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啊!”小女孩兒依然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樣,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忽略她嘴角的那一抹鮮紅。
紅的刺眼,紅的讓我心驚膽戰。
小女孩兒抓著自己的馬尾辮,繞到我的身後:“姐姐,我的家不好嗎?”她一個旋轉,緊接著我的眼前清晰了起來,我看到不遠處的山腰處有一座墳墓。
墳包不大,墓碑倒是不小,它孤零零的矗在那裡,顯得尤為的淒涼。
緊接著我感覺到一隻冰涼的小手,慢慢的撫上我手麵,我下意識的緊繃了起來。
“姐姐,你很怕嗎?”這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戲虐。
我僵硬著身子轉過頭去看那個小女孩兒,突然看到了一張布滿血道子的小臉,甚至連臉色也成了醬紫色。
原本一雙好看的眸子,也變成了嗜血的模樣。
就連可愛的虎牙,都變成了駭人的奪命利器。
“你……”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跟她拉開了距離。
她獰笑著逼近我:“我怎麼了姐姐,我很醜嗎?”
“不,不……”我緊盯著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老天未免太殘忍了,阿榮的事情我還沒完全處理好,現在又冒出這麼一個小鬼頭。
不知為什麼,我瞧著這小丫頭,覺得她甚至比阿榮更讓人恐懼。
“不什麼?你個虛偽的女人。”她揮動衣袖,我整個人被撂翻在地。
她張牙五爪的,正要逼近我。
……
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天上的太陽猛地熾熱了起來。
小女孩兒捂著耳朵,扭曲著身子,嗷兒一聲慘叫,在我眼前消失不見了。
半晌我回過神來。
而此時,這個破舊的鎮子裡,也開始有了人們走動的身影。
“姑娘,姑娘!”突聽得有個聲距離我很近,我條件反射似的,往一旁躲了躲。抬眸間,我竟然看到了一個長胡子老爺爺。
老爺爺就儘在咫尺,他長得慈愛溫和,讓我緊繃著的神經也舒緩了下來。
“老爺爺。”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輕鬆了下來。
“姑娘你是外邊來的吧?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在這兒躺著?”老爺爺一連串的發問,弄的我也是發懵。
但是我還是一個個的給他解釋了。
“是這樣。”老爺爺若有所思。
“怎麼了爺爺,咱們鎮子裡有什麼不可對外人說的嗎?”我瞧他像是有什麼隱瞞我的。
老爺爺頓時臉色頗為難看,支支吾吾的:“姑娘,你隻是一個女孩子,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老爺爺,你是擔心我害怕嗎?我的膽子,比你想象中的大的多。”我笑道。
老爺爺看我長得嬌小,有是個女孩子,有這方麵的擔憂倒是沒什麼。
我能理解。
“我知道,要是你的膽子不夠大。這會兒怕是早就被嚇死了!”老爺爺探口氣說道。
我正想說什麼,突聽得鎮子裡傳來一聲慘叫聲,緊接著就是一群人縱橫交錯的哭聲。
哭的人心裡直發怵。
老爺爺驚呼一聲:“不好!”說著,老爺爺手上提著扁擔,一路朝著鎮子西側跑了過去。
我猶豫片刻後,也緊追了過去。
其實我不想這麼做,但是我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要去哪兒才好。
阿榮的事情我還沒處理好,那小女孩兒的事情,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樣的迫害,讓一個那麼小的小女孩兒,怨氣衝天。
她身上的怨念,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發怵。
“……”
彆看老爺爺走年紀大了,但是這路走下來,也是腳底生風,我緊追在後邊,都有些吃力。
老爺爺帶著我,輾轉到了西側山腳的一戶人家,哭聲也近在咫尺了,門口站了很多人。還有不少的村民往這邊趕。
“讓讓,讓讓……”老爺爺喊道,緊接著人群自動散開,老爺爺大踏步走了進去。
破落的小院子裡,許多男男女女哭作一團,而在不遠處的地上。亞麻白布蓋著一具屍體,血還在順著亞麻白布,往外流。
“岑爺,岑爺,我家小狗子死的慘啊。”一個淚流滿麵的中年婦女,哀嚎著撲了過去,緊緊地抓著老爺爺的褲腿兒。
老爺爺僵著身體,從後腰拿出了煙鬥,顫抖著點燃,狠狠地吸了幾口,吐出濃濃的煙霧來。
他沒有多說一個字,徑直來到屍體身邊蹲了下來,他屏住呼吸掀開亞麻白布。赫然看到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脖子愣是被咬出了一個血口子,血肉模糊,我甚至還能啊看到清晰的白骨。
“嘶……”瞧的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閉上眼睛,彆過身去,再也不忍心多看一眼。
中年婦女慘叫連連,最後昏死了過去。
身邊的幾個張長者湊到岑爺身邊來:“二爺,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她這是要一個個滅了我們啊!我們不能這樣等死。”
岑爺的胡子抖動著,緊張的樣子,全然顯示在臉上。
蒼老的雙手,像是得了帕金森似的,‘啪嗒!’一聲,就連手上的煙鬥,都扔在了地上。
“二爺啊,你要想個辦法啊。”
所有人也跟著應聲。
岑爺微微的合上眼睛:“這丫頭生前就死的慘,我,我這個當祖爺的實在是不忍心,對她下死手。”
渾濁的眼淚,順著岑爺的眼角悄然滑落。
痛快的樣子,讓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二爺,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死了的人。您要顧著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啊!”
“對啊!總不能因為她一個,把全鎮的人性命都搭進去吧?”
“二爺,她連曾經一起玩兒到大的小狗子都能殺死。您難不成還指望她能學好嗎?還指望著她心甘情願的下地府?”
大家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聽的我腦袋都要炸開了,但是我聽出來了,那小女孩兒一直在報複這個鎮子的人。
她在玩兒,拿著所有村民的性命在戲虐。
“大家靜一靜,聽我說,讓我想想,明天我給大家一個答複。”岑爺說完,麵露難色的環視了一圈兒,幾乎所有人他都掃過了:“午夜十二點到晌午十二點,大家還是不要出門。按照之前我說的去做,不要在給她機會,殘害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