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是麼?那還真是多謝了。”
我依舊不冷不熱地回了他一句,倒在床上想踏踏實實地睡個好覺。
總覺得今天的事兒該結束了,從早上接了那個電話開始,就一刻鐘都沒有安生過。
張霆或許覺得這個東西很貴重,而我又輕描淡寫的。估計心裡滿是不爽吧,就又試著推了推我的後背,笑著再次把那一串項鏈在我眼前晃。
默默地給我講那串項鏈的質地、成分,無非就是讓我收下他的心意,怕自己下不來台罷了。
可我那晚真的是煩透了,他還對我一直不依不撓的,我一氣之下就隨手拿起那串項鏈走了出去,毫不猶豫的把它丟到了客廳的垃圾桶裡。
我不稀罕他給我的東西,彆說一萬塊,就是一億我也不要!
“你這是乾什麼!”
張霆看見我扔到垃圾桶裡,眼神瞬間就變了,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完全是好心才跟我過生日的,這個項鏈也是他狠下心買的。
他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做,或者說做得這麼絕情,所以那一霎那,竟然忘記了去撿那串項鏈,而是在房間裡跟我理論。
我冷冷地看著他,他現在這副生氣的樣子,才是他的本來麵目吧?我看著他,分明是很大的怒氣,那樣子,分明是想跟我大吵一架。
但是為了不再讓他父母聽見,刻意壓低了聲音,捏著嗓子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捏著我的胳膊,不停地搖晃,問我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他都哄我了,我還想怎麼樣。
那語氣是那樣理所當然,好像他願意哄我,就該是我莫大的榮幸一般。嗬嗬,我稀罕麼?還問我想怎麼樣?
問題是是我想怎麼樣嗎?
他能不能搞搞清楚問題的關鍵點在哪裡。
我們之間看來真的到了無法溝通的地步。
張霆在外麵住了不知道多少天,他這些天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現在跟我算起賬來了,難道不覺得打得自己臉疼?
我隻回了他一句,“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你怎麼樣。”
掙紮開他的胳膊,自己去拿櫃子裡的要睡在地下的東西,一點兒都不想理他。我寧願打地鋪,也不願意他碰我!
可張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那晚硬是追著我在我耳邊說他在外麵有多不容易、過得有多累。
有我在後麵給你賣肉,你還有臉說累?真是夠惡心的。
我一個默默嘟囔著說,“不是和外麵那個小姐挺開心的嗎,回來乾嘛。”
張霆應該是聽見了,又一次很肯定的說,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愛我的。真是可笑,就這樣愛我嗎?所以這個項鏈我更承受不起了。
張霆一聽,嘴上說我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他一點兒都不懂,但實際上,他更生氣,說話的時候我都能數清楚額頭上的筋。
“張霆,我們能不能冷靜下,今晚的事兒就到此為止好嗎?”
我幾乎是用已經啞了的嗓子求他,但是他竟沒有絲毫反應,他現在看我的樣子,簡直和剛剛他父母的那一張醜惡的臉一模一樣。
然後又開始說項鏈的事情,甚至提到了我跟他結婚時的那個戒指。
他說那是他費了多大的勁兒才給我買的,那時候有多不容易,開始給我演起來苦情戲了,可是,那明明是他要求婚的,又不是我死皮賴臉的要嫁給他。
我當時一下子氣的臉都紫了,為什麼跟這家人一句話都說不通呢?
好像他們家所有人的技能就是顛倒是非,白的說成黑的,紅的說成綠的,在他們眼裡,好像自己才是真理。
可是,當時和張霆談戀愛的時候我一點都沒覺得他會是這樣的人,每次出來約會時都對我體貼入微,毫不小家子氣。
而且,每次不管說什麼,他都會在一旁默默答應著,除非是特彆關鍵的點才會偶爾反駁我幾句,但是卻不是沒有主見的那種,他知道他想要什麼,也知道去怎麼爭取。
在那段時間,總會互相鼓勵對方,感覺一切都是充滿希望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結婚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或許,一個沒有自我的女人就是這樣的下場。
任何時候都應該有自己熱愛的事業,即使有一天很多事兒都變了,至少你還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可以追求的東西。
那晚,我總算徹徹底底的看清了他們家的人。
戀愛原來都是假的,隻有生活是真的。
張霆毫不理會我的感受,那晚一直在自顧自的說著,忽然,我冷冷地說,“你和我離婚和小三兒過不好嗎,乾嘛要互相折磨呢?”
頓時我們之間一陣寂靜。
離婚這兩個字在我們身上似乎就是一個不可說的魔咒,隻要一旦提及,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果然,這句話又惹怒了他,從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劍拔弩張的,好像在看他的仇人。
我當時不知道是因為內心的恐懼,還是不屑,竟然又補了一句,“乾嘛要這樣看著我?”
結果這句話說完直接讓他朝著我撲了過來,一下子我把摁倒在地。
我還沒有鋪好東西,所以當被摁倒的時候,那根本就是把我整個人都撂倒在了地下,瞬間冰涼的地板就和穿透到我的身體裡。
即使穿著睡衣,那種涼氣也瞬間席卷了我。
下麵極度冰涼,但上麵卻如火山一樣滾燙。
……
然後蹲到馬桶上吐了半天,班這一天唯一吃的一頓飯全都吐了出來。
吐的乾乾淨淨的,忽然覺得心裡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