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真的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麼?
答案是否定的。
排除所有的情況,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孩子,是他的種。
可是怎麼會呢?他根本不記得有哪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而且這些年來,他每次都有做避孕工作,為的就是不想讓誰有了寶寶,再以此來威脅他。
難道是避孕失敗?可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並不深刻。
而且這個女人,竟然偷偷地生下孩子,也沒對他進行敲詐勒索,想要母憑子貴之類,而是自己把他養到這麼大。
她對他……好像沒什麼目的。
說起來,對他沒有什麼目的的女人,他倒是記得一個。
五年前有個女人把他給睡了,還留下了少得可憐的兩百塊作為善後費……言仲洺目光一冷。
他對那女人的麵容已經記不清晰,但她做的可以算作奇聞異事的舉動卻深深留在了他的印象裡。
他早就說過,彆讓他再一次見到她,不然他得跟她好好說道說道。
莫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女人,就是張小嫻?
言仲洺又仔細看了幾張照片,才把它們都收進信封裡,連信封一起鎖進了最裡麵的那個抽屜。
與此同時,他已經在心裡暗暗下定了決心。
五年前那個人是不是張小嫻,照片上的小男孩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現在醫學技術這麼發達,一個親子鑒定就可以搞定。
他放鬆身體讓自己陷入真皮的座椅當中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揉揉太陽穴給下屬打了個電話,“儘快搞到那孩子的DNA。”
放學的時間快到了,張小嫻早早就守在了幼稚園門口。
遷來s市的第二天,她就帶著張子桓花高價在本市的私立幼稚園報了名。
其實張子桓很聰明,本來是不需要去幼稚園進行啟蒙的,但是張小嫻堅持認為,必須和小朋友相處才能讓他學會人際交往,為以後的工作生活打下基礎,所以還是將他送去念書。
下課鈴聲一打響,校園裡的小朋友就像小鳥出籠一樣奔出來,其中自然包括了唇紅齒白的張子桓。
一見到張小嫻,他就向這邊撲過來,“媽咪!我都想你了。”
小孩子軟軟的身體死死抱著自己的大腿,張小嫻隻覺得心都要化了,一把攬過張子桓將他抱起,“媽咪也想你了。今天在班裡有沒有發生什麼開心的事情?”
“有。”張子桓的聲音糯糯的,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活靈活現地比劃,“老師帶我們做遊戲,我認識了好多小朋友。”
張小嫻笑了,一邊哄著他,陪他聊天,一邊往家的方向走去。
過馬路的時候,忽然,從側麵斜斜地穿來一輛摩托車,直接停在了張小嫻的麵前。
稍微有些刺耳的刹車聲讓她皺起了眉頭,前麵的路已經被擋住,她不得已也停了下來。
從摩托車上下來一個青年,看起來就是一副飛車黨的樣子,腆著臉不停地跟張小嫻鞠躬道歉,“實在不好意思,我沒看到這邊有人。嚇到你了吧?”
張小嫻皺了皺眉,卻還是禮貌地搖了搖頭,“沒事。”
青年客氣地微笑著,目光又轉向她懷裡的張子桓,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物一樣,控製不住地用力摸了摸張子桓的頭發,“這孩子真可愛。”
“你乾什麼?”心愛的兒子被陌生人摸了一下,張小嫻自然不會開心,表情也變得不善起來。
她把張子桓往旁邊一挪,自己站到那青年麵前,防備地看著他。
青年攤攤手,十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實在對不起,我看這孩子太可愛了……”說罷就戴上頭盔,繼續邁上摩托車,很快地發動車子。
走之前,他還不停地跟張小嫻道歉,“實在對不起。”
張小嫻一直看著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裡,才繼續走路。
莫名其妙……才來不久,怎麼就遇見這麼奇怪的人。
摩托車上的男青年開出去了好遠,才把車停在橫跨大河的一座橋上。他把車支楞起來,打開從剛剛起就一直握住不放的摸過張子桓頭發的手。
那掌心裡,赫然是一根柔軟黑亮的發絲。
他找出早就準備好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把發絲裝進去之後,才打了個電話,“喂,老大,你要我搞的DNA已經到手了,我是給你送過去,還是讓我去直接送給言總?”
那邊的男聲聽起來似乎很滿意,“你給我送過來就成,不用送給言總,他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到時候我直接拿了他的基因,一起送到醫院對比就是。”
於是,還不到晚上,言仲洺手上就拿到了兩份化驗單,以及專業醫師的點評。
那個叫張子桓的孩子,的的確確是他的兒子。
言仲洺從酒櫃裡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淺淺地抿了一口,目光渺遠地飄向夜空。
張小嫻是麼……看來,他得找她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