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我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學校的大門。
“郊城大學”四個金色大字,印在校門口上方的大匾上。
“算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還是報名要緊。”
我打開報名手冊,查找著自己的宿舍,打算先去宿舍放好行李,再去報道。
“葛生,12號樓,601,找到了!”
校園不大,我的宿舍樓離校門口很近,不一會兒便被我找到了。
推開門,發現宿舍中的其他三人已經都到了,之前在新生群裡都聯係過。
臨窗睡的那兩位,一個叫劉勇,是個網癮少年,在新生群裡就不停找人開黑,這不剛到宿舍,一鋪好床褥,馬上打開電腦,投身遊戲事業。
另一個叫馬蕭,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看他的衣服便知:一身阿迪耐克,腳踩一雙AJ限量款。
我們宿舍是四人間,除了我們三個,我隻知道另一個人叫孫平,應該就是睡在我床鋪對麵的那位。
孫平這個人很奇怪,他很少和我們說話,整天都擺著一張撲克臉,讓人捉摸不透。
最古怪的就是他的書桌下麵擺個木盒,看上去有些年歲,盒子上方雕著一個方印,在我們村裡我曾經見過類似的印記,那時爺爺告訴我,這是道術用的法印。
“兄弟,我有個事一直想問你,你手腕上畫的那個東西是什麼來頭,看著好瘮人?”馬蕭突然一臉正經的問我。
我麵露尷尬道,“奧,這是我們家的傳統,說是可以驅邪避穢,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種習俗。”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電影裡那種有特殊使命的人呢,哈哈。”
馬蕭頓時表現出一副好奇心得到滿足後的愉悅。
同時我也注意到了,在聽完我的回答後,孫平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手腕處的那個閻羅圖騰。
隨後,我便早早地睡下了,今天發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我一沾枕頭便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我又來到了之前的那個湖底,那張恐怖的臉,再次出現在我的身後。
不過這一次,我看到她睡覺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麼。
我來不及細想,巨大的恐懼感將我與夢境脫離,我大喊一聲驚坐起來,冷汗已經將我的床褥浸濕。
我的舍友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喊嚇到,紛紛坐起身來朝我這邊看。
“兄弟,咋地了?”馬蕭睡眼朦朧的問道。
“我……我剛剛噩夢了,抱歉啊!”
“嗬,看把我嚇的,沒事了,趕緊睡吧,都淩晨兩點了,明天一大早還有課呐!”
馬蕭見我沒啥大事,嘴裡念叨了幾句,鼾聲再次響起,其他人也都躺下睡了。
剛剛經曆的一切太過真實,我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這一夜,睡意全無!
第二天,我們開始正式上課了,豐富的大學生活,使我將這些事暫時遺忘,此後兩天,我確實沒有再夢到那張臉。
就在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的時候,第四天的夜晚,我在夢中又來到了那個湖底,而且身邊的一切愈發清晰,我甚至都看到了湖中的遊魚。
那張恐怖的臉再次在我身後出現,這一次我清晰的聽到,她在說:救我!
我下意識從夢中驚醒,那一夜我又失眠了。
此後的幾天,我都做著同樣的夢,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
我看到了湖底那個少女所穿的褶皺的白衣,還有束縛著她的麻繩。
她的臉也愈發清晰,也愈發猙獰,剛開始是麵無血色的慘白,到死後眼角滲血的慘狀,昨夜,我再看到那張臉時,她的臉頰已經扭曲,七竅都在流出血液,將周圍的湖水染的深紅。
最近的一次,我甚至聽到了岸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就在這個男子聲音出現的同時,那個少女麵孔突然變得猙獰,索命一般向我撲來——這是我被嚇的最慘的一次!
這段時間,我都沒怎麼睡過覺,整個人憔悴不堪。
上完晚自習,我如同行屍一般走在通向宿舍的路上。
從教學樓到宿舍,要經過一段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在路畔有個人工湖,夏末秋初,清風拂柳,這也是我們學校最美的地方。
我實在沒心思去欣賞這美景,隻顧低頭走路。
突然湖中傳來一陣“咕咚咕咚”的聲音,我抬頭望去,隻見一個白衣女子正浮在水中,剛剛的聲音,就是從那傳來的。
我以為有人不慎落水,馬上衝到湖邊,準備救人。
誰知,就在我到達湖畔時,那位白衣女子竟慢慢向我漂來,我察覺有一絲不對,但為時已晚,白衣女子已經來到了我麵前。
突然,她抬起頭來,起身浮在空中。
我再次看到了那張臉,葬禮上,在夢中無數次出現的那張臉!
“啊!”我下的尖叫一聲,撒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宿舍。
一到宿舍,我馬上甩上宿舍的門,將身體抵在門上。
此時宿舍裡隻有我和孫平兩個人,孫平看著氣喘噓噓的我問道:“葛生,你最近怎麼了?”
我平靜了下呼吸,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孫平。
孫平聽罷,沉思片刻,冷笑一聲:“放心吧,你沒生病,你隻是撞見鬼了。”
孫平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在我心中激起了千層浪。
“你怎麼知道的?”
孫平看著我將信將疑的表情,冷笑著說:“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
說罷,孫平拿出了那個古怪的木盒,從中取出了一把糯米,一隻朱砂筆和一張黃紙。
他在桌上將黃紙平鋪,提起朱砂筆在黃紙上熟練的寫畫著一些我不認識的符文,之後在我雙臂上也分彆寫上了符文,接著,他將糯米放入我的手中讓我緊握成拳。
一切準備就緒,他用雙指捏著那道黃符,將其點燃,在我頭上轉了三圈後丟入一個鐵盆,待黃符燃儘,便伸手從我頭中抓了一把。
神奇的事發生了,剛剛他空無一物的右手,竟從我的頭發中抓出了一把散發著腐臭的泥土,同時我雙手中白色的大米,都變成了黑色的顆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