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再度陷入夢境之中,而這次身處的環境,確切的說應該就是剛剛從階梯上下來的這個洞穴。因為光線的緣由,他不得不再次回到階梯上,取下這裡唯一的一隻火把。順著孱弱的火光,反複在洞裡尋找著能夠幫助自己的線索。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周倉想來進入這個艾美峽穀已經快到 一個月了,而在這間石屋裡待得時間已經超過這次進入艾美峽穀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從一開始的興奮到現在的絕望,從踏入石屋之後,周倉就不斷的遇到一個詭異的事情,而這些事情是否對於他有幫助,或者說經曆這些事情對於他的武技進階是不是有幫助,這是個必須思考的問題。
相對於以往的周倉來說,這是一次漫長孤獨旅行,他一個人來到這沼澤之地,隻為尋找金魄的原材料,來是自己的兵物能夠配得上自己的階級。就像魔對他說的,如果他不到達這裡,也一樣有機會可以進階,而兵物對於現在的周倉來說並不是必須,並不是非得有才可以的。而周倉自有自己的想法,他隻是想要通過自己的方式到達頂峰,在沒有任何的幫助和提攜,即便是心裡身處的魔,他也覺得他隻是自己進階路途上的顧問,或者可以稱之為老師。
的確沒有老師的進階路途是艱辛的,而相對於周倉來說,或許是上蒼的眷顧,所以他是幸運,能夠遇到魔這個導師,是周倉生命裡的一道彩虹,或者可以理解成為前世的行善積德而已。在前世部隊裡周倉還沒有成為其中一員的時候,他從沒有認為自己會有這樣的福分,如此這般想來,周倉內心應該感到知足。
而對於他來說能夠成為暗夜精靈一族的遺孤,這或許是命定的緣故,他是無從予以改變的。
在看看發生在身邊的這一切,周倉不再覺得陌生,他反倒覺得這些都是必須的,是必須要經曆的種種。抑或在自己日後到達所謂巔峰的時候,他也能夠回憶起這段血腥、坎坷的經曆。或許這也正是周倉生命必須存在的傳奇色彩,在一瞬間,周倉腦袋裡有個想法,就是現在自己的生活有些太過戲劇化。相反給他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種一反常態的思考,在周倉的內心深深的紮根,隻有一個人才能夠由裡到外的真正的看清這個周倉,那個人或者說那個靈魂——魔
魔的出現給周倉的生活帶來一些傳奇的色彩,相反如果沒有他的介入,或許周倉的生活就會和其他的暗夜精靈一樣平庸安穩的度過一生。
如果自己能夠在日後很是順利的進階到最高的武技上,這也許能夠靈魂裡的那個生物予以安慰,至少可以讓魔真正感受到他的存在是值得的。顯然如果這一切都沒有按照魔的想法進行,他肯定會無比的失望。
目前對於周倉來說,迫切希望的是能夠快速的找到金魄的原材料,以好能夠快一點走出這裡。令他沒有想到的確是自己來到艾美峽穀已經一個多月了,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原材料的線索。現在的周倉已然處在焦躁的情緒之中。
看著周遭的一切,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原點。而這個原本應該在一個月前就應該找到的東西,卻浪費了他這麼多的時間。周倉順著微弱的火光,搜索著身邊一切有可能存放原材料的地方。他沿著洞裡的石壁慢慢的摸索開來,希望能夠發現一些什麼,可是失望就如同一個影子一樣,一直跟在周倉的身後,讓他不得不對這件事情初衷再次抱有懷疑,現在的周倉也處在動搖的邊緣。
或許之前自己的抉擇確實是個錯誤,沒有聽取魔的建議可能真的是個錯誤。
“魔,我沒有耐心了,到現在都沒有金魄原材料的線索,我實在沒有任何的理由在繼續尋找下去,我們走吧……”
周倉開始對於自己的作為有些疲倦了,他有些無奈的問著心裡的魔。
“耐心,是人類最難以承載的一個東西,然而這種東西卻也很強大。學習用耐心處理事情,是一個漫長的孤獨的過程,你必須適應以及學會如何合理的運用這個東西。現在我也不太同意你退出,想想現在你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覺得還會有退路。記得我之前就已經跟你提及,這段進階的路途是艱險的,你所要做的就是慢慢的用耐心去相對它,就像是你在熬一碗粥,一碗非常美味的粥。”
聽完魔的這個比喻,周倉覺得有點好像,竟然可以這麼輕鬆的比喻這段行程就像是做飯,實則是好笑。但是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時間,魔都已自己獨特的行為意識感染著周倉,讓他從自己這裡汲取一些有用的東西,其實這也正是的初衷。魔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考驗眼前的周倉,讓他一步一步的去完成這個進階的過程。
然後有些時候,這個過程是不容人為控製的,即便作為主事人,有些時候不必要的妥協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想法如果在追覓過程中,太過狹隘的看待這些問題,這件事情不做也可以,因為它已經失去它存在的價值。
周倉在地下的洞穴裡,緩慢的行走著,眼神鬆散。周倉認為或許現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魔口中所提及的考驗,然而對於他來說這種考驗確實比較艱辛。當周倉為這件事情付出這麼多的時候,他也時常的捫心自問,這件事情的結果是那麼明顯,而做這些的動機,自己卻沒有真正的考慮過,不知道自己做件事情是為了何種緣由。麵對現如今身前的這一切,周倉有些倦怠了。
大抵上是因為這件事情他看不到任何的結果,雖然剛剛聽完魔的解釋,心裡也有了一些好轉。然而即便是作為魔,還是作為周倉本人,這件事情是否能夠成功現在下結論都維持尚早了。
周倉慢慢的向洞穴的身處走出,在昏暗的角落裡他終於有了一些發現,這裡同樣放置著一張石質的工作台,而與之前在石屋內所看到的不同是,這個是石質的工作台更加像是一個煉金師用的案桌。雖然工作台上的一些物件已經老化到難以分辨了,可是對於經曆這麼多事情的周倉來說,他一眼就能夠辨識眼前的這個東西。
石質台的左邊是一個類似於提煉煉金材料的地方,拭去工作台上灰塵,周倉可以看見案桌上的一些燃燒的痕跡。而對於現在的周倉來說,這恐怕是他到現在為止唯一發現的有可能找到原材料的地方。
周倉將火把插在工作台的石孔裡,慢慢的拭去這案桌上麵的一切灰塵。在案桌的一腳,他發現一本煉金師的書籍,在他打開的一瞬間,他就毫不猶豫的確定這本書肯定是來自沽名的手筆,因為在當時來說,上古時期唯一一個有用本子記錄工作狀態的煉金師,就隻有沽名而已了,其他的大多數煉金師都擔心自己的知識被其他的學到,以危急到自己的工作。所以鮮少有人能夠將這些煉金的過程記錄下來,以從而導致了這幾千年前的煉金術已經在曆史舞台消失差不多了。
打開書本的時候,石孔上的火把被洞底的風給吹了一下,周倉想了想,現在的時刻大概已經到了晚上,因為自己所處的地方溫度開始急劇的下降,周倉打了一個噴嚏,他拉了拉上衣,又看了一眼剛剛腫脹的腳踝,發現沒有任何狀況之後,他將手裡的書本朝火把的方向遞了遞,想要借助微弱的火光看前手上的這個本子。
在翻看煉金記錄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沽名記載的金魄的製造過程。金魄,質地星外隕石,沽名在千年前途徑雪蓮山的時候被發現,繼而他將這個隕石挖掘出來,放置在地下七十米的石室裡,一直觀察,期間他發現自己拾撿來的這個隕石有個其他的現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顆星外隕石變得越來越小,而隕石的外麵變得也越發的光亮。
由於當時整個金縷鎮都已經沒有在製造過什麼出眾的物件了,在家族聽到沽名的這個發現之後,都非常的興奮,整個家族都給予沽名很大的希望,希望他能夠複興沽氏家族在煉金界的地位。在筆記本上麵的記載,周倉可以看得出沽名在製作金魄的過程中承載著極大的壓力,每天都會工作到很晚。漸漸的這個沽名的性情也變得古怪了,很少出門的原因讓沽名看起來整個邋遢了很多,據本子上的記載當時沽名的頭發已經長到了小腿的地方,滿臉的胡須遮蔽沽名本來就很小的臉。很多時候,他的同伴都很難見到他,因為這種狀態在這個深邃的石室裡,由於光線比較暗的原因,諸多人在沒有仔細的觀察的時侯,就很難看清楚沽名的形狀。
在經曆了長達七年的製造之後,金魄終於出世了,這個漫長的製作過程也讓沽名勞積成病,他的死對於金縷鎮的人來說是種是個謎,鮮少有人能夠真正的知道這個沽名到底是怎麼死的。即便在他死後,家族裡的人出來各種的辟謠,因為當時整個金縷鎮的煉金師都一度認為,沽名的死跟這個星外隕石有很大的關係,覺得沽名之所以在製造金魄之後,性情大變,就是因為金魄的詛咒。
即便對於當時的沽名來說,圍繞在他身上總有這些離奇的死亡原因,然後對於的兵物界來說,金魄出現讓整個煉金界又把這個材質方向提高到了一個更高的程度,所有的煉金師在一時間都去尋找天外來物,這也是為什麼在當時金縷鎮製造出了這麼多的兵物,也成為了上古時期最為空前盛況的兵物製造地。
金魄作為沽氏家族重新回歸煉金界有著功不可沒的作用,然而雖然沽名製造出了這樣的東西,但在當時這麼封閉的狀態下,整個沽氏家族對沽名都是有憎恨的,在沽氏家族的族譜幾乎找不到與沽名相關的一些記錄。所以對於現在的周倉來說,能夠重新認識這個沽名著實很幸運的。
對於周倉而言能夠重新認識金魄的製造者,是值得慶幸的。因為雖然之前從各個方麵已經對這個沽名有了一些了解,而現在對於周倉來說這樣的閱讀,就好似身旁沽名的真身一樣。這個金魄兵物的師祖,就如同他在向自己訴說著這段曆史。本子上也記載這個石屋真正存在的原因,也解釋了為何在石棺的下方會建造了這麼龐大的洞中洞。
說到底整個艾美峽穀的毀滅全都是由於這個星外隕石的緣故,當時的艾美峽穀是一個極為封閉的地方,很少有外界的人能夠知道這裡的一起,也很少有人能夠像周倉這般幸運找到通往這裡的地下河。所以在諸多解釋艾美峽穀毀滅的原因,幾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都是後世的人杜撰的。現在隻有周倉手中的這個本子才能夠真正的解釋艾美峽穀衰落的原因。
石妖的出現並非是偶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要從沽名找到隕石說起。雪蓮山距離艾美峽穀不遠,而真正才想到從雪蓮山上尋找材料的也最初也隻是沽名以及其他的少數人。星外隕石其實是整個石妖部落的聖物,而沽名得到這個也並非他自己記載的,是因為他撿到的,其實真正的緣由是沽名盜竊過來的,那個時候位於金縷鎮北方的石妖部落,從來都是與世隔絕,很少出現石妖襲擊人類的事件。
沽名到達雪蓮山的時候,剛好是冰雪剛剛融化的春天,當沽名第一次來到雪蓮山的時候,他就被眼前的這一切跟深深的吸引著了,不管是雪蓮山的美景,更主要的是因為當時的沽名發現整個雪蓮山的岩石都是作為煉金的做好材料,而如此龐大的材料自從艾美峽穀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現過。沽名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給身邊的同伴,在其他同行的人休息的時候,他一個人偷偷的在雪蓮山上尋找著最有價值的岩石。
再一次墜落雪山穀底的時候,他意外地發現了石妖這個種族,隨著階段性的觀察,他窺見了石妖部落裡的星外隕石,這個極具價值的煉金材料。剛開始的時侯,由於缺乏對於石妖的認識,他試探性的讓自己的隊員來到石妖的地方,用計誘騙自己的同伴走進石妖的領地,他也親眼看見被自己誘騙的同伴死在石妖的手裡。然而對於現在的沽名來說,他的心裡隻有那個星外隕石了。
同伴的生命對於他來說已經微不足道、無關痛癢,跟隨著沽名來到雪山的煉金隊員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沽名並沒有將所有的煉金隊員都一一誘騙到石妖的領地,他知道這件事情總歸會要被暴露,然而他卻告知一個年齡頗小的煉金師,整個煉金的隊伍都遭到了雪蓮山的詛咒,讓他回到金縷鎮像其他人求救,就這樣沽名順利將最後一個煉金隊員給支開了,再也沒有任何人來阻止他偷竊星外隕石了。
其實,對於沽名來說,他也未曾想到這件事情衝了毀滅艾美峽穀的導火索,一開始的沽名全心全力的盤算著各種方法來偷盜這顆星外隕石。
慢慢的在沽名與石妖的接觸之後,他發現在這個部落還是非常的落後,在自己的提議下,沽名慢慢的與整個石妖部落熟絡了起來。他開始尋思著如何能夠順利的得到星外隕石。一次意外的機會,讓沽名第一次近距離的開始觀察星外隕石,在與石妖相處的過程中,他得知了這個部落每到月末都會舉行祭奠,而在祭奠的時候都會將這顆碩大的星外隕石拿出來。這便是沽名竊盜的最好時機。
再一次石妖月末祭奠的時候,沽名有了竊盜星外隕石的機會。他通過遊說,讓自己有了和星外隕石獨處的機會,便在石妖鬆懈的時候將這個星外隕石偷盜了出來。起初,並沒有引起石妖們的注意,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這件事情也被暴露了出來。
石妖開始從雪蓮山上下來,尋找星外隕石,但是由於當時的金縷鎮沒有任何知曉沽名的下落,石妖便一起之下將整個艾美峽穀變成火海。他們憤怒的燒毀金縷鎮和艾美峽穀一切,人們在毫無防備的情況全部都成了沽名的替罪羊,而這個時候的沽名卻一直躲在這個石屋裡研究星外隕石,在沽名再一次走出石屋的時候,他被眼前的這一切給驚呆了,眼前的艾美峽穀已經成為了灰燼,所有的東西都被火海吞沒,人們慌亂的做鳥獸狀四散開來,石妖用自己的岩石手臂敲碎了這裡的一切東西,多數的煉金師都死在這場複仇之中,而這個罪魁禍首卻隱匿了起來,逃避了本該屬於他的死亡。
在那一次複仇尋覓之中,石妖的數量也減少了很多,多數的石妖被金縷鎮的煉金師給摧毀了,剩下來為數不多的石妖在戰爭結束之後,都逃回了雪蓮山,然而這一次的複仇確實毀滅性,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場戰爭中,整個金縷鎮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存活了下來。對於剛剛來開石屋的沽名來說,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給整個金縷鎮的人帶來的痛苦。之後,沽名將自己關在石屋裡,開始日夜懺悔,在漫長的地下生存之中,沽名製造出來金魄,這個讓整個艾美峽穀毀滅的兵物。
在通過閱讀沽名的日記中得知,餘下的時光裡,沽名都在自我內疚與悔恨之後度過的,這種內心摧毀式的狀態讓沽名幾近瘋狂,而周倉在石棺上方遇到的黑影也便是沽名的晚年傑作。他將星外隕石的粉末,通過反複推演組合形成了周倉看到了那個模樣,由於當時的條件沽名並沒有讓那些黑影像人類一樣說話,而他用星外隕石製作的這些黑影也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主要的目的就是看護這個石屋,恐嚇那些盜墓的人,遠離真是的自己。
因為想要找到金魄的原材料就必須再次回到雪蓮山,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有人再次踏入那個地方,艾美峽穀將再一次招來毀滅。
看到這裡周倉唏噓不已,原來這個沽名早就料到自己在死後會有其他人來尋找星外隕石,所以才將自己的事情封閉在這個石屋裡,而現在對於周倉而言,這裡也並非能夠找到金魄的原材料了。
“魔,原來這一切都使沽名這個小人設計的,你看即使現在我到了這裡,了解了真相還是沒有找到金魄的原材料,這個該死的沽名。”周倉在心底謾罵著沽名。
約莫過了一會兒,“周倉,現在你想怎麼辦?是放棄還是繼續尋找這個金魄的原材料?”
“當然要去找了,這個該死的沽名給我下了個套,真有心計。”周倉沒有絲毫的反悔的意味,不假思索便給予了魔肯定的答複。現在看來魔也隻能夠跟隨周倉再一次踏入這雪蓮山了。
對於雪蓮山,雖然周倉剛剛通過沽名的日記也了解不少,可是畢竟整個日記本上的記載還是比較少的。所以這一次再次踏入這雪蓮山對於周倉來說又是一次沒有任何預知的冒險,好在周倉現在已經習慣這一切,對於現在所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他多少沒有什麼擔心,隻是他覺得心裡的這個魔好似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怎麼說,魔都是作為自己的導師與自己已經經曆這些東西,所以周倉也沒有對魔有多少的擔心,他起身將黑色本子裝進包袱裡,係好,嘴角微微一笑,拿下石壁上方的火把,朝石階的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