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時日的天暖的不成樣子,也便是這樣的季節引人的心情格外的舒暢。透明的玻璃高腳杯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暖意,白色的圓形沙發裡沉陷著少女瘦弱的身子,卷發也懶洋洋都舒散開來。花千偌將自己窩在沙發的軟綿墊裡,一臉明媚的喝著紅酒,微微掃著房間外的動向,生怕突然出現一個lack將她繩之於法。她那麼膽戰心驚隻因為她沒有遵守約定去藍雅星的學校讀書,以此還可以陪伴墨刑。
其實海奈高中算的上全國知名的重點高中了,裡麵的學生多屬於知識型,家世型,以及最重要的漂亮類型。藍雅星以前便通過優渥的家世進得海奈高中,之前也用私家偵探調查過這個女生,成績普通,麵貌普通,隻是性格有些孤僻,對誰都是一副尖酸刻薄卻又充滿笑意的樣子,她並沒有什麼朋友,因此許多同學也倒是看她不大順眼的。所以,花千偌如果以藍雅星的身份進入學校,會不會承受藍雅星的悲慘命運。
電視依舊播放著當天的清晨娛樂報道,當花千偌看到電視裡的人時,剛剛喝掉的紅酒徹底被噴了出來。隻是幾天沒有去學校,隻是幾天沒有看電視,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花團錦簇的莊園充斥著暖意,就如同那天那日的清晨,花千偌穿著寶藍色的禮服站在所有媒體的麵前,接受著愛的洗禮。而電視裡的那個人,依舊是那張熟悉的漂亮容顏,而她卻再也不是自己了。藍雅星為什麼要再一次提出與翼子炎的訂婚典禮?!
“花千偌小姐,上一次你可是將媒體記者都擋在彆墅花園外了。”
一個女記者笑意盈盈地站在藍雅星的麵前,詢問著她想表達的事情,藍雅星將神色轉向鏡頭,似乎是在凝視著誰一樣,她溫柔地說道:“翼子炎出了那樣的事情,倒是耽誤了我與他,我想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不斷完善我和他的過去,全世界都會來見證的。”
記者似乎對藍雅星的回答很是滿意,可是在下一瞬間,為記者抬著攝像機的人就迅速後退,可是還是沒有逃脫得了來人的魔爪,攝像機被他打落了,憤怒的聲音如期而至:“花千偌,誰讓你把他們進入莊園的?那些保鏢呢!”
金色的碎發依舊是暖洋洋的印入花千偌的瞳孔,她坐在沙發上有些顫抖地看向電視屏幕,翼子炎已經恢複了嗎?他湛藍的眸子依舊是那麼有活力,盯著每一個人的神色仿佛都是在對待敵人,最後一拳打在了藍雅星的頭頂:“豬頭,我以前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
“翼子炎,不要每一次動不動就打我好嗎?”藍雅星站在記者的麵前有些掛不住麵子,最後還是輕聲對翼子炎說道,“如果你不喜歡他們,那便請他們離開好了。”
“你是第一次因為我打你生氣。”翼子炎看著藍雅星皺著的眉頭相當無奈,爆脾氣依舊是說上來就上來,衝著藍雅星吼道,“如果這一次你再把禮服踩壞,我真的會滅了你!”
藍雅星搖了搖頭,微笑的樣子像極了優雅的公主,她伸出手挽住了翼子炎的胳膊,將自己的腦袋輕輕依靠在他的胸前,眸子像是在微笑地看向記者的鏡頭:“看到你依舊健康的樣子,真好,就像從未發生過那件事一樣。”
翼子炎看到這樣突然溫順的藍雅星,愣了愣:“你什麼時候學會那麼的溫柔了?”
花千偌狠狠地咬著麵包片,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電視,然後便將高腳杯砸向了電視屏幕。如期的破碎的聲音沒有出現,等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便看到一張黑色麵具,距離她的鼻子隻有一公分的距離。沒有呼吸的聲音,隻有那銀色的眸子帶著笑意凝視著花千偌:“丫頭,這可是租來的公寓,電視若是被打壞可是要賠的。”
高腳杯騰空在電視前幾公分,隨著lack的聲音,緩緩地落在了地毯上。
“小黑,這就是與我互換身體的藍雅星?這就是她的素質?!”花千偌的嘴角一彎,隱隱約約地咬住下唇便忍著不哭出來,“她抱了我的未婚夫!”
“契約裡沒有說她不可以這麼做,她隻是在完成屬於你的任務而已。”lack伸出手挑起花千偌的下巴,挑釁道,“喂,你不是也用了她的身體吻了我嗎?”
聽到lack的這句話,似乎是某道心理防線砰然破碎了。花千偌伸出手便打落了lack的手,粗魯地推開他,淚眼朦朧地往外麵跑。
花千偌是真的以為lack會追上來,可是他隻是凝視著花千偌的背影微笑,魅惑的眸子在這一片深藍色的公寓中更顯深邃與神秘。
穿著拖鞋明顯有些不方便,花千偌站在陌生的街道口看著車水馬龍的世界,仿佛所有人都離她遠去了一般,原來難過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安慰她,除了翼子炎。
清晨的陽光很是溫和,甚至是路過的行人都如同天使降臨一般,尤其是那邊穿著校服襯衣的黑發少年,毫無表情的俊臉與身旁的人一對比,明顯好看的有些特彆。等等,那個是墨刑?!花千偌擦了擦淚眼朦朧的眼睛,詫異地站起身。
“墨刑,收下我的便當好嗎?”
一個女生害羞的看著墨刑,手裡的便當高高的舉過頭頂,期待地看著少年那深邃的眸子。
“謝謝,不餓。”
墨刑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阻攔了自己的道路,淡漠的回複讓女生的臉徹底白了。等女生反映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墨刑已經繞道而走了,急切地原地跺腳。
簡單又有力的回複瞬間擊碎了一個人的心,果然是死神之子的軀殼,連缺失靈魂都可以做到如此的聰明,花千偌感到大大的歎息。看著墨刑越走越快的步伐,她倒是有些奇怪,大清早不去上課,他倒是往相反的距離,形式格調果然與常人不同。
邁著小碎步一直跟著墨刑,周圍的風景變了又變,一直到這叫不拉屎的山腳下,花千偌有些心碎了。偷偷地跟著他已經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花千偌彎下身揉了揉已經麻痹的腳踝,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便發現那雙帶著探尋的眸子凝視著自己:“為什麼跟著我?”
“那天謝謝你幫我!我。我是來感謝你的!”
想是受到了驚嚇,花千偌吞吞吐吐地說道。墨刑怎麼跟lack一樣突然出現,果然都是死神一族的,行為古怪的要命。難道要告訴墨刑,她要天天跟著他,然後給他渡氣,促使他早點完善靈魂嗎?如果你突然被一個來意不善的人說你心理不健全,還要彆人幫你健全,那你會不會一巴掌閃過去?花千偌有些發抖。
“哪天?認錯人了。”墨刑蹲在花千偌的身前,緩緩說道,“疼嗎?”
“我的腳沒事!”花千偌聽到墨刑的疑問,自以為是地在他麵前晃了晃腳。
聽到墨刑完全確定的表示不認識自己的時候,花千偌突然有些後悔換掉身體了,現在好人做好事一般都不會留下名字的,現在好了,留下了也白搭,人家死活不肯承認。還好的是,隻是被自己浪費了幾天罷了,從今天認識他開始,以後每天都給他渡冥氣。lack說過,那天給她渡過去的冥氣隻能幫墨刑吸收十天而已,也就是說,每過一天都要通過與lcak嘴巴對著嘴巴才能接收新的冥氣,然後才能每天渡給墨刑。花千偌的臉徹底白了,從第一次認識lack開始,就開始被他調戲,現在完全成為俘虜了,而且是心甘情願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可以將你的手給我嗎?”花千偌對著墨刑微笑,卻依舊收不到他的任何表情,隻能伸出手拉住了墨刑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雙手相觸的瞬間,墨刑的眉頭皺了皺,那些銀色的光從花千偌的手心不斷進入墨刑的體內。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他想收回手卻還是被花千偌按住了,“墨刑聽話,等百天後,你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了,懂嗎?”
“我並不認識你,放開我。”雖然從麵部表情並沒有看到墨刑的生氣,可是他的力氣很大,推開花千偌的時候並沒有絲毫留情,“不要跟著我了。”
好痛。突然被推倒,花千偌的手支撐在地麵上還是被石子紮破了,lack不是說他不會傷害人類嗎?難道他所說的不會傷害,就是不會殺人的意思?
“花千偌,就遇到這麼一點挫折就放棄了?”
調笑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身邊,花千偌不用想都知道旁邊的人是誰。lack的存在就是無處不在,隻要腦子裡浮現出他的麵具,他的嘴就能再下一刻對著你的臉說話。
花千偌乾脆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剛剛他不跟出來一定是知道自己會遇到墨刑,lack真的是特彆狡猾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想到這裡,花千偌仰頭四十五度角看向lack:“據我所知,墨刑並不經常在學校,他的去向也很少有人調查的到的。”
lack少有的沒有穿那件黑色的袍子,紅色的襯衣微微露出好看的鎖骨,尖尖的下巴對著花千偌,他笑道:“因為這座山海,隻有特殊靈魂體製的人才能進來。”
陽光照耀在這這片空地,花千偌皺著眉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山川,一年四季各有豔花的盛開,而這座山卻能看得到各種季節盛開的花草,甚至還可以聽得到海浪衝擊的聲音。她轉過身看向剛剛上山的路,卻在意外之中消失在視野之中。
“墨刑因為魂魄的不健全,身為死神之子的身軀總是會受到鮫人的歌聲的驅使,而我並不能觸碰到墨刑,從前費勁很多力氣才能把他騙出來,能救他的隻有能進入這裡的你。”lack彎下腰,揉了揉花千偌的亂糟糟的卷發,“可以承受冥氣的特殊靈魂才能進入的了這裡。”
“你。你說那麼多,是想告訴我,讓我帶他離開還是殺了那鮫人?”花千偌抖了抖身體,一臉拒絕的神情不斷朝著後方退去,“你彆逗我了,這種事情我怎麼可以做到!”
“丫頭,你好好想想,你要保證到百日後墨刑的魂魄全部歸體,如果墨刑的身體有任何差錯,我隻能算你毀約哦,那麼翼子炎。”說道這裡,lack麵具下的神色似乎是閃著彆樣的光澤,居高臨下地看著花千偌,是挑釁,也是逼迫,至少在花千偌的眼裡是這樣。
“為了翼子炎,我什麼都做的到。”花千偌咬著下唇,抬起頭緩緩說道。
“最少在你完成契約的這段時光,我把你當家人,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危險。”lack在花千偌的身前彎下身,銀色的長發被他斜放在前麵,看到花千偌躊躇不前的樣子,嘴角上揚,“若是腳不痛了,我也便不用背著你走了。”
風靜靜地吹在花海當中,在這片花香四溢的山海中,少年背對著花千偌,纖瘦的身體就像是花千偌唯一的依靠一般。她趴在lack的身上,聽著那沒有心臟跳動的身體緩緩呼吸著。
“我相信你。”
話雖然很輕,可是花千偌依舊感覺到背著她的那個人身體微微顫抖了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