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時是方子濯和同學剛吃完飯準備回學校,他們沒多久就要畢業了,彼此間都十分不舍,才相約一起出外聚餐,卻不料在路上一夥人打打鬨鬨沒注意看路,讓迷迷糊糊的從安撞了個正著。方子濯隻記得當時突然聽到一個女生驚呼了聲,然後就有個人撞了上來,他還沒緩過神來,對方就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那些同學畢竟都還十分單純善良,雖然有少數的人說不要管了,萬一是碰瓷的就慘了,但多數的人還是說不管不好,畢竟對方是個女孩子,萬一真的出事了怎麼辦?而且看她穿得那麼樸素,手邊還帶著箱子,看起來不像個壞人——其實最重要的是他們那群人有多半都是男生,看到從安一個女孩子,又細皮嫩肉長得不錯,才心生憐惜的。
然後方子濯他們便少數服從多數將從安帶回了學校,一個昏倒的美女再美也沒什麼看頭,那些男同學見從安遲遲不醒便一個兩個借口開溜了。而方子濯作為直接的“受害者”,也是出於責任心,他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有點責任,無論如何也得等對方醒了再走。結果左淵的檢察結果出來,居然說她暈倒是被人下藥了。
方子濯一想就明白了,從安一看就是外地來的,長得又不錯,多半是給人販子盯上趁機下了藥,而她在藥勁發的時候居然稀裡糊塗撞上了自己,他們一夥人又把她給帶回了學校——如果當時他們真的撇下她不管,隻怕這個女孩現在已經不知身在何方了。
他想想不免覺得有些可怕,也難怪左淵不讓他告訴她真相,隻怕從安知道了非得嚇壞不可,她看起來是那麼單純!這樣想著,方子濯心裡不免對她生出些憐惜。
從安並不知道方子濯一瞬間變幻的心思,聽到他的話,覺得有趣,便嘻嘻笑道:“怎麼會呢,我隻不過是因為天太熱才會暈過去的。”她說著聲音放小了些,似在自言自語,“唉,我也真是的,其實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底子還挺不錯的,怎麼就中暑了呢?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總是待在寺裡的原因嗎?”可她明明每天都有鍛煉的啊!
方子濯有些想笑,這女孩居然以為自己是中暑了,難怪一點兒不安的樣子都沒有。他想了想,問道:“嗯,你在暈倒之前,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從安果真認真的想了想,隨後才說道,“沒有誒!”她總共也就遇到了一個人,人家還是一個熱心的好人,自然不能算在奇怪的人的範圍內了。
方子濯卻不信,不依不饒追問道:“真的沒有?你再好好想想。”
“真沒有!”從安瞪圓眼睛,滿臉無辜。
方子濯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無奈的搖搖頭,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對了,我看你一個人,還帶著箱子,你是打算投奔什麼人麼?”
說到箱子,從安才想起來,有些慌張的問道:“嗯,我的箱子呢?”她一邊說,一邊扭頭到處看,待發現那個小箱子正安安分分的放在床頭櫃上的時候,這才安下心來,對他露出一個笑容,“沒有啦,我隻是出來曆練的!”
隻是現在算有些出師不利罷了!
“曆練?”顯然方子濯對這個詞語感到很不解,他想了想,用自己能理解的意思又問了一遍,“你的意思是,體驗生活?”
體驗生活?從安點點頭:“沒錯!”反正意思差不多。
方子濯正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一陣“咕咕”的聲音,就見對麵的人紅著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餓了?”他覺得這個女孩真是簡單得可愛,跟他以往見到的任何女孩子都不一樣,她身上有一種難言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對她心生好感。
從安咬咬唇,潔白的牙齒在紅潤的嘴唇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她輕輕點頭,眼裡帶著一絲羞澀,卻並不顯局促。她今天本來就隻吃了早餐,現在估計怎麼樣都已經兩三點了,她不餓才是怪事!
“那你想吃什麼,我請你!”方子濯十分有作為主人的自覺,爽快的說道。
從安猶豫了一下,扭頭看了眼自己的箱子,小聲說:“不用啦,我有吃的!”現在天氣熱了,饅頭也不能放太久,要是今天不吃,肯定就壞掉了。
“你能有什麼吃的啊?女孩子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呢?你剛才都暈倒了,現在肯定得吃點熱的好的補補身子啊!”方子濯打定主意要請她吃飯,而且她那個箱子那麼小,裝兩件衣服就滿了,能放什麼吃的?她一定是不好意思才這樣說的!
從安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對,但她還是有些顧慮:“你將我帶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怎麼還能要你請我吃飯呢?”她說著,雙手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自己的衣擺,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應付現在這種狀況。
方子濯爽朗一笑:“這有什麼,說明我們有緣嘛!何況現在你是在我的地盤上,請你吃飯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