府中設宴款待客人,不知道,你是不是會來作陪呢?”
李妙仙一聽這話便立刻發怒了,她冷冷地看了杜尚榮一眼,然後說道:“杜老爺,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是將我看作了是你家的丫鬟侍妾不成?”
杜尚榮連忙說道:“妙仙,你不要誤會啊,隻是,今天我特意請來了一個高人,或許他能夠有辦法幫助你找到那鬱清輝的下落呢。”
李妙仙將信將疑地看著杜尚榮說道:“你這話說的是不是真的?”
杜尚榮連忙點頭道:“不錯,這是千真萬確的,你可曾聽說過水月真人?這是我的師兄,我的師兄最擅長的一門法術,便是輝光術,使用這種法術最大的用處,就是用來找人,你要不要試試看。”
所謂的輝光術,顯然是杜尚榮所安排的一場好戲,他已經和自己的師兄商量好了,一定要讓這李妙仙死心塌地留在這裡,那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相信這鬱清輝早就已經死了,所以,他便想要讓師兄配合自己來演出一場戲。
李妙仙遲疑了一下,旋即便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去看看吧。”
這天晚上,杜家燈火通明,杜老爺要請客,這自然不是一般的人能夠想象的,為了迎接貴客,杜尚榮在家門前的大路兩旁,夾道四十裡,用紫絲編成屏障,讓那些來做客的人,老遠就能夠感受到他的豪富。
李妙仙看到這裡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心中暗想:杜尚榮,你不要讓我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要不然的話,我就算是拚了性命,也不會放過你的。在她的眼裡,這個杜尚榮隻不過是一個浪蕩公子,和那些整天在浣花院裡麵醉生夢死的臭男人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很快,客人們便已經來了,杜家宏麗的室宇彼此相連,此時早就已經有幾百個姬妾,穿著華麗的錦緞,佩戴著璀璨奪目的首飾,環立四周。那種奢華的樣子,自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杜尚榮對於李妙仙還是另眼相看的,並沒有將她當成是侍妾一般,讓她站在一邊,而是好像客人一樣,坐在桌子前麵。不過李妙仙的心中還是不好受,她看著這滿桌子都是長得奇形怪狀的人,心中便暗想:杜尚榮啊杜尚榮,看來你還是將我當成了一件可以用來炫耀的東西啊,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必須忍耐,,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如今,打聽那鬱清輝的下落,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時一個客人笑著說道:“杜大人,我剛剛見識了你用赤石脂作塗料的屋子啊。我實在是佩服,這赤石脂我們能夠弄到一點點,那就已經是十分稀罕的事情了,可是你杜大人卻要鋪滿整個一屋子,這實在是讓人感到歎為觀止啊。”
李妙仙在旁邊聽得嗤之以鼻,心中暗想:這有什麼了不起啊,窮奢極欲而已,早晚將自己一家的財產全都敗壞光了。
大家說說笑笑了多時,那杜尚榮突然說道:“對了,我來給大家介紹介紹吧,這位是李妙仙姑娘。”
李妙仙聽見杜尚榮說起自己,於是隻能夠站起身來,翩翩道:“小女子給各位見禮了。”
一個將軍打扮的人看著李妙仙笑著說道:“杜兄,這可真是天下尤物啊,也不知道杜兄你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弄到的呢?”他說著竟然毛手毛腳地想要伸手來摸李妙仙。
李妙仙剛剛要發作,那杜尚榮就立刻說道:“張兄不要亂說啊,這李妙仙姑娘,乃是我請來的客人,她是想要讓師兄幫忙,用輝光術,找一個人。”
此時一個道士打扮的人站了起來,對李妙仙說道:“無量佛,貧道乃是水月真人,貧道最擅長的東西,便是使用這輝光術,姑娘不用著急,貧道這就幫助姑娘尋找那位公子的下落。”
說著就見那水月道人從懷中取出來幾麵大鏡子,然後便向著空中照了過去,過了一會兒之後,就看見那鏡子竟然將窗外的明月光映照了進來,滿屋子都是光輝燦爛的光芒。
隨後就看見那水月道人擺弄了一下鏡子,室內出現了變幻莫測的流光,看著神妙無比,隨後就看見在牆上出現了一個人影,而且還開始說人話:“妙仙姑娘,妙仙姑娘,我對不起你。”
李妙仙聽了覺得聲音嗡嗡的,似乎和鬱清輝的聲音不太相似,可是這個時候她心中著急,於是也便不在意其他的東西了,當即便問道:“你,你是誰? 你當真就是鬱清輝嗎?你在什麼地方?”
“妙仙姑娘,我對不起妙仙姑娘,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你死了?” 李妙仙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便繼續問道:“你是怎麼死的,你告訴我,是誰將你殺死的。”
“妙仙姑娘,我是自己不小心失足從山崖上麵掉下去的,這件事情和杜老爺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遷怒於杜老爺。妙仙,杜老爺是一個好人,我也願意看見你幸福……”
李妙仙聽到這裡便覺得有些不對頭了,她立刻就冷靜了下來,仔細一想,就想明白了,她走到水月道人麵前,輕輕地說道:“水月道人,你可真是有能耐啊,你這皮影戲,耍得不錯啊。”
說著她便出手如電,猛地探手在那水月道人的手中一奪,水月道人完全沒有想到這李妙仙有這麼一手,所以一時無法抵擋,竟然硬生生地就被那李妙仙將手中的一塊羊皮給扯掉了。
李妙仙拿著那塊羊皮冷冷地說:“用鏡子來製造幻術,再加上皮影戲還有口技腹語,水月道人,你會的東西還真不少呢,我問你,你這樣騙過多少人?”
李妙仙乃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她平常看過的魔術可還真是不少呢,所以這時候一眼便看出了這笨拙的技法。
水月道人被李妙仙這麼一說,很顯然是不好意思了,他用手摸著自己的腦袋說:“妙仙姑娘,你不要誤會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想要讓你不要太傷心嗎?”
李妙仙冷冷地說:“哼,我看,你是來幫你的師弟當說客的吧,你想要讓我乖乖地聽他的話,是嗎?”
杜尚榮看見李妙仙看透了自己的想法,此時也實在是繃不住了,他走到李妙仙的身邊說:“妙仙,對不起,你看,我這不也是因為是在是太喜歡你了嗎?我,我不能夠離開你,你也彆離開我,好嗎?那鬱清輝,你就徹底地忘記了他,好嗎?”
李妙仙剛剛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麼,此時就看見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進來,大聲地對杜尚榮說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他來了。”
李妙仙心中一愣,“他”是誰,竟然會讓這杜尚榮驚訝成這個樣子,因為此時她很明顯地注意到,當杜尚榮聽見了“他”這個字之後,神色顯然是慌張了一下。
杜尚榮連忙對眾人說道:“我不想連累大家,大家快點從後門走吧。”說著便拉著李妙仙的手,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幾個侍衛的慘叫聲,隨後便是一個男子狂放的笑聲,轉眼之間,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便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
眾人原本十分慌亂地想要四處逃散,可是這個時候看見那個男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一個個全都變成了噤若寒蟬之人,李妙仙偷眼看了一下杜尚榮,他也是如此。
李妙仙心中感到十分納悶,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來頭,能夠讓杜尚榮這樣的人也嚇成這個樣子。
李妙仙看見那漢子身上穿著將軍的服裝,身上肌肉隆起,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不過,就算是如此,那杜尚榮也不用怕到這樣吧,這男子最多隻是一個練體的高手而已,而杜尚榮卻是以意入道的高手啊。
此時那漢子看見眾人都不說話,於是便自顧自地笑著走到了主座前坐下,然後對眾人說道:“原來大家都在這裡逍遙快活啊,怎麼不叫上我呢,怎麼,一看見我之後,大家好像都想要離開啊,可千萬不要走啊,我們一起來喝上一杯,如何?”
說著這人便自說自話地拿起一個青銅酒壺,一口氣就將裡麵的酒喝乾了,隨後就看見他輕輕地一揉,那青銅酒壺便成了一個銅疙瘩,被他扔到了地上。
李妙仙看到這裡不覺心中一驚:這男人看來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的啊,他至少已經到了內丹充盈的地步了,比自己,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就連杜尚榮,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啊。一個這樣的高手,再加上這一身練體的神功,看來,的確是足以橫行天下了。
周圍的那些人此時臉色都不好看,杜尚榮連忙說道:“哎呀,大家都入座吧,入座吧,陪著黑羽將軍,喝上一杯。”
原來這個人叫做黑羽,李妙仙心中暗自琢磨著,不過她這回卻並沒有坐到桌前,杜尚榮剛剛已經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混在那些侍妾中間,不要出聲。
此時就看見那杜尚榮跪倒在地,膝行幾步,來到了那黑羽將軍的麵前,然後笑著說道:“黑羽將軍,您來到寒舍,那真是我的福氣啊,真是讓我這小屋子蓬蓽生輝啊,您怎麼不早些通知啊,在下也好準備準備。來人啊,快,用上好的飴糖水來刷洗一下鍋子,用蠟燭燒火,重新準備一桌上等的酒席,招待我們的黑羽將軍。”
李妙仙雖然和杜尚榮並不十分了解,可是她卻知道,這個杜尚榮乃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他還是朝廷的大官,那是掌握著生殺大群的人,平常他對於彆人都是頤指氣使慣了的,可是誰能夠想到,今天他竟然會對這個黑羽將軍如此尊敬,這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