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遭遇石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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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倉決定在石屋裡休息一晚上,他從石屋裡找到一些破舊的麵部鋪在地上,席地而坐,拿出包袱裡的乾糧啃了起來。一整天都在尋找著沽名的下落沒有進食,著實把周倉餓壞了。好在周倉的身體硬朗,不然也不會堅持到這麼晚,現在在這之前他還是過分的低估了自己的身體,即便在白天裡受到熾熱的陽光照射,在夜裡也能夠很快的恢複。

周倉再次環顧了一下石屋,帶沒有任何動靜之後他便躺在了地上,雖然白天艾美峽穀的溫度非常之高,可是到了晚上溫度卻驟降的厲害,與先前的沙漠邊緣相比不相上下。好在自己已經習慣這忽冷忽熱的環境,很快周倉便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這幾天的跋涉實在讓周倉的身體疲憊不堪,鮮少有人能夠在這種強度下還能夠挺過來,除了周倉恐怕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吧。

在夢裡周倉再一次夢到了自己的老班長,那個在昔日裡給予自己很多幫助的老班長,依舊坐在自己的眼前,隻是頭發斑白的許多,額頭的褶皺也深了許多,臉頰上原先的細小皺紋也凸顯出來,手臂上的青筋也極為突兀,周倉沒有任何顧慮便徑直朝老班長的方向走了過去。待自己還沒有靠近的時候,老班長先開了口:“周倉啊,你還好嗎?”

“老班長,我一切都好,你呢,你這些都去哪裡了?”周倉想要走的更近一步,卻發現腳下像是被粘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老班長挪了挪身子,背對著周倉:“你失蹤了,我們找了你好長時間都沒有消息,我們都以為你死掉了,你說你到底去了哪裡?”

“我……老班長”周倉頓時覺得聲音沙啞,發不出任何聲響。他用儘力氣也吐不出自己要說的話,便再次準備抬起腳朝老班長的方向走過去,可是這個時候卻發現自己雖然能夠走動,去覺得整個人在往下墜落,他向下看的時候,發現自己深陷在泥濘沼澤了,周遭腥臭腐爛的屍體包裹著自己,刺鼻的泥土味充斥著周倉的神經。

突然周倉覺得好似有人把自己往下拉,整個人沒有了力氣,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身體越陷越深,待到淤泥把自己整個人都淹沒在其中,周倉看見自己的五官慢慢扭曲變形,身體越發臃腫,耳鼻口全都被淤泥堵在其中,約莫過了片刻,整個人隻剩下了兩隻泛著血絲的眼睛露在外麵,那怨恨的眼神鄙夷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紅色血絲擴散,他使勁力氣看見頭頂的淤泥變成鏡子一樣的湖水,瞬間破裂開來,一個人形模樣的東西舉著碩大的石頭正準備朝自己的方向砸下來。

周倉唯恐避之不及,雖然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遭遇,可是他無論如何使勁力氣都沒有效果。就在此時頭頂的那個忽然停了下來,木訥的站在那裡,舉著高高的石頭。在後來身下的沼澤也開始慢慢的凝固起來,自己隻剩上脖子以上的部位還裸露在沼澤之上,周倉用力的動了動手指和腳,當手指和腳相碰撞的時候,他聽到了石頭撞擊的聲音,然後慢慢的感覺整個軀體都被分割成類似岩石一樣的斷層,身體的重量已經遠遠超出了腦袋所能承受的重量,整個脖子被無限的拉長,拉長。

隻消片刻,周倉的整個身體就將會與他腦袋分離,他看到噴湧而出的鮮紅血液,聽到了清脆明晰的骨骼斷裂的聲響,看見了身體臃腫變胖擠壓變形的模樣,聞到了刺鼻的橡膠味。周倉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橡膠圈,在沼澤的擠壓與烈日的烘烤之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一樣。他看到頭發一根一根的剝離下來,頭皮發麻的程度像是有隻手在撕扯,他聽到耳朵裡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從鼻腔流出了黑色的液體,他試圖用手去拭去,卻兀地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被丟棄在距離自己僅一米之隔的地方。

隨著身體巨大的疼痛,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離死亡更近了一步,仿佛死神正在昭示著他,他看見骷髏模樣的人站在自己的麵前,模糊的聽到有人在喊著自己,卻又無法辨識來自何處,隱約有人將眼前自己的手臂拾起,然後裝進一個巨大的口袋裡,緊接著他看到袋子裡好似有東西在活蹦亂跳,儘力睜大血紅的雙眼,發現袋子裡有個黑色的東西在跳動,還發出了吃骨頭的聲響。他再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決定大力的呼救,卻發下自己的嘴早已經被人用針線縫了起來。

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吧嗒吧嗒的滴在眼前的沼澤地上,不消片刻,便暈染了一大片血紅色的泥土。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周倉來不及思索,便被黑色吞沒了。他用力的回憶著剛剛自己是如何進入這片沼澤之地,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起,哪怕一丁點兒相關的東西,

周倉看見頭頂巨大的黑色天幕,瞬間吞沒了周遭的一切,包括先前那輪熾熱的大太陽,在黑色天際的一段,他發現了一個斑點,紅色的斑點,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慢慢的暈染了黑色天際的一角,他抬起頭望著血紅色的斑點,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個東西。卻突然聽到耳邊發出一陣哀嚎,在轉過頭的瞬間,一張血盆大口將自己吞沒其中,在自己醒來之後,他看到自己的手裡拿著人類的骸骨,腳下的人早已被踩成了肉泥,紅色血液蔓延開來,盛開在岩石一角的曼陀羅被暈染成了血紅色。

巨大濃密的黑煙在遠方升騰起來,刺鼻的橡膠味再次來襲,周倉抬起手想要捂住鼻口,卻發現手臂巨大力量將自己往下拉,他低下頭看見兩隻岩石一般的雙手,驚恐萬分,遠處的屋舍在燃燒,身後的樹木軀乾被黑色的濃煙浸沒。整個峽穀裡再次彌漫起一陣血腥的味道。周倉想要擺脫這身體,卻發下這一切都已經是徒勞,轉頭看向身邊,一個類似石妖模樣的東西正在啃食著手裡的屍體,被撕扯開來的紅色身體倒懸在石妖的手指之中。

紅色的血液沿著它手指的岩石深淺不一的斷層流了下來,腳下踩踏著屋舍,人們奔跑在其中,周倉看見一個孩童被一塊巨大的岩石砸在地麵上,一個女人圍了過去,漫天的哭嚎之後一頭撞在了對麵的石壁上。殘忍而巨大疼痛感有腳底蔓延開來,周倉低頭看見自己的身體在消失,巨大的霧氣升騰開來,遮蔽了整個峽穀。他仿佛聽到遠處有人在對著自己呼喊,聲音被滿目的鮮血所屏蔽。

隻消片刻,周倉便發現自己已經被巨大的岩石包裹起來,待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一張岩石斷層模樣的臉,向自己慢慢的靠了過來,張著血盆大口。周倉用力的掙脫,卻發現原來這岩石就是眼前這個巨大生物的手掌,身體被擠壓變形,鮮血從身體下方蔓延開來,骨骼破碎的聲音響徹了周倉的耳畔,腳趾如同被無數螞蟻啃食一樣,他毫無意識的攤在在上麵,沒了知覺,轉頭看著自己的手臂錯位,眼前的小石妖正在食用著自己的小腿,疼痛感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死亡被無限的放大在放大,石妖所到之處全部都毀於一旦。整個艾美峽穀都被鮮血所暈染,樹木在燃燒,腳下的泥濘沼澤越擴越大,黑色濃稠的液體沾染著刺鼻的橡膠味,覆蓋在地表上,一堆又一堆的屍體堆在岩石上,大塊的岩石從山體滑落下來,砸在穀底的屋舍上,隻消片刻,整個艾美峽穀便被摧殘的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幾座石屋。

周倉醒來的時候,整個額頭遍布冷汗,他驚恐的睜著眼睛看著石屋內的一切,這樣一個恐怖庸長的夢魘將他的身體逼迫到崩潰的邊緣,實在無法分辨剛剛的那一些都隻是自己的夢而已。慢慢的在黑色的石屋裡,周倉的眼睛適應黑色,他摸爬起來,哐當一聲撞在了石棺上,額頭被撞破了一個口子,鮮血流了出來,待他點燃屋舍的火把之後,發現自己的手全部都被染成了紅色。周倉驚恐的站在原地,回憶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如此的真實,而這個時候自己的手掌上卻全部都是紅色的血液,這讓他不寒而栗。

想象在無限的回憶裡摸索攀爬,最終抵達真相。或許剛才的那個夢就能夠證明為什麼眼前的艾美峽穀會變成這般,也許這個夢也同樣在昭示著周倉要注意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周倉越發覺得這個石屋太過詭異,雖然自己在也不願意去想剛剛發生的一切,可是腦子裡就如同過電影一樣,重複的放著剛剛的一切。

嘭,一聲響雷將周倉從半夢半醒的狀態驚醒,石屋外想起雨聲,隻見大顆大顆的雨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在石屋的牆壁上,黑色的夜被閃電劃破了幾個口子,遠處黑色的巨大樹乾被閃電擊中,再次燃燒起來,升騰著黑色的濃煙,周倉好似聽到了幾聲呼喊聲,在自己努力尋找之下,卻發現自己出現了幻覺。

身體如臨大敵,額頭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流,腳趾頭因撞到岩石而發紫腫脹。疼痛感再次襲來,清晰到可以區彆是何所為。眼袋腫脹的睜不開。耳朵嗡嗡作響,手臂被刮傷的地方也開始疼痛起來,周遭的一切如同巨大的陰影朝著周倉壓迫過來,擠壓著他遍體鱗傷的軀體,頭發乾涸分叉,輕輕一撥便掉落下來,嘴裡有紅色的液體噴湧而出。

周倉想要發出聲響,卻隻能夠張著嘴呼吸著冰涼的空氣,好像自己投入到了冰冷的海水裡,周遭的一切暗暗,有褐色魚群朝自己的身邊奔襲而來,稠密細長的海帶將自己捆綁的一圈又一圈,拚命的呼吸,卻隻能夠感覺肺部極具的腫脹,能夠看見身體被海水灌得發脹,紅色的青筋遍布開來。

魚群開始成群結隊的圍在周倉的身邊,泛著血絲的眼睛也被海帶蒙蔽開來,無法辨彆身處的方向,待到掙脫開來的時候,嘴裡、鼻子裡、耳朵裡,都充斥著泥沙,腥臭的海水嗆的周倉發不出聲。頭頂巨大的浪花朝他砸了過來,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擠壓的變形,腳踝的骨骼被好似被魚群啃食的隻剩下骨頭,腳趾甲被剝離開來,漂浮在眼前的紅色手指甲染紅了眼前的一片海水。

他聽到轟隆隆的聲響,身後的黑色深淵被漩渦打了開來,看著周遭的一切都一一被吸了進去,自己的身體被分離開來,先是自己的腿被支離破碎啃食的隻剩下骨頭,之後便是從自己的腹部噴湧而出的鮮血,現在唯獨剩下的就是這脖子上被海帶扯得細長的腦袋了。在過片刻,整個身軀都將葬送在無名的海底之中,沒有一絲的剩餘。

就在周倉快要掉落黑色深淵的一刹那,他再一次聽見了一個聲音,遠處的海麵上有一艘小船,在風雨搖曳之中閃過光,隱約看見有人從海麵探進腦袋,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海水填堵著周圍的一切,隻是這個聲音如同劃破天際的閃電,如此的清晰。

待到振作之後,周倉努力分辨著這個聲音:“周倉……周倉!”

對,就是在喊他的名字,如此清晰。然而卻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顯然這個時候即便自己回應,對方也無法聽到自己呼喊的聲音。周倉用儘全身的最後的一絲力氣,朝那個方向喊了過去,聲音在海水裡回轉了一遍又一遍,好似距離那裡有幾萬光年,周倉能夠清晰的看見自己聲音的形狀,在海水的湧動之下,一波接著一波。

緊接著一個巨大的黑色陰影在此向自己襲來,整個人一下子掉進了黑暗裡。周倉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摸索著周邊的一切,仿佛自己掉進了一黑洞裡,一切都是無狀的。就連自己的身體也是胡亂拚湊在了一起,脊椎被倒插在臂膀上,手臂被翻轉過來,脖子被拉得細長,就連腹部的臟器都換了個位置。

周倉不知道自己掉進了哪裡,隻是在剛剛一瞬間若不是看見眼前出現的那艘船,這個時候的自己恐怕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

周倉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下四肢,覺得一切都妥當之後,便開始尋思著如何看清這裡的一切,他開始摸索著身邊的一起,匍匐在地上希望能夠聽到一些動靜,可是這無儘的黑暗除了眼前這不見底的黑色一無所有,仿佛一切都消失了一樣,不論周倉如何的大聲呼喊,無論周倉如何的伸展四肢,都無法有所觸及。

他突然想到,為何自己會在這裡?為何會出現如此長時間的黑暗?最最納悶的是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摸不到,然而自己卻能夠站立的如此平穩。周倉低頭,摸了一下腳底,冰涼,冰涼的岩石,周倉這個時侯才確定自己還身在這艾美峽穀之中,現在隻消能夠找到稍微一丁點兒的光亮便能夠看清自己所處之地。然而在這樣滿目的黑色之中想要尋找到什麼東西,恐怕是極為不易的。

哐當一聲,當自己站立起來的時候,巨大的疼痛感從頭頂襲來,周倉緩緩的站起來摸著頭頂,原來剛才自己撞到了岩石上,還是一樣的冰冷。周倉開始猜測,是否剛才自己掉進了石屋裡的一個地方,他在回憶裡尋覓著答案。周倉一個激靈,突然想到自己剛剛醒來的時候,正好站在石棺之上,莫不是自己現在正在這石棺之中,可是另一個相反的念頭卻在他的腦子裡彌漫開來,這麼一個長方形的石棺,也不會用這麼大深度,但是除了這個猜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能夠解釋著突如其來的黑暗了。

周倉再次循著腳邊慢慢向旁邊摸索開來,希望能夠找到岩石。又是哐當一聲,周倉的心底樂開了花,因為他確信自己正處在這石棺之中,無可辯駁了。

雖然自己已經能夠確定身處在何地,可是現在麵臨的難題則是,該如何找到出口。周倉再一次開始回憶,希望能夠得到一些線索,回憶在漫長的黑色裡再一次蔓延開來。周倉一個踉蹌,腳後跟一絆滾了下來,待到醒過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還好剛才自己滾下來的時候,是腳先著地,不然這個時候的自己早已經成了這洞底屍骨了。

展現在周倉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墳墓,而石棺的方向就是這個墳墓的出口,或許是唯一的。墳墓兩邊巨大的石柱林立,支撐著頂部的弧形岩石,身邊的火把在周倉滾下來的瞬間就被點著了,周倉從跟前拿起一個,慢慢的向前前行,他無法用自己的語言來形容看到的這一切。腳下的深坑裡好像掩埋著一些東西,周倉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將火把插在洞壁的岩石上,定睛一看。

全部都是身高足有兩米的石妖,成方形排列開來,周倉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一次不寒而栗。屏住呼吸,怕自己的微小動靜吵醒了這些石妖。他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到極為謹慎,就連腳下的灰塵都怕滑落下去。

周倉沿著石壁旁邊的長方形凹槽向前行走著,在距離自己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周倉隱約看見有個和石屋裡一樣的石棺橫臥在那裡,相比那一口才是真正的棺材,便加快腳步朝那裡走了過去。雖然說這個石妖是個極為凶殘的生物,可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有的石妖都被放置在了這裡,好像全都死了一樣,不對應該算是陪葬,這樣規模的石妖以這種方式安置在這裡,肯定是有什麼緣由的的。

周倉不願再多想,隻想著能夠快點到那個石棺的跟前,好讓解釋著眼前的這一切,突然周倉心裡一震,若是那口石棺是躺著的是這些個石妖的主人,那可不正好是羊入虎口了,想到這裡,周倉不願相信自己所想的一切,便又擺了擺腦袋,以確定自己看到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眼前的墳墓開始變得越來越大,儼然是一個口袋的形狀,越往裡空間越大。周倉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拚命的想著棺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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