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靖有些擔憂地看向傅穀秋,“師姐,可有診治之法?不如我到朝廷叫一些太醫過來吧,你總碰這些病人,不乾淨的。”
傅穀秋聞言神色一變,有些不太高興。
巧兒聽到這話也不開心了,這不是變著法地罵她臟嗎?隨即立刻反擊道:“你這是什麼話?醫者自然要以治病救人為本,哪會計較這些?人家仙子姐姐這麼美麗善良,能治好病人就是最大的開心了,哪像你,一點都不像個大夫!”
公西靖被巧兒說得臉色都青了,剛想回嘴,就被傅穀秋阻止了,“這位小哥說得對,醫者,自是要有博大的胸懷,阿靖,師父是怎麼教你的?”
彆看公西靖張牙舞爪的,對傅穀秋卻是言聽計從,立刻收斂了,乖乖地站在一旁不說話,但是狠狠地瞪了巧兒一眼。巧兒得意地看了回去。
“仙女姐姐,我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啊?整天待在房間裡很是無聊啊。”巧兒問道。
傅穀秋卻是被逗笑了,“我可不是什麼仙女姐姐,隻是個普通的大夫罷了,你今年多大了?”
傅穀秋見巧兒年紀不大,一雙眼睛骨碌碌的,隻當他是個不知世事的弟弟。
巧兒微微遲疑了一下,這種時候,還是說得年輕一些比較好吧。於是他脆生生地說道:“我叫巧兒,今年十六了。”
“才十六啊。”傅穀秋看巧兒乾乾瘦瘦的,的確像是十五六歲,便柔聲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治好你,你就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不要亂跑哦。”
巧兒乖乖地點了點頭。周才無奈地扶了扶額,隻有他知道巧兒一肚子壞水,在傅穀秋麵前還裝的跟懵懂少年一樣。
安撫好巧兒,傅穀秋又向周才走去,手中是一個白玉瓶,“周公子,這是昆侖派的丹藥,這裡的病傳染速度太快,吃了它,能夠安全一些。”
說著又向其他弟子分了藥。
“仙女姐姐,你怎麼不吃啊?”巧兒問道。
“我師姐是百毒不侵的體質,哪像你們這些凡人,脆弱得不堪一擊。”公西靖不屑地說道。
見公西靖手中也拿著一個小藥丸,巧兒好笑地回道:“你不是一樣也要吃嗎?脆弱的仙人?”
“你——”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巧兒噎住了,公西靖恨恨的瞪了巧兒一眼,吞下了藥丸。
周才慢悠悠地走過去,用眼神示意巧兒閉嘴,這公西靖必然是朝中權貴,而且看樣子又是個紈絝子弟,得罪了他,巧兒恐怕日後會有麻煩。
巧兒撇了撇嘴,乖乖地躺下了,一麵嚷著,“我要休息了,彆打擾我!”
因為周才昨日用了一些藥,傅穀秋需要他做一些講解,於是他便跟著昆侖派眾人前往治療了。
“這水?”傅穀秋聞到了井水中的味道,疑惑地說出聲。
“為了防止疾病擴散,我在水裡加了芨芨草,古籍上記載,芨芨草對於傳染病有奇效。不知可有什麼差錯,傅姑娘?”周才解釋道。
“沒有,周公子的做法很是機智。”傅穀秋讚美道。
一旁的公西靖有些酸溜溜地說道:“有什麼的,不過就是牛吃的草罷了。”
周才已經察覺到這公西靖對他的師姐有什麼特殊的意思,也不在意,繼續去看望村民了。
“大娘,今日感覺如何?”他們來到的是一個一家三口的人家,目前隻有年近五十歲的母親得了病。
大娘咳嗽得很是厲害,她的兒子代為回答:“昨日喝了藥,好一些了,發熱沒有那麼嚴重了。”
傅穀秋又為她診治一番,接下來又為幾個村民診治一番,得出了一些結論。
“這裡麵剛剛染病的大概有一半,而剩下的一半病情已然十分嚴重了,病了八日、十日的有,甚至還有十五日的,怕是真正病入膏肓,不好醫治了。”
“我們需要抓緊時間,這樣,阿靖你帶著一些師弟師妹們去收集藥材,而我和周公子則負責留在村子裡診治,周公子,你醫術甚好,能幫上許多忙,不知意下如何?”
周才點了點頭,“這安排很好,緊急關頭,自然能幫多少是多少了。”
“不行,師姐,還是你去采藥,我留在村子裡好了,這裡這麼多大男人,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多不方便。”公西靖臉色很不善,警惕地看了周才一眼。周才則不以為然。
“阿靖,不要胡鬨。”傅穀秋臉色一沉,“你的醫術還未成熟,留下來反而對情勢不利,能把藥材的事情辦好,就是很大的功勞了。”
公西靖雖然很不樂意,但也沒有反駁,鬱悶地照辦了。
傅穀秋列了個單子,上麵寫著許多藥材,其中還包括類似雪蓮這樣難找的,公西靖帶著眾弟子們分散著尋找,也是忙得很。
這邊周才給巧兒服了昆侖派的靈藥後,又喂她喝了傅穀秋新配置的湯藥,夜晚的時候果然見巧兒的情況有所好轉,咳嗽並沒有那麼頻繁了,臉色也好了許多,臉頰沒有那麼潮紅了。
就這樣持續了兩天,村子裡的整體情況大有好轉,村民們隻知道村裡又來個了活菩薩,有的甚至當麵要給傅穀秋磕頭,叫她觀音娘娘。
周才也不得不佩服昆侖派的醫術,果然不愧為醫宗傳人。情況好了很多,這日周才睡得很是安穩。第二日一大早卻被巧兒的聲音驚醒了,他連忙起身查看,隻見巧兒昨日還不錯的神色今日變得蠟黃,額頭上不停冒汗,一直在哼哼。
“巧兒,你感覺怎麼樣?”周才輕晃巧兒的身體,希望把她叫醒,奈何巧兒一直不能清醒,隻是嘴裡一直喃喃著冷。
周才一摸她的額頭,果然又熱了起來,他給她蓋了厚厚的被子,希望她發發汗,然後急匆匆地出門了。
周才在村口見到了傅穀秋,見她也是一副焦慮的樣子,心中了然。“村民們是不是情況不好了。”傅穀秋點了點頭,神色很是蒼白,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要承擔這種重任還是勉強她了,周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彆著急,我們還是趕緊去查清楚事情的緣由吧。”傅穀秋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二人所到之處,發現前兩日有所好轉的村民今日病情全都加重了,甚至比治療前更加嚴重。
“怎會如此呢?”傅穀秋有些亂了陣腳,喃喃道,“不會出錯的,不會出錯的啊。”
周才默默歎了口氣,餘光見腳邊一個小黑狗跑過去喝了口碗裡的水,心中一動,隻見它搖搖晃晃走出幾步,竟然倒下了。
他衝上前去,探了探黑狗的呼吸,竟然斷氣了!
“周公子?”傅穀秋也上前來,周才將小狗的屍體遞給傅穀秋,讓她查看。
“應該是中毒而死。”傅穀秋很快下了結論。
“它是剛剛喝了碗裡的水。”周才說道。
“什麼?”傅穀秋大驚失色,立刻跑去查看水井裡的水,她舀了一勺上來,聞了聞,麵色變得很難看。“這是冬青。”
冬青?周才立刻明白,他見過傅穀秋開的方子,冬青與方子裡的幾味藥材混合起來,能夠產生劇毒,這種劇毒能夠使貓狗這類小的生物迅速死亡,對於人來說,就是慢性中毒了。是誰下的毒呢?
周才思索著,隻見村子裡幾個還比較健康的年輕人跑了過來。“傅姑娘,今天早上突然全村人的情況都惡化了,怎麼辦才好?”
傅穀秋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道:“你們先彆急,這是有人蓄意下毒,我會調查清楚的。”
說罷,傅穀秋從懷裡掏出一個紙蝴蝶,周才看出來,這是昆侖派弟子間傳信的方式。
接下來,他們二人又開始到處查看村民的情況,大概一個時辰後,弟子們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傅穀秋叫他們集中在村口的水井處,自己也一臉凝重地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