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省省心吧,我已經將這裡包圍了,你們是逃不掉的。”此時那王春強的喊聲還在耳邊刺耳地回蕩著。
李妙仙對著鬱清輝長歎了一口氣說:“清輝,你的水性十分好,你就不要管我了,你就從這裡潛水出去,注意不要讓他們發現了你。”
鬱清輝連忙說道:“不,我不能夠將你一個人丟下不管。”
可是李妙仙卻搖搖頭道:“不,你不明白,若是你落在那王春強的手中,他一定會要了你的命的,這是我不想看見的,所以,你還是一個人離開吧,那樣的話,我也好應付,畢竟,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他是不敢拿我怎樣的。”
鬱清輝長歎了一口氣,他是多麼想要立刻衝上去,將那個王春強打趴下,然後帶著李妙仙逃走啊,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他怎麼能夠做到這些呢。
李妙仙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鬱清輝,鬱清輝實在是沒有辦法,於是便隻能夠答應了,就在他輕輕地跳到了水中之後,李妙仙便劃著小船來到了王春強的麵前。
“王公子,你怎麼了,怎麼如此著急啊?” 李妙仙笑著對那王春強說道。
王春強一下子就跳到了李妙仙所在的船上,可是那小船就這麼一點大,就連一個船艙都沒有,一眼就看到底了,除了李妙仙之外,什麼人都沒有。
王春強將信將疑地說道:“娘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被李妙仙打斷了,李妙仙對他說道:“等等,王公子,我們雖然已經定親了,可是我們還沒有舉行婚禮,所以,我還不是你的娘子呢。”
王春強冷冷地哼了一聲,他說道:“哼,我問你,深更半夜的,你一個人來這裡做什麼?”
李妙仙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就是一個人睡不著覺,所以就來這裡散散心,如此而已。”她這一次聰明了,早就將自己的包袱也沉入了水底,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破綻。
“你該不會是想要逃婚吧?”王春強冷冷地說道。
“王公子,你看看啊,我這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帶,你可曾看見過有誰出逃的時候身邊什麼東西都沒有帶的嗎?” 李妙仙此時胸有成竹,於是便果敢地反問道。
王春強找不到什麼把柄,於是便嘿嘿地笑著說道:“好吧,真是沒有想到,姑娘你竟然還有如此的雅興啊,不過,姑娘你馬上就是我王家的人了,我王家雖然算不上是王侯將相,可是至少也應該算是一個大戶人家吧,我可不想你被人說閒話,所以,以後一個人,深更半夜的,我勸你還是不要一個人在外麵閒逛了,好不好。”
李妙仙連忙就坡下驢道:“我是一個鄉野丫頭,平常粗野慣了,讓王公子見笑了,王公子放心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於是,這一夜就這麼過去了,李妙仙回到家的時候,看見娘親的眼睛紅紅的,而爹爹則鐵青著一張臉,她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爹爹終於開口了:“這丫頭大了,不服管教,我看,還是趁早將她送過去吧,選日子不如撞日子,明天就是一個黃道吉日,我看,就將李妙仙送過去吧。”
王春強聽見了連忙笑著說道:“好啊,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我看,就這麼決定了吧。”
聽到兩人如此商議,李妙仙連忙著急了,她立刻說道:“不,不要。”
可是,她的話卻沒有人回答,他們都著急地去幫助兩人準備婚禮的一應事物了。
李妙仙心中著急,她還打算找機會再逃走一次呢,可是現在看來,這實在是有些困難呢,但是這也沒有辦法,她現在想要通知鬱清輝這件事情,可是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做才好。
再來說那鬱清輝,他從船上跳下去之後便一個人躲在水底,用一個脈管來呼吸,他一直等到眾人都離開了之後,才爬到了河岸上,他害怕周圍有人,於是便在草灘上濕漉漉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的一早,鬱清輝被冷風給凍醒了,他心中十分擔心李妙仙究竟如何,於是便偷偷地來到了李家,想要看看李妙仙是不是在家。
可是當他來到李家的時候,卻看見李家張燈結彩,仿佛是十分喜慶的樣子,門口還有大紅花轎,那每一樣東西都顯得十分高貴,奢華。
鬱清輝就算是再傻,他也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了,他立刻就想要靠過去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卻被幾個家丁模樣的人給攔住了前路。
“你站住,你怎麼就這麼冒冒失失地闖進來啊,也不知道回避?”
“請問,這位大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鬱清輝陪著笑臉問道。
“你小子是不是傻子啊,你不是看到了嗎,我家公子,要娶這李妙仙姑娘當自己的老婆啊。”那人笑著說道。
“什麼?”鬱清輝此時如同是遭到了雷劈一般,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昨天晚上那匆匆的一麵,竟然會是永遠的彆離。
“不!”鬱清輝此時大叫了一聲,就在這時候,他遠遠地看見李妙仙頭上戴著紅色的蓋頭,從屋子裡麵走了出來,他立刻便幾步跑過去,將周圍的人都推開,來到了李妙仙的麵前。
“李妙仙,你跟我走。”鬱清輝想要伸出手去,將李妙仙的手抓住,可是誰知道,自己的手還沒有伸出去呢,就已經被周圍的人給推倒地上,同時拳頭好像雨點一般落到了他的身上,讓鬱清輝簡直要昏厥過去。
“住手!”就在這時候,李妙仙將自己頭上的紅蓋頭摘下,厲聲嗬斥道。
“哎呀,我的大小姐啊,你可不能夠將紅蓋頭拿下來啊。”旁邊的媒婆看見了,著急萬分。
可是此時那李妙仙也顧不上這些了,她幾步走到了鬱清輝的麵前,將鬱清輝從地上攙扶起來,看見鬱清輝身上的傷,她感到心中十分難受:“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鬱清輝傻傻地笑著,對李妙仙說道:“你不是說了,要和我一起走嗎?我是來接你的啊。”他說著便將李妙仙的手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李妙仙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這真是一種美好的感覺啊,一隻柔軟的手,和一隻粗壯的手,再一次牽在了一起,李妙仙多麼想要永遠這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隻可惜,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此時,王春強從背後冒出腦袋來,一下子就將那鬱清輝推倒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踩著鬱清輝的手,然後說道:“你小子,你是不是想死啊,竟然敢在本少爺的麵前,勾引本少爺的老婆。”
鬱清輝倔強地站起身來,可是他的身子還沒有站穩呢,就被王春強又一次踢倒在地上。
李妙仙看見周圍的王家家丁們,已經在緩緩地靠近那鬱清輝了,她心中開始焦急,她知道,鬱清輝在今天王春強的大日子裡,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些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她要救他,她一定要救他。
想到這裡,李妙仙立刻便大叫了一聲:“等等。”她走到了王春強的麵前,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王春強,然後說道:“相公,我知道該怎麼做,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王春強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妙仙,但是卻並沒有發作,他緩緩地站在了一邊,冷靜地看著李妙仙究竟要怎麼做。
李妙仙多麼想要和鬱清輝一起就這麼死掉呢,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夠這麼做,就算命運對她不公,但是她也不能夠用死亡來逃避。
想到這裡,李妙仙便淒然地看了一眼鬱清輝,要想讓他活命,就隻有讓他忘記自己。
就在這時候,李妙仙看見在自己的腳邊有一株紅色的草,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這種紅色的小草顯得格外顯眼,它就好像是一朵紅紅的火苗,燃燒在冷寂衰敗的草地上。
李妙仙知道,這是一種叫做彤管草的植物,她輕輕地將它采摘了下來,她的臉因為極度悲傷而顯得有些蒼白,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煩惱而變得有些顫抖,她緩緩地將那彤管草放在了鬱清輝的手中,然後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看見它,就好像是看見了我一樣,當你能夠用它吹出雎鳩鳥的叫聲的時候,就是我回到你身邊的時候。”
鬱清輝吃驚地看著李妙仙,他緩緩地將那草放在了自己的手邊,而與此同時,李妙仙卻對王春強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鬱清輝不知道李妙仙的意思,他還在這麼呆呆地看著李妙仙,但是,那個飄然的身影,卻已經再一次戴上了紅蓋頭,鑽進了轎子裡麵,從此消失在了李妙仙的身邊。
紅色的轎子緩緩向前,離開了鬱清輝的視線,隻是在他的眼睛裡麵留下了一抹鮮紅的色彩。
鬱清輝突然之間感到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失去了,他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他身上的傷痛開始發作,他感到渾身一震劇痛,紅彤彤的太陽照耀著河麵,天地間有如披上了紅色的綢緞一般,可是,此時鬱清輝的心中卻除了悲傷以外,並沒有其他的一丁點東西。
李妙仙去了哪裡,她會和自己在一次地見麵嗎,鬱清輝不知道,他看著手中的小草,那鮮紅的色彩,他將它放在了嘴邊,一聲淒厲的聲音,就好像是鳥叫聲一般。鬱清輝還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如此淒涼的聲音呢。
在這一個瞬間,鬱清輝仿佛是明白了,她和他之間,應該是永訣了。
鬱清輝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是不應該流淚,男子漢隻流血,想到這裡,他便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折刀,想要在自己的手腕上,來這麼一下。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如果她希望你死的話,就不會將這草兒送給你了。”
鬱清輝抬起頭來,他的麵前站著一個男子,他的眼神帶著一絲邪惡的味道,他的嘴角輕輕地上翹,仿佛是在嘲笑一般。
“你說什麼?”鬱清輝說道。
“她在等你,等你有能力將她奪回來的那天,難道,你不想要重新和他在一起嗎?”那個男子說道。
鬱清輝立刻說道:“想啊,我當然想了,我做夢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