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也是刁鑽之人,人家還是個十三歲的女孩子姑姑就問起來人家的婚事。姑姑都已經十六了,怎麼還不為自己著急?”
鬆雨說完了這句話才走到了裡間屏風後麵,看見兩人都是一副狼狽相,忍不住就撲哧笑了。
她本是奉了命來給端如意送補品的,看見這樣子,被她們拉了做苦力。就看在竹風全身濕漉漉的份上,好歹替她們收拾了殘局。抓緊又回去皇上那裡值夜了。
端如意與這皇帝身邊的鬆竹梅三姐妹都熟悉了,皇帝就撥了竹風專門來她房裡伺候。竹風性子活潑,端如意就經常與她不管不顧玩笑起來。
梅雪和鬆雨兩個人,一個循規蹈矩,一個溫婉可人。端如意倒是覺著,這二女的容貌性情,真是比後宮中的嬪妃好了很多。
夜裡,宣王府
宣王手中拿著剛剛批複的奏章,看得饒有興致,嘴角全是笑容。
口中自言自語道。
“有意思,這皇帝跟從前可是判若兩人了。”
一甩袖子,坐在了書桌前,笑著吩咐,
“暗衛,去給本王查探皇帝最近身邊有什麼變化。”
他這平素軟弱的哥哥,身邊定然是有了什麼好謀士。
半夜。
端如意翻身,身邊卻多了一個男子,借著微微燭光認出是那神秘人三皇子的眼眸,竟然有了些放心的感覺。幸好不是什麼旁的人。想到這裡端如意才有了該有的驚慌失措,
“你怎麼會在這裡,快起來。”
可是一句話說完,這個可惡的男人就一翻身伏在她的身上,這樣貼在一起,端如意羞得臉頰上像是要著了火。
“小貓說的話,我都很聽,你讓我起來,你看我這不就起來了。小貓還有吩咐嗎?”
邪魅的眼眸正對著端如意的眼,她覺得自己像是要被吸進去了一般。一定是他太重,她才沒有辦法呼吸,一定是的。
“幽王蕭雲峰,你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你就不怕我一喊叫,讓你的計劃全盤落空嗎?”
胸膛緊緊抵在她的軀體上,他雖然覺得喜歡這種感覺,但還是怕壓壞了以後不好用,依依不舍將身子抬高了半寸。見他完全沒有注意自己說的話,還把注意力放在了——兩人貼合的部分,一下子火氣起來。
“蕭雲峰,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快出去,不然我要喊——。”
蕭雲峰就是喜歡這種她說到一半,他用唇將她下一半話堵回去的感覺。含羞帶怯,這樣溫暖的端如意,隻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會有。
“小貓,你悄悄打聽了我的名字?我很開心。就算你不記得我,但還是那麼喜歡我。”
天呐,端如意現在真的想大喊一句,誰知道你是誰呀,成天跑到她身邊,“小貓小貓”得喊著,還強吻她,能不能給個理由啊。
“蕭雲峰,我現在不管你什麼目的,你馬上滾,不然我就咬舌自儘了。”
看著端如意決絕如烈婦的表情,蕭雲峰就覺得一陣好笑。
“有的人想找宮外的男人,毀你的清白,我覺得這是個好差事,入宮的時候還處處被人提供了方便。想想竊玉偷香能嘗到公主的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采花賊能做到的。蕭某實在幸運。”
端如意很沒耐心聽了他囉囉嗦嗦的一段話,大概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一時忘了兩人現在奇怪的姿勢,問起了幕後元凶。
“誰那麼恨我?太後的身份,可不會做這麼肮臟的局。”
“小貓就跟了我,看看明天誰來捉奸,不就知道了嗎?”
蕭雲峰說這話的時候,還把身子又向下壓了壓。感覺到了彈性柔軟的部分,一時有些壓不住沸騰的血氣。偏巧端如意見他這樣無恥,想掙紮著逃出他的挾製,蕭雲峰貼近了端如意的臉,
“小貓,你要是再這般挑逗我,我今日便帶你回熙國做我的王妃,明日叫他們找也找不到人,倒是省了好些事。”
端如意聞言,身子果然不敢再動,但卻盯著蕭雲峰的眼睛。
“我端如意是正經人家的女子,你若真的辱我,我絕不苟活。”
蕭雲峰翻身坐起,端如意抬頭,隻能看見他的側臉。他總是出現在黑暗中,就好像這個人本就是黑色的一般。
“小貓,方才你問我的目的。我來旭國的目的,與政治無關,隻是為謀你。我不能直接出去引起他們的懷疑,待會兒再走好嗎?”
蕭雲峰能軟下來求人,端如意倒是頭一次見,一伸手,指著地下。
“你先下去。”
誰知道蕭雲峰根本就不聽她說什麼,隻是躺下,將她挾在懷裡,再也不能動彈。端如意半夜醒來本就困倦,一會兒過去竟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端如意生怕蕭雲峰還沒走,但她一睜開眼睛,就發現床上隻有自己,連他來過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沒有按照那人的吩咐拿走她的貼身物件,倒是在她睡著之前晃了晃一個祥雲荷包。端如意記得,那是皇後送給太後的,不知怎的會在他的手裡。
總之,今天她一定不會是那個最倒黴的人。
清晨,端如意正在皇帝書房裡整理著,皇帝剛剛去早朝。
端如意正想著,要給自己定罪除掉自己,這段時間可是最佳的時機了。錯過去一旦皇帝回來,再軟弱也是皇帝,有他護著她什麼事都不會有。
“如意姑姑,太後宮裡有請呢。”
領了旨,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要出門。
竹風一把攔住她,小聲的說,“太後找你,不是好事,還是不要去。”
端如意拍拍她的手,讓她放下心。
“不會有人能護著我一輩子,該麵對的總要麵對,逃避是沒有用的。”
竹風拉著她的手,堅定的說,“那竹風跟著你去。”
輕輕搖頭,推開了竹風的手。
“竹風,你在的話反倒是讓我有所顧忌。她們若是害你,我救不了你,怕是會內疚一輩子,我還有公主的身份保命,最不濟瀾貴太妃不會看著我死,一條性命總是無虞的。”
竹風還要跟上,端如意橫眉,“竹風聽話!”
竹風看見端如意嚴厲的眼神,怯怯地縮回了手,心裡卻已經打定主意要去闖早朝把皇上這個救兵搬來。
端如意泰然自若的去了西寧宮。
一邁進屋門,端如意還沒行禮問安,太後就暴怒地朝她丟了手中的茶杯,不過這茶杯失了些準頭,端如意緩下步子就躲過了。
“傷風敗俗的東西,虧你還有臉拿著祖訓教訓景王。”
端如意盈盈一禮,因著小心,並沒有踩到地上的瓷片和水漬。
“太後萬福,今日何故這麼大的火氣?是誰惹得太後生氣了,如意可不會饒他。”
太後看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橫眉冷對,
“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李漪瀾看走了眼,才收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義女,今日哀家就要替皇家清理門戶。”
聽到太後這番話,正在太後身邊的靜嬪和玉妃,都已經露了一臉的得意之色。
“如意不知道太後在說什麼,然而太後既然說出了傷風敗俗不知羞恥,就要給出如意傷風敗俗不知羞恥的證據,否則,如意死也不服。”
端如意本以為,這樣臟汙的陰謀,太後這般身份的人是不屑的。然而看如今的情況,即使這個局不是太後親手做下的,也是暗中鼓勵旁人去做的。她和太後,本來素不相識,要說有仇怨,也是從瀾貴太妃和景王的事情裡結下來的。
幸好如意的相貌其實和瀾貴太妃並不相像,隻是有少許特征一致,再加上如意平時妝容上刻意掩蓋,能發覺的人,並不多。因此她完全放心地在太後麵前以瀾貴太妃義女的身份出現。
“靜嬪,她要證據,你就給她證據。”
靜嬪,端如意突然覺得對這名字熟悉。對了,淋雨回宮的那天,皇上拒絕了靜嬪,難道隻因為這點小事就如此記恨她嗎?端如意冷笑,她在這群人眼中,還真是人人都可以捏的軟柿子啊。
“將那個穢亂後宮的野男人帶上來。”
見門口被人押著進來的人真的是他,端如意正詫異著,卻見那人一進門就倒在了地上。
“請太後恕小人倒著回話吧,小人現在腿軟,站不住。”
端如意一聽便知,他這是不想跪下回話。本來是好好的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再聽到端如意的耳朵裡,就成了另一種意思,他仿佛說和她偷了情站不起來了。端如意臉頰通紅。
靜嬪站了起來,指責道,“怎麼,見到你的情郎就害羞了?”
雙眉一簇,端如意立刻反唇相譏,“如意是未出閣的女子,甚少見到外男,不自在是正常之事。怎麼比的娘娘見識廣博,外男麵前還能泰然自若地指責如意。”
“你——不要臉!堂下之人,把你和這見人的關係一一道來。”
蕭雲峰嬉皮笑臉的看著端如意,
“我們什麼關係?公主最清楚了。”
思忖了片刻,覺得自己裝也要裝得像一點。端如意羞憤交加地指著蕭雲峰,
“你是何人,受誰指使為何要誣陷我?”
靜嬪聽到這話有些異動,但是今早那男人百般發誓說他已經取了端如意的元紅,甚至還拿了她的貼身物件,因此想想也不覺得自己誣賴了她。
蕭雲峰躺在堂下繼續耍無賴,
“公主,怎麼你不想說嗎?不想說,小人可就說了。”
不想看他再這麼扯皮下去,靜嬪一聲吩咐,下人去取了證物,那錦囊確實是端如意贈與了這無賴,這麼臟的物件她連看一眼都覺得臟了自己的眼。
“稟太後,證據帶到。”
“宣王到。”
太後一聽這十皇子宣王來了,不由的一陣頭疼。她的景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隻單單就怕這個十弟弟。景王怕,連帶著太後也是怵得很,他今日,是來救這個小見人的嗎?
“母後,皇兄在朝中,遣兒臣來看看,這如意公主穢亂宮廷一事,確有其事絕不輕縱。”
太後一聽這話算是放了心,讓小太監將錦囊呈送給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