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仇人見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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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躍問道:“大哥已經替我答應過你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侍女款款的彎腰施禮,說道:“多謝公子,我家主人希望可以在千金閣公子撫琴一首,當然也不是白白的讓公子獻曲,如果郎君願意。。。額,今晚郎君可以留宿於此。”

韋彥笑眯眯的看著李躍,還有旁邊的一些客人也都羨豔的瞅著他,這話的意思李躍也算是聽懂了,心中暗想:“隻要自己撫琴一曲,這位神秘的主人要以身相許啊,這等豔服真是來得簡單,太簡單了。”突然喜悅的心情又失落起來,他不禁擔心道:“大唐以胖為美,雖然這位侍女看起來姿容不錯,但是如果她口中的主人是個大恐龍,自己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這事得問清楚。”

不理會旁邊眾人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不動聲色的問道:“既然如此,不知你家主人是誰啊。”

侍女似乎看出來李躍心中的憂慮,掩嘴嬌笑道:“青蓮如天成,香去勝三春,就是我家主人。”

旁邊的韋彥似乎早就知道這個情況,一副“你懂得”表情,賀淩桓聽此大吃一驚的說道:“莫非你家主人就是能夠引蜂蝶相隨逐香氣的楚蓮香?”

“正是。”

李躍恍然大悟,雖然料想對方來頭不小,但是沒想到竟然是長安第一名妓楚蓮香,正要說話,因為坐在樓層的邊角,透過階梯可以看到下麵的情況,這一瞅,李躍的表情十分精彩,隻見千金閣走進一群衣著鮮豔的士子,而為首者正是與自己素有過節的李碩。

但看此人的長相風範,李躍也不得佩服李林甫的精力基因都不錯,唐玄宗擁有佳麗三千,一共有三十個兒子,三十個女兒,皇子公主成群,子嗣眾多,而李林甫絲毫不落下風,妻妾成群,生有二十五個兒子,二十五個女兒,而且個個都是基因優良,儀表不凡,李碩是第二子,更因為能文善武,倜儻,深得李林甫喜愛,因此很多王公大成的貴公子都爭相附庸李碩,甘心做他的走狗。

李碩的身後緊跟著皇帝麵前的大紅人,前宰相宋璟的孫子宋遷,他的父親宋渾現任諫議大夫,正是仰仗李林甫的鼻息才屢得高升,是李林甫集團的馬前卒,一大群人進來之後,趾高氣揚,絲毫不將周圍的才子俠士放在眼裡,直接往樓上走來。

這千金閣單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一擲千金的玩樂寶地,因此每一層的消費都是不同的,越往上,自然消費的錢財都是下麵對的十倍不止,因此沒錢沒勢的人可不敢隨意逾越,準確的說,在這裡來玩拚的就是身份。

李碩一群人迎麵正好看到李躍四個人,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上次命根子都差點被李躍廢了,要不是回到家裡,就接受了名醫的治療,恐怕真的要斷子絕孫,自從那次之後,李碩算是把李躍恨到骨子裡了,一直想著怎麼找機會報複他,今天在國子監看到他出風頭,心裡更是各種不爽。毫不猶豫的帶著眾人就衝走了過去。

“這不是李公子麼,大難不死,卻開了竅,詩樂三甲,該不會是作弊了吧,否則就憑這個傻子也能奪了三甲的名次,誰信啊?”李碩的走狗宋遷搶先開口說道。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宋遷毫不掩飾的諷刺一下子就打斷了李躍等人興趣,四人臉色都不好看。

李躍回敬對方一抹冷笑,假裝看了看四周,說道:“哪家的狗沒沒拴好,跑到這裡來亂叫,不僅僅是狗沒教養,主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們一群人尋了一處位置,客人嚇的急忙給他們騰出位置,李碩很想破口大罵,可是這裡是個文雅的地方,實在不適合失了身份,冷嘲熱諷道:“有家世就是不一樣,誰不知道當朝刑部李侍郎,位高權重,又是皇親國戚,深得聖上器重,祭酒大人就算不看錯僧麵也要看佛麵,就連當時念李躍公子大名的時候都是猶豫不決,嗬嗬,隻是這份大禮也似乎重了點,詩樂雙三甲,就是不知道李侍郎聽為此事之後,是不是要好好孝敬一番了。”

半摟著懷中的陪妓,手掌在身上揉捏著撒氣,跟著話鋒說道:“怪不得這次國子監年考沒有將所有考生的詩詞當中公布出來,原來有這層黑幕。”

韋彥大怒,針鋒相對的說道:“要論家世,國子監內恐怕沒人比得上當朝宰相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顯赫威風,祭酒大人是不是也要看你父親的薄麵,才給你的三甲名次呢?”

“哼,李公子才華橫溢,區區前三甲名次何須宰相大人的聲望來提攜,倒是李躍三個月前還是個吟閒詩都困難的窩囊廢,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能力得到詩詞第三的名次,不由得讓人懷疑其中真假,至於宰相大人,哪個老百姓不誇讚他秉持法度,更有集賢院立碑而不受的美舉,韋彥你口出狂言,誹謗當今宰相,該當何罪!”李碩身邊的一個士子說的神情激憤,義正言辭。

一向膽小怕事的賀淩桓也被對方激了起來,“莫非你不知非禮勿言,又不知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的道理嗎?既然沒有聽到我三哥的詩詞,就貿然猜測其中的真假,一副小人嘴臉,真是讓人笑掉大牙。”李躍好似個沒事人一樣,李躍看著身旁侍女焦慮不知所措的模樣,玩興大起,不禁想逗逗她,小聲的給她說道:“告訴你家主人,聽琴可以,改日來李府,隨時奉陪。”這個陪字的音拉得很長,果然小姑娘被李躍逗得滿臉通紅,心裡暗道“主人說的沒錯,沒有一個好男人”。李躍在她的心中被打上了“孟浪之徒”的標簽。

“怎麼,你們對我有意見?誰對我的名次不滿意,可以挑戰我嘛,彆整天暗地裡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像個娘們一樣。”李躍狠狠的說道。

李碩算是被這句話戳到了痛楚,上一次李躍就是差點讓他做了太監,丟了傳宗接代的活,騰地站起身。

局麵一瞬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感覺,一群公子哥的爭鬥,映射在眾人眼裡的,卻是當今朝堂之上新勢力與李林甫一黨的原有勢力的對撞,大家都不願意將這種關係放到明麵上,畢竟權臣相鬥,落在百姓眼中都是不光彩的,而李躍心中卻有自己的盤算,誰讓自己有一個身居高位,讓彆人眼紅,而他自己卻不願意卷入朝堂鬥爭中,隻能讓自己含沙射影的將這件事情鬨大,畢竟貴公子之間這種層麵的鬥爭,不會帶來任何實質性的後果,而政治關係上的爾虞我詐,卻能夠殺人於無形,不爭之爭固然高潔,但是不爭有時候就意味著未爭先敗,曆史上李適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如此。

這個時候,韋彥跟賀淩桓都驚訝的看著李躍,一個月的時間,沒想到自己的兄弟竟然變得這麼有骨氣,唯有裴風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出身世家大族,權術謀略就是他成長的必修課,這也是為何一旦牽扯到官場,裴風閉口不言的原因,但是這個時候,裴風覺得自己不能夠再沉默下去了,在李躍的這些話中,他似乎嗅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此時不表態,可能就真的要失去一些什麼了,因此裴風惜字如金的說道:“聽說儀仗之馬,溫順如貓,給食無聲,舒適無憂。若說,誰比得上謫仙人李太白呢。”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裴風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說的正是李林甫的高壓政策,用依仗馬比喻諫官,告誡他們勿用多言,李躍三人讚許看了一眼裴風,四兄弟站在了同一戰線,眼看這局勢已經陷入了僵局,千金閣的老板適時的走了出來,笑著給兩夥人賠罪。而李碩更是一臉不快,憤憤不已,這個梁子隻能找機會再找回來了。

其實她早就出來了,不過看到這兩夥人的身份,頓時有些頭大,無論惹惱了其中哪一位,自己都吃不了兜著走,作為長安城內,雖然日進鬥金賺的爽,卻也需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朝不慎小命都保不住,這個老板也是老成精的人物,看到時機成熟了,慌忙拋出來打圓場。

“幾位爺不要動怒,出來玩千萬不要傷了雅興,小紅,快去上房催促香兒出來,給大家賠罪,今天這兩桌的費用全免了。”老鳩笑得皮肉亂顫,對著身後女子說道。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千金閣背後也是有很多朝中大人物撐腰的,李碩也不好揪著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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