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電話通了不說話呢?”冷千秋接通本的電話,有那麼兩三秒的空白,其實冷千秋清楚本一定知道自己要走的事兒了,以他的個性,他會以為隻是一次短暫有趣的旅行,甚至還會跟著興奮一下,即便是自己明確的告訴他,自己要走了,他一定還是會發自肺腑的祝福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冷靜。
“哦,沒什麼,吃東西卡住了。”本故意咳嗽兩聲,裝的像模像樣的。
“哦,沒事就好。”冷千秋淡淡的說,一邊整理自己的行李箱,隻參加一個研討會的話一夜兩天就可以了,如果談的愉快,可能就會久一點,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其實誰都不知道。
“老板!”不早了,溫蒂還在工作室和威廉一起加班。
“怎麼了?”威廉問。
有些人也許會很排斥下手這樣稱呼自己,但是威廉反而覺得很好,直呼其名,自己年紀長溫蒂這麼多顯然不夠禮貌,叫主編有局限了他的工作範疇,什麼哥啊姐啊的在他們這種大公司叫起來過於社會了。
老板就很好,立刻明確了彼此的工作立場,也不會因為時間久擦出什麼曖昧的感覺,挺好,況且老板也不一定是很嚴肅嚴厲的。
“恩,其實我還是很好奇冷千秋是個什麼樣的人,作品那麼特彆,名字那麼特彆,連蚊文字也那麼特彆,怎麼會有那麼特彆的人呢?”溫蒂自顧自說著,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裡,卻總也勾勒不出冷千秋的樣子。
“你該不是因為她名字特彆才選中她的吧?”威廉說。溫蒂搖搖頭,她怎麼可能做出那麼蠢的事兒呢?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還好,她明天回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見識到了!”威廉說話的工夫已經到茶水間倒了兩杯咖啡過來,其中一杯遞到溫蒂麵前。
去S市前的一個晚上,冷千秋和本的談話少有的陷入了僵局,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特彆的話要和對方講。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講的嗎?”兩個人居然默契的說出了同一句話。居然沒有人願意給對方一個解釋,冷千秋覺得自己原本不是這樣的,她是那種可以對全世界傲嬌,但是直對本一個人撒嬌的小女人。
“那就掛了吧!”
“那你早點休息吧!”
冷千秋看見母親、東晨和周豔民打來的無數個未接來電,突然想通了。這些人不會每天打電話聯係自己,不會無時無刻陪自己煲電話粥,可是自己出現任何好的,不好的問題的時候,他們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麵前。
冷千秋第一個給母親回了電話,果然,冷媽媽有點自責,有點焦慮的說忘了說明天要送她去機場。冷千秋說不用,今天晚上去,後天下午就回來了。
冷媽媽堅持要去,畢竟除了上大學冷千秋還從來沒去過外地,可是到底拗不過冷千秋。
東晨也說要送送冷千秋,就她這小身板子,怎麼扛得動行李箱。
“我這小身板什麼臟活累活沒乾過?再說就住一晚本來也沒什麼東西。”冷千秋氣定神閒的說,好像突然從土雞變天鵝了。
“明天我在你家樓下等你。”周豔民說,口氣好像已經訂好的。
“好,多謝。”冷千秋不假思索,一口答應。
想想和本戀愛這些年,冷千秋原本少有的異性朋友都斷了聯係,甚至沒有一個說上幾句話的異性,一年前本說走的時候,冷千秋很憤慨,恨不得馬上找個男人嫁了,但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發現,除了本,自己連一個可以說句話,正常的異性朋友都沒有。
雖然東晨也是男人,可是在冷千秋眼裡東晨就是自己的閨蜜,這個男人比自己嫵媚,比自己會化妝打扮,心思比自己還敏感,三不五時都需要自己開導安撫,如果不是“娘”,他們的友誼也不會堅持到今天。
大家都說冷千秋是看起來厲害,其實被本吃的死死的,所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所以本的媽媽才敢那麼小看她、可是冷千秋不明白,兩個人真心在一起有必要計較這些嗎?每次自己也是小性子,不也都是本低聲下氣的哄自己嗎?
“羅哥,你真的那麼大方肯放千秋走?我們這種小地方很難出一個人才的。”看看時間,冷千秋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小吳不解的問老羅。
老羅擺擺手,非常嚴肅。
“這個月工資你可以選維持不變還是給你漲一千塊你會因為不好意思不要那多的嗎?如果你值這個價錢,就算你舍得不要,我好意思不給嗎?你們都還年輕,任何人有更好的發展羅哥都不會成為你們的阻礙,人就該趁著年輕飛的高一點,老了才能安逸。”老羅語重心長的說。
小吳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周豔民果然準時在冷千秋小區裡等候。
“喂?我到了,你不著急彆落了東西。”周豔民說。
“放心吧!就等你了,馬上就下去了。”冷千秋回答。
“哈哈,不是都說你們女孩子的馬上有可能是一兩個小時的嗎?”周豔民突然想起這個有趣的段子,想必冷千秋也不能免俗。
“說什麼呐,我冷千秋可是標準的女漢子。”離老遠周豔民在車裡就聽見冷千秋拿著電話大聲喊,一伸頭,果然看見利手利腳的冷千秋出現在視線裡。
“你還真快,就這麼一個小包就可以了?”周豔民上下打量冷千秋,整個行頭也沒比逛街麻煩多少,隻是身上的挎包大了一點。
“就住一晚上我還用帶幾身衣服?再說夏天衣服本來也不占地方。”冷千秋極力解釋,生怕被周豔民看扁了。
“好啦上車吧!”周豔民說。
冷千秋打趣周豔民是不是特意借個車拉接自己。
“我自己的!你沒見過而已。”周豔民不鹹不淡的說。
冷千秋聳聳肩:“還是吃皇糧的好啊!”說。周豔民沒接話,直接一個深深的有門直奔機場。
車開了一半,本來冷千秋暫時忘了本的事兒,周豔民也識相的沒問,也許他巴不得永遠不在冷千秋嘴裡聽到那個幼稚的家夥。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本的來電攪亂了一切。
“喂?”不知道為什麼,冷千秋感覺有點心虛。高速上車來車往,轉瞬即逝,好像我們怎麼抓也抓不到的時間和感覺。
“你現在和什麼人在一起?”兩輛車擦肩而過的瞬間,本在出租車裡清楚的看到迎麵而過的甲殼蟲轎車裡冷千秋正巧笑嫣然的和人聊著什麼,這一刻他很恨自己,如果知道車裡坐的是冷千秋,他怎麼可以不看見駕駛位的人。
“我!”冷千秋到吸一口冷氣,停頓了一下。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冷千秋說,這會兒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也預知不到本會說什麼。
“嗬嗬!”本冷笑。
“有事嗎?”冷千秋語無倫次的說,心裡不停告訴自己要學著狠心,學著自私。
“可是我回來了。”本淡淡的說。
電話裡空了片刻,以冷千秋的秉性,本回來了,就算有天大的事兒她都會放下,歡天喜地的跑到自己麵前,會向自己解釋,坐的隻是一個拉私活的私家車,之後一切皆大歡喜。
“那就回家好好陪陪你媽吧!我就回不去了,信號不好,掛了。”說完,冷千秋第一次在這種氣氛下掛了本的電話。
“心裡掙紮很久吧!”周豔民在後車鏡裡看見冷千秋的表情。
“我從來沒騙過他,就算隻是沒信號這麼小的事兒。”冷千秋突然情緒低落的說。
周豔民沒有再接下去,因為找不到自己問下去的理由,冷千秋的表情告訴他,就算他出現的機會是那個人的百倍千倍,在他們的感情裡,自己也隻是一個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