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那雙火眼精金自然是能看出來他兒子有意無意在偏向我這一邊,隨即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似乎有更大的火氣在從心底往外冒。
不過她可舍不得把火氣撒在自己兒子身上,即使知道是他故意這樣做的,也隻會說我的不是。
說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簡直就是口不擇言。
隻見她轉了個身,輕輕押了口水,眼角略微上揚,感覺自己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停了好大一會兒,忽然冒出一句,
“哎,嫁到我們家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連個蛋都不會生。”
我當時就急了,是我不願意生嗎,還是你們家根本沒有給我喘息的時間,再說這件事我一個人就能辦到嗎?
“哼,真是可笑,我晚上攔著你跟霆兒同房了嗎?話說回來,是不是你不願意!”
宋冬梅一聽我這麼說,正好又把矛頭轉到了我身上。
這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我真是不該接這個話茬子。
瞬間坐在椅子上,我無奈的望著地下一句話都不說。
不過,我這一不說話,宋冬梅的氣焰反倒是更囂張了,應該是見我比較好惹,而且被她一句話就頂得啞口無言了,所以竟然開始美滋滋的喝著水,嗑起瓜子來。
把我當個隱行人一般,拉著我老公的手話,可是越說越不對勁兒,這分明就是在給我難堪。
“霆兒啊,你作為老大,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有個孩子了,現在是生個孩子又不是問題,家裡的母雞不下蛋,總得想辦法找個下蛋的吧!”
聽著這話我覺得異常的刺耳,鼻子一酸,一股莫名的心酸湧上心頭。
可是我不再想跟她鬥嘴,就默默的起身,去收拾餐桌上的殘羹冷炙。
以前覺得自己足夠堅強,雖然父母都不在了,但是有老公有哥哥也還算幸福,日子過得不算很富裕,最起碼都還挺開心的,可是自從閨蜜來了這個家,似乎一切都變了。雖然小三是張霆自己找的,但是那天和我一言為定,誓死要捉到小三的人是顧琳琳。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引狼入室?
想想就夠狗血的,我覺得沒有誰家能比我們家的關係還亂了。真是堪比雜交水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幫著誰。
或許,都是一群隻想為自己謀利的人,隻是時機不熟,還沒到趴下臉皮的時候。
越想這些越覺得氣氛,終於,擦完桌子的我,眼圈開始漸漸的泛紅。
以淚洗麵好像才是我的家常便飯。
不過,每次我在他們麵前,都會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沒有誰會覺得我可憐,反而會在心裡笑出聲兒來。
為了不讓他們笑得太開心,我當然不能太悲傷。
漸漸的,客廳的聲音漸漸沉寂了下來,餐桌也快收拾完了,我以為今天的事兒總算告一段落了。
可是,剛一出餐廳,又看見婆婆那張醜陋的嘴臉。一臉媚笑的露出她那毫不整潔的牙齒。忽然間我覺得她那副模樣竟特彆像白雪公主裡的老巫婆,一顰一笑都充滿著邪惡。
他們的歡笑聲漸漸加強,我真的以為全都結束了,就拿著垃圾打算放在門口。
但路過客廳的時候,不偏不倚的,我婆婆那刺耳的聲音又傳到了我耳朵裡。
“霆兒啊,聽媽一句勸,在外麵找個彆的女人,弄回來個一兒半女的,咱們家不也能高興高興。”
我知道這句話又是故意衝著我說的,所以放了垃圾之後我就光明正大的站在他們的沙發後麵,等著我老公說下一句話。
不知道是良心過不去還是為了在我麵前充好人,張霆竟然有些生氣的說,
“媽,我有老婆,你這是乾什麼!”
“那你怎麼不讓她給你生啊,這都結婚多少年了。”
宋冬梅理直氣壯地說了我老公一句,頓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了。
我也就自然而然的收拾其他的東西,想趕緊收拾完這一切好好出去靜一靜。
可是,我婆婆就是那樣不輕易鬆口的人,看到我剛走過去,就開始用更難聽的話對我一陣嘲諷。
“她即使給你生了孩子,但你就能保證那孩子是你的啊!,霆兒,你可彆傻了,”
說著,就輕輕的推了張霆的腦袋一下。
看上去在教訓他兒子,實際上又是說給我聽的。
每個人的忍耐力都是有限的,況且每天都是如此,誰能受得了?
在他們家,對我的身體和心理都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我當時站在洗衣機旁,看著滿盆的衣服,瞬間腦子都大了,於是再也忍不住了,就又出來頂了她一句,
“是,我保證不了,每周還要和彆的男人睡三次,誰知道誰是誰的種!”
“周小桐,你說夠了沒有!”
這次宋冬梅沒有說話,反倒是張霆對我大叱一聲。
好人裝夠了對嗎,好啊,那我接下來就替你說說你和妖精的那點兒破事兒。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老公有了小三,那段時間對我不冷不熱的,我在他眼裡其實就是個形同虛設的人。
所以當他晚上靠近我的時候,也不過是生理期了反應,那我乾嘛要讓他得逞。
擁有自然界動物的本能又不是一個高尚的表現,何況我們之間隻剩下這個本能了,毫無情感的交流,那和畜生又有什麼分彆。
要不是為了捉奸在床,我也不至於被他們下套。
隻要一回想起那天的情節,我就覺得惡心到不行。
閨蜜那張醜陋的嘴臉直到那天才顯出原形,也真是難為她了。
然後我朝著宋冬梅走了過去,看著她的臉用力的扯著嘴微笑地說,
“我覺得媽說的很對啊,你是應該找個為你生兒育女的人。”
我婆婆應該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突然吃驚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衝著張霆笑了笑,
“你看,她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好顧及的,我的傻兒子啊!”
張霆犀利的看了我一眼,應該是覺得我)哪壺不開提哪壺,看那樣子就知道特彆想讓我閉嘴。
可是,怎麼才好呢,這可是你媽先說的,我隻不過是尊重下她的意見,於是就爽利坐下,還不小心看了一眼藏在房間的門縫裡偷聽的那夫妻倆,
那倆人一見我眼神把那邊瞅,趕緊鬼鬼祟祟的關上了門。
做這種虧心事,真不知道你們能有什麼好下場。
“兒子,你想什麼呢?”
我婆婆見張霆沒有答應這件事,又故意在我麵前問了他一遍。
可是,張霆畏畏縮縮,開始想辦法打哈哈,那這件事給略過。
看他那敢做不敢當的猥瑣的樣子,我真是好像看看是什麼樣兒的小三會看上他這種人。
不過還真是巧了。
宋冬梅要是想跟我犟的話就一定會倔到底,管他兒子的事兒醜不醜,隻要能壓得過我就好了,什麼形象,什麼麵子,都全然不顧。
我隻好勉強的笑著說,“媽,不如我替他答應好了,反正也不是沒有給他生孩子的人。至於那個人會不會生,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還是當著他們的麵兒把這件醜事兒抖摟了出來,張霆依然狡辯的說,
“周小桐,你彆含血噴人,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證據,你還有臉跟我說證據?
這人要是不要臉起來還真可怕,這家人又一次刷新了我的三觀。
同人說人話,同鬼也隻能說鬼話。
“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不是找了個小三兒麼,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下沒有激怒張霆,反倒是又惹怒了我婆婆。
我感覺就像下雨一樣,一把刺一樣的東西從天而降,頓時覺得臉上生疼。
努力的睜眼一看,才發現滿地都是瓜子,半天是我婆婆給我下了一場瓜子兒雨。
彆說,還真讓我清醒了不少。
最起碼又一次看清了他們的臉,甚至每一個呼吸的毛孔都清晰可見。和他們的人一樣,都在用力掙紮的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我真為他們感到悲哀。
那一刻,氣氛是如此的尷尬,尷尬道所有的人像被蒽了暫停鍵一樣,佇立在那。
宋冬梅的臉都被氣綠了,張霆的臉也是黑丫丫一片,那種低氣壓席卷著我們每個人的細胞。
不過,房間裡的那兩個人又探了下頭,看見我們這樣,不知道內心有多喜悅。
他們巴不得我們吵個你死我活的,那房子的事兒不就迎刃而解了嗎?何必再整天絞儘腦汁兒得想如何分財產了。
我沒有成功離婚,顧琳琳的臉就像被人打了一樣,拉的極長。
原本想用這種方法趕走我,沒想到我竟然留了下來。不知道都氣成什麼樣兒了。
我正想著裡麵那個人的臉,宋東梅忽然坐在沙發上貓一陣鬼一陣的歎氣,瞬間打破了這種僵硬的局麵。
可是她一張口,從頭到腳又對我一通指責。
張霆看著她這麼說,也有些累了,所以趕緊用她剛出院,生氣不好的借口打了個圓場,把我婆婆送進了她的房間。
就這樣,這一次的事情才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但是我們又一次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