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兒在漿洗的時候,蘇莫離悶著頭坐在自己剛剛畫出來的一棵大樹下,一門心思的設計洗衣機。
現代的洗衣機都是靠波輪滾動摩擦來洗乾淨衣服上的汙漬,可是在沒有電的情況下,想要讓波輪滾動,又不用人工的話……
蘇莫離前生畢竟隻是個剛剛畢業的美院大學生,對機械原理並沒有懂很多,太陽漸漸西沉,蘇莫離在地上畫了擦,擦了又畫,始終沒有結果。
畔兒累的夠嗆,掄著木棒在湖邊敲打衣服,蘇莫離抬起頭,看著那根大木棒,突然腦中閃過靈感。
“對呀!”古代人洗衣服都是靠敲打的,那麼敲打和波輪滾動結合起來,再借助水流,就可以自動洗衣服了!
然而蘇莫離的想法剛剛想要付諸,卻聽得一聲尖細的嗬斥聲:“好啊!你居然敢偷懶,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小心我告訴夫人,讓她好好教教你!”
畔兒見烏香姿身邊的婆子吳媽氣勢洶洶的拎著一根雞毛撣子朝這邊來,嚇得立即扔了手裡的衣服去護著蘇莫離。
“小姐,你快回屋去,把門關好彆出來!我來擋著吳媽!”畔兒一副舍身救主的架勢。
蘇莫離詫異,就算是這身體的主人沒有了娘親,可好歹她也算是蘇家的大小姐,一個下人還敢打她不成?
可這下人還真就邁著小碎步跑了過來,雞毛撣子是用荊條做成的,堅韌有彈性,打人最疼,畔兒擋也擋不住,那一棍子下來,蘇莫離隻覺得手臂火辣辣的疼。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本小姐!”蘇莫離拉開畔兒,用自認為最威嚴的樣子插著腰麵對吳媽的雞毛撣子。
話音剛落,肩膀瞬間火辣辣。
“好你個小蹄子,你偷懶不乾活,我打你是家常便飯,你今天這是吃了豹子膽了!敢跟老娘叫板!看我不打死你!”
簡溪想起自己午睡時做的那個夢,夢裡的蘇莫離,將她的一切記憶都給了她。
難怪了,這位吳媽仗著是蘇夫人的陪嫁女史,在蘇家作威作福了二十年了,對蘇莫離更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從來不放在眼裡的。
“吳媽媽,是我不對,是我偷懶了,您就饒了大小姐吧,她午前落了水,身體不舒服,求求您了!”畔兒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好你個賤皮子,還敢護著她,我連你一起打!”
畔兒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用後背來承受鞭笞,可等了半天遲遲沒有感受到那種熟悉的火辣感。
抬頭一看,那雞毛撣子的荊條把兒,已經被大小姐攥在手裡了。
蘇莫離畢竟不是原來那個風吹就倒的病秧子了,她是二十歲的年輕女孩兒,雖然身體不適自己的,但是精氣神兒在,加上平時經常跑步做瑜伽,身體素質相當好,吳媽已經是四五十歲的老婦人,力氣自然是比不上她。
隻見蘇莫離一把奪過雞毛撣子,不容分說,對著吳媽就是一頓抽。
“哎呦!真是反了天了,疼死老娘了!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小賤蹄子!夫人,救命啊!你的賤奴要被人打死啦!”
但蘇莫離卻沒有停手的意思,她要為畔兒報仇,要為曾經那個軟弱的蘇莫離報仇,這個在蘇烏香姿身邊助紂為虐的老婆子,打小兒就開始折磨她,打她罵她,甚至她病了想吃一口熱飯讓畔兒去求,都求不來。
“你也知道疼嗎?你打我和畔兒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們的身體也會疼!”蘇莫離質問道。
吳媽覺得眼前這個怒目圓瞪滿身力氣滿臉戾氣的小妮子,和之前那個病的快死的弱雞小姐,完全判若兩人。
吳媽已經被打的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
“大小姐,彆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畔兒本來是挺開心站在一旁看大小姐教訓吳媽的,可隨著吳媽的叫喊,她卻害怕了,去拉蘇莫離。
蘇莫離這才扔了雞毛撣子,插著腰喘息。
這副身體簡直太弱了,往後她得加強鍛煉才行。
“夫人,救命啊……”吳媽被打的起不來,趴在地上哭嚎,“來人啊!老身要被人打死啦!”
吳媽那大嗓門,早就驚動了前院的人,正在前廳用餐的蘇家人這會兒也都趕了過來。
看到吳媽哀嚎著倒在地上,旁邊蘇莫離和畔兒主仆一副得意的樣子,烏香姿一怒千丈。
她衝過去,照著畔兒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好你個賤婢!居然敢動手打我的人!”烏香姿心疼的將吳媽扶起來,擼起她的衣袖,看到了手臂上被鞭笞的痕跡,登時哭了起來。
“吳媽,真是受苦了!”這吳媽是烏香姿的陪嫁女史,跟著她有二十年了,感情深厚自不必說的,“來人,把這個小賤婢給我拖下去打死!”
“夫人,不是這丫頭,是蘇莫離這個……”吳媽雖然疼在身上氣在心裡,卻也還知道自己的身份,老太太和家主都在場,自然不能逾矩,她立即改口道,“是大小姐說要教訓奴婢!”
在場眾人皆愕然。
蘇莫離打人?就憑她那副病弱的身子,能拿的起雞毛撣子就已經不容易了吧!居然還能把人打的滿身傷痕倒在地上求饒?
“吳媽,你沒弄錯吧?”扶著老太太的蘇菀柔驚愕的問道,“你讓一個病秧子打成這樣了?”
“二小姐,奴婢沒弄錯,就是她打的我!你……”吳媽轉過頭,指著蘇莫離說道,“你打了人,承認不承認?”
現在來了撐腰的,吳媽自然是腰板也應了,裝著疼的不得了的樣子,老淚縱橫的說道:“奴婢從夫人八歲的時候就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夫人都沒舍得打過奴婢一下,來了蘇家二十年,老太太和家主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奴婢,今天……”
“今天,我居然被……大小姐給打的皮開肉綻的,老奴……老奴真是沒臉見家主和夫人,乾脆死了算了!”
“吳媽,你彆犯傻!”烏香姿拉著吳媽的手臂,也可憐兮兮的跟著哭。
“夫人,恕老奴不能再侍奉您,下輩子老奴還來您身邊伺候著!”