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診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新聞中說她曾是我之前住的醫院的婦產科主治醫生,按理說那個位置在醫院中油水也不少,但是突然有一天她就毅然決然的辭職開起了小診所。
如今看來這個醫生還是很有遠見的,改革開放以來,人們的思想也逐漸的被國外影響,很多像茉莉一樣的小女孩被愛情衝昏頭腦,做出衝動的行為。
而來小診所做流產的百分之七十是年輕女孩,少數已婚婦女來這邊做引產,也不過是慕名而來。
經年累月,來她這邊做流產的人越來越多。
據記者不完全統計,在開設小診所的十年裡,平均每天她要為兩個女孩子做流產手術,多的時候,一天要做五六例手術。
小診所現在才被搗毀,死在那個老女人手中的孩子不計其數。
飯後我們就來到了黑診所,想著沒準茉莉孩子的靈魂也許就在這裡,我心頭猛然浮現一絲峰回路轉的喜悅。
漆黑的夜幕之下,小診所隱隱透著一團黑氣,神秘而陰暗。
一陣陰風刮過,隨風傳來嬰兒上氣不接下氣的啼哭聲,此起彼伏。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雷嘯天就揪著我的領子往上一提,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落在小診所後麵的院子裡。
我腳剛剛落地,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
我低頭一看,握草,此時正有幾個死小孩死死地抱著我的腳踝,要往我的身上爬。
經過初見茉莉那驚悚一瞥,我也算是有見識的人了,麵對血肉模糊的死孩子,心裡反而平靜很多。
“下去。”我厭煩的一跺腳,瞬間所有死孩子掉在地上,驚恐畏懼的看著我怪叫。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裡?”茉莉看著滿地的死孩子有些迷蒙的問著。
我也有些為難,越來越多的死孩子爬出地麵看著我們,有大有小,有通紅完整身體的,更有缺胳膊斷腿的,有的更是好似被碎屍一般,身體四分五裂,勉強拚湊在一起的。
他們癱軟著身體,蠕動著向我們爬來。
“滾開站好,老子有話問你們,不然老子一口吞了你們,讓你們連靈魂都消散。”雷嘯天冷喝一聲,他們全部嚇得一哆嗦,不敢在往前。
我朝著雷嘯天豎起大拇指,卻得到他不屑的瞪視。
“你們有誰是二零一三年九月一號死的?”死小孩聽到左看右看,半天沒有反應。
就在我們失望的時候,一個小鬼突然慢慢地舉起了手,因為抬高,小手突然掉落,他急忙的撿起,想要安回去。
“我是。”看到他說話,茉莉直接就撲了過去,將他抱在懷裡嚶嚶哭泣起來。
“我的孩子呀,媽媽找你找得好苦啊。”我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兒,我清楚地記得,茉莉說她的孩子是剛剛成型的時候做的引產,那孩子最大跟大耗子是的,但是眼前被茉莉抱在懷裡的跟足月生下的那麼大。
難道,死了也能長大?根本不可能,我聽張爺是活過,鬼都是死時候什麼樣,就會保持什麼樣的,我轉頭看向感動的熱淚盈眶的黃月仙。
我無奈的探口氣,女人就是感性。看著兩個哭的不成樣子的女人,我直接開口。
“不要哭了,這可能不是你孩子。”
聽了我的話,茉莉和黃月仙齊齊的轉頭看向我。
我將心裡的疑惑說出來,黃月仙聽到,不由得暗啐一聲。
“姑奶奶不是白感動了?”
我看著在茉莉懷裡磨蹭的死小孩,急忙問著。
“你還記得你死那天的還有彆的孩子去世嗎?”畢竟是一天死的,沒準知道什麼線索。
死小孩抬頭看了一眼茉莉,眼裡戀戀不舍,大概是孤單久了,很依戀突然而來的母愛。
他抬著頭努力的回想著,許久之後,那雙猩紅的小眼睛瞬間大放光彩。
“我想起來了,怪不得我會誤以為你是我媽媽,那天我見到過你。”死小孩明顯是對著茉莉說著,緊接著就開始講著那天的事情。
陳生帶著茉莉過來引產,孩子脫離母體的時候還沒有死去,茉莉和陳生離開之後,老女人就打了一個電話,之後他就沒有看到那個孩子了。
聽了死小孩的話,茉莉眼裡閃過一抹哀傷。
“沒事,就算沒找到孩子,我們也有了線索。”我安慰著茉莉,總歸今晚沒有白過來。
茉莉在那死孩子額頭印下一吻,依依不舍的放了手。
善良的人的同情心是沒有下限的,自己都可憐至極了,還去同情彆人。
那老女人成為了找到茉莉孩子的唯一線索,隻要問出她給誰打去了電話,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反正來了,索性我們來到前麵她給人做引產的門診,房間很狹窄,進門是接待的門診,屋子裡簡單的放著一個放著各種藥物的玻璃櫃台,在房間東北角上,單獨隔出一個空間,那裡就是做.b.超,做引產和婦科檢查的手術室。
我推門進到手術室,血腥味撲鼻而來,我急忙屏住氣息。
床上大片的血跡,估計是今天那個做引產大出血死去女孩兒的,垃圾桶裡,蜷縮著一個已經成型孩子的靈魂。
怪不得這裡陰氣那麼重,那個老女人直接將引產的孩子埋在了院子裡,這手術室裡不知道死了多少的人,原本風水很好的祥地,在經年累月中成為了充滿陰氣的血煞之地。
我從手術室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黃月仙抱著茉莉安慰著。
故地重遊,必然會勾起她那段痛苦地回憶。
“我們回去吧,此地陰氣太重,不宜久留。”我們再次回到院子中,感覺雷嘯天就要過來揪我的領子,我急忙的拒絕。
“你能不能溫柔一些。”他提著我就跟提小雞似的,襯衣勒的我喘不過氣,幸好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要是時間長點,我就直接成吊死鬼了。
雷嘯天怒目圓瞪,惡狠狠的看著我。
“你可以自己出去。”我去,威脅我,哥也是有節操的好不好。
我轉頭看了看那高高的圍牆,最後還是向現實低頭。
“隨便吧。”就在雷嘯天揪著我的領子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出來一個稚嫩而陰沉的嗓音,幸災樂禍的說著。
“那個老女人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