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姑娘病得厲害。”
怎麼突然就病了呢,趙潯野皺起眉頭顯得有些惱怒,“楚韞之呢?”
“奴婢不知,已經派人出府去找了。”
趙潯野的臉色很不好看,錦華不敢攔路,趕緊退到一旁,趙潯野急匆匆的便往喬珂的住所走去,趙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住思量。
流雲,廖思卿。
她們長得如此相似,並且都擁有著蒼雲大陸最神秘的異能之術,要知道在這大陸中有這種能力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也被稱為神賜之力。
趙嵩難以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但現在看來流雲當真便是廖思卿也未可知。
若是如此,那便是上天給趙潯野的最大恩賜。
“王爺。”
錦月躬身請安,趙潯野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也不顧什麼男女有彆坐在喬珂的床前,伸手試了一下喬珂額頭的溫度。
兩個時辰前給她傷口換藥時還好好的,隻是眉頭微皺,嘴中不住的囈語著“蘭姨”,便以為她是夢魘,也不曾注意到有什麼異常,怎會一下就如此高燒不止?
又過了半個時辰,昏睡中的喬珂感覺自己渾身發燙,身體zao熱難安,喉嚨乾燥疼痛的吞咽不下口水,卻記得自己需要補充水源,呢喃著:“水……水……”
初時趙潯野並沒有聽見她在說些什麼,以為她又是夢魘,便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掌,像是要傳給她一份安全感,後來見她煩躁不安的一個勁重複著這個字,趙潯野便俯身湊近去聽,才發現原來她渴了。
“倒杯水來。”趙潯野頭也不回的說道。
錦月趕緊去倒了一杯白開水,不過已經涼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趙潯野遞了過去。
趙潯野嫌棄錦月動作太慢,不耐煩的接過杯盞,然後小心翼翼的扶起喬珂,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用食指沾了點水先給喬珂潤潤嘴唇,再將杯盞中的水慢慢喂給她喝。
起初喬珂渾渾噩噩的並不知去喝水,後來卻拚命的大口灌著,幾口涼水下肚,頓時身上的zao熱全消,從胃中泛起的涼意傳遍全身,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寒顫。
喬珂突然之間感覺很冷,像是從火爐裡瞬間跌入一個寒冰世界,冷得將身體蜷縮成一團,直發抖。
錦月趕緊將櫃子裡的兩床棉絮鋪在上麵,卻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正想著是不是要再去外麵請個大夫,就見錦華莽撞的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楚公子來了。”
接著,便看見穿了一身素白衣衫的楚韞之跨過門檻,姿勢十分優雅從容。
“韞之倒是不溫不火。”
楚韞之一進來便聽到趙潯野如此說,也弄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便抬頭望向他,卻沒有在趙潯野臉上捕捉到任何值得深究的表情,一時之間不知對他那句話該作何回答,隻是微微一笑略過。
趙潯野見此也並不再多言,起身把位置讓出來,方便楚韞之為喬珂診脈。
楚韞之拉著喬珂的手腕診了很久,表情凝重,每過一秒臉色便沉重一分,再三診斷之後,他才終於確診。
楚韞之在診斷期間,趙潯野的心一直懸著,每看到楚韞之的臉色難看一分,他的心裡便沉重一分,然而趙潯野還是一臉平靜的看著表情複雜的楚韞之,極儘簡潔的吐出兩個字。
“如何?”
楚韞之沒有回答,坐在了趙潯野的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慢慢飲儘之後,專注的盯著趙潯野的臉直看,想從他臉上發現一些其它不屬於他的表情,例如焦急。
然而楚韞之盯了他半晌也沒察覺他有什麼異常,仿佛喬珂的生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突然楚韞之哭喪著臉和他說,“這個女人我治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之後楚韞之就想開溜,隻聽得趙潯野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
楚韞之轉過身指著床上因高燒昏迷不醒的喬珂說,“火寒之毒,無藥可解。”
趙潯野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喬珂,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火寒之毒向來以天下第一奇毒著稱,奇就奇在既可救命又可奪命,更能置人於地獄般的折磨之中。
不對,她怎麼會突然身中火寒之毒。
趙潯野心裡疑惑,餘光瞟到門口的楚韞之正躡手躡腳的準備溜之大吉。
“想去哪?”
楚韞之笑著指了指門外,“我去賞月。”
趙潯野抬頭望了一眼窗外,夜色漆黑,分明有要下雨的征兆,哪裡有月可賞。他玩味的看著漏洞百出楚韞之說道:
“噢?人命關天的大事,蘊之還有心情出去賞月,這可不太符合你視醫如命的作風。遇到這種難解的疑難雜症,蘊之不應該晝夜不休的刻苦鑽研麼?”
楚韞之回頭看了一眼趙潯野的表情,察覺出一絲危險的意味,從懷中掏了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丟給趙潯野,“這可是治風寒侵體的奇藥,保證藥到病除。彆再攔著我去賞花了,不然我跟你急。”
風寒侵體。
趙潯野冷哼一聲,虧他剛才還編出火寒之毒,玩心也太大了吧。
錦月和錦華看著趙潯野的表情都深深為楚韞之捏了一把汗,楚公子剛剛一會說賞月,一會說賞花,還胡謅什麼火寒之毒,行騙竟然騙到她們家王爺頭上來了,有好戲看。
她倆偷偷地打量趙潯野的神情,卻驀然發現趙潯野正盯著她們倆在看,嚇得錦月和錦華趕緊低頭看著地麵。
“你們倆還愣著乾什麼,趕緊給她喂藥。”趙潯野的表情讓人實在捉摸不透,他將藥輕輕的放在桌上,然後負手走了出去。
錦月想她們家王爺大抵是去找楚公子算賬了吧!
春夜花濃,薄霧重露。楚韞之不知從趙潯野彆院的何處拈了一壺花月濃,坐在屋頂上當真對著烏雲賞月,迎著春露賞花。
偷喝酒也就罷了,爬屋頂也沒人敢說什麼,可偏偏他還喜歡放聲歡唱。他喝醉了,倒是唱得爽快,可卻愁煞了一府的人沒法安睡,趙潯野倒也不管,由著他胡來,反正趙潯野已經回了燕京中街的戰王府,想管也管不了。
彆院南廂的主間現在是喬珂住著,楚韞之就還偏偏挑了在南廂的屋頂唱歌。
吃過藥的喬珂下半夜燒已經退了,正是安睡得好夢的時候,卻總是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在她屋頂哼哼唧唧了一晚上,吵得喬珂第二天一早起來頂著兩個碩大的熊貓眼,迷迷糊糊的跑進廚房拎起一把菜刀就上房頂趕人。
“哎哎,流雲姑娘你下手彆那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