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把尾巴藏在身後,然後假裝是山間的路人,和人搭話。
“你看我,像什麼?”
陸小靈輕輕說道:“它當時就是這麼問我的。
可當時我不過是個小孩兒,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我看它和我長得差不多高,以為是周圍院子的小孩兒,就開玩笑一樣說道。”
“我看你像個傻子。”
我聽她這麼說,還有些詫異。
她看起來不像是會惡語傷人的人,難不成有錢人的小孩兒都理應刁蠻些?做出這種回答的人,如果是她妹妹,倒毫不違和。
陸小靈察覺到我的目光,笑了一下,臉上神色慘淡。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沒錯,我以前和我妹妹沒差多少,母親也很疼愛我……但一切就是因為我的刁蠻所以才變成這樣的。”
陸小靈做出回答的一瞬間,那個矮子化作一溜煙,立馬就消失了。
陸小靈當時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麵前就隻剩下了一灘衣物。
追上來的劉管家看見她在東張西望,立刻帶著她回去了。
後麵的故事我倒是差不多猜出來了。
陸小靈開始運氣變差,打碎東西,走錯路,時不時用尖細的聲音說話,撕破裙子和家具。
“更有甚者,我………都是報應。”
陸小靈說到一半,咬了咬嘴唇,沒講她最終做了什麼。
“我知道,一切都是仙家的報複,但是家裡人乾的行當本來就是野路子,最見不得這些,所以我不再和母親她們相見,被關在閣樓裡。”
我這才想起來,老板說過去,那張鬼畫符是窟子軍請燈的符紙,所以才能驅使我們。
所以可以得到這張符紙的必然也是窟子軍的一員。
都是下九流的,怪不得見勢不妙跑得那麼快,估計是知道自己身上本來就容易被東西惹上,才害怕得很。
“你說,你知道我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陸小靈見我著急,臉上淺淺一笑。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事兒了,之前母親還願意帶著我四處走的時候,我聽更長輩的家裡人說過,關於你們的事兒……之後再說吧。你看,你老板出來了。”
她這話一說,我立馬心思不在問這些事情上麵了,而是扭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此時老板上提著燈籠,看不出來有什麼傷。
“老板,你確實沒事!裡麵的那玩意兒怎麼樣了?”
我又驚又喜,直接喊出了聲。
但是老板站在原地,晃晃悠悠的,這下我著急了,也顧不得之前陸小靈的勸阻,直接往他的方向跑過去。
我走到老板麵前的一瞬間,他“啪。”的一下就直接倒下了。
“老板?”
看著直接倒在我身上的老板,我頓時愣住了。
霎時間,我感覺自己的手上有什麼溫熱的液體。
低頭一看,老板那裡是沒有傷,隻是因為手裡提著的紅色燈籠,所以變得不明顯,現在他的左下腹,有一道好似爪子一般已經穿透的傷口,正在往外麵不停的冒血。
“老板……老板!你醒醒!”
一下子我就慌了神,本來就是他老板把我帶來這地方的……雖然當初是我一時衝動接了這活,現在要是沒了引路的人,我怎麼辦啊!
我心中的百味趙雜,除了悔恨以外就是不甘。
“趙鑫,彆就在那兒愣著呀,快點的,先走!”另一邊的陸小靈忽然站起來對我喊道。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身後小洋樓裡麵,說實話,現在因為燈光太暗,而且無根水早就已經失去了效力,我根本看不清楚裡麵有什麼。
但是大腦來不及思考她看得見臟東西的緣由,我已經按照她所說,背著老板就準備往外麵跑。
原本不怎麼大的前庭小院,此時我跑起來卻好像隔了有幾公裡那麼遠,腳下深一腳淺一腳,明顯和來時的石板路完全不一樣。
身後還傳來了不停呼嘯的風聲。
奇怪的聲音夾雜在其中,我不敢停下腳步,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抓住。
即將靠近門口的時候,我甚至能感受到,腳邊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嘗試抓住我的腳腕。
我不知道自己被抓住多少次,也不知道掙脫了多少次。
好不容易到了前院門口,這時候的鐵欄杆的大門依舊是關著的,我顧不得那麼多,和之前衝進閣樓時一樣,直接撞了過去。
想不到,看似堅固的門直接破開,就像是從未關上一樣。
我第一隻腳在院門外落地的一瞬間,身後安靜了下來。
“呼……總算是逃出來了,陸小靈?你沒事兒吧?”
說完,我喘了兩口大氣,扭頭去看一直在身後,告訴我快跑的陸小靈。
剛剛明明還開著的大門,又一次關上了,而陸小靈站在門後,一臉的平靜。
“走什麼呀?我應該是走不掉了,你抓緊時間,快點帶你老板去療傷吧。”
說完這話,她轉過身。
“劉小玲你打算乾什麼?”
雖然才認識沒多久,但這好歹是我第一個認識的同齡的女孩,我們也算了聊了挺久。
我下意識想要喊她,可她卻漸行漸遠。
走到門口的時候,大門緊鎖,我已經進不去了。
我儘力把燈籠舉起,想要看清楚她往哪裡走,但終究我手上隻是一盞白色的燈籠,照不了多亮,她不過片刻就被黑暗所吞沒了。
“趙鑫……”忽然我聽見自己背上的老板低聲喊還了我一下,那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滾出來的夢中囈語一般。
我那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受傷的人,有些激動的想要把他放下。
“等等,小兔崽子,你這是想乾嘛?就這麼背著!我還在流血呢,你找個隱蔽的地方,我們先休整一下。”
聽見老板還有心思罵,我知道他至少是沒有危險的,心中放心了不少,於是立馬照做。
這周圍好像是陸家私人地盤,所以沒有其他的人家。
隻不過好歹安了些路燈,我隨便找了其中一個,有點光亮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
按照老板所說,我從那個包裡掏出了可以拿來休息的薄墊子,鋪在老板身後。
老板隨身還帶了一些傷藥,看來是料想到了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